天边,海天一线。
习墨桓正想转身回舱,眼角的余光瞥见海中黑黑的一点,不由眯起眼睛。
他的视力一直很好,此时看到那点,他直觉不对,招手叫冷霜把千里眼拿来。
“让人全力驶进,过去看看。”习墨桓看了后,冲着那个黑点的方向指着,直接下令。
将千里眼递给冷霜,冷霜拿着去看,道:“王爷,是人吗?”他们这五天在海上漂着,可是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不等习墨桓回答,冷霜却是看到了出现在千里眼的俩人,大喜叫道:“是人!”说完,又看向习墨桓,“王爷,不知那两人是不是海匪一伙的。”
“想知道的话,去看看就知道了。”
冷霜点头,立刻吩咐校尉,“靠近时小心着些,捉活的。”
习墨桓已又接过了千里眼,调焦距再仔细一看,道:“后面有船在追他们,我们快点赶过去。”
“冷霜,你拿弓箭来射。”
那艘小船在海浪里起起伏伏,尽管船里的两人都努力地划着浆,可却依然不及后面跟赶着的船速快,眼看着两船相差的距离越来越近,后面的船上的人已亮了刀剑。
冷霜是习墨桓侍卫里箭术最好的一个,臂力过人,听了习墨桓的吩咐,便拿了自己的大弓和箭,“王爷,船上没有排弩,射程上有所不及,属下还得等船靠的再近些才成。”
“嗯。”习墨桓轻应了一声,原本他在这里的最好的海船也被王司元给调往别的海军署,此时他们所用的船并非战船,当然就没有排弩。
阿海和阿螺拼命地划着船,和他们一起逃出来的五个人,只剩下他们两个抢了艘小船逃命,另外的三个掩护着他俩,此时怕是已凶多吉少了。
“阿海,那边是不是他们的船,这下完了。”阿螺发现了习墨桓所在的大船,顿时万念俱灰,前后夹击,他们活不了了。
阿海长得浓眉大眼,一双眼睛分外的有神,古铜色的皮肤,头发带着卷,往阿螺看着的方向望去,心下也是一片悲戚。
“嗖”,一支箭羽破空而出,从那艘大船上疾射而来。
阿海大叫一声:“小心,快趴下。”
却不料那支箭如同长着眼睛一样,从两人的头顶飞过,听到后面传来的大叫声,阿海和阿螺才看到已跌落在海里的人,身上中着一只箭。
那支追着阿海和阿螺的船也只是稍稍一顿,就全力追击,阿海和阿螺的船已偏离了他们划着的方向,阿海知道不好,就听“砰”的一声,他们的船被抛来的三叉勾给拖住了。
阿螺急了,扑上去就去拽那三叉勾,想把它给扔下去,可那勾子已牢牢地嵌在船身上,怎么都扯不动。
“没有刀,这绳子也没法砍了。”阿螺急的都快哭了,他已感觉得,后面追着的船已开始把他们的船往后拖了。
阿海抄起船浆,使力地拍着那三叉勾上的绳索,可船浆又不是锋利的大刀,又怎能将绳索给砍断呢,阿海使的力又太大,差点把船给拍翻了过去,阿螺稳在另一边上,直喊着:“阿海,不行的,再使力,这船该翻了。”
阿海往前面的大船看了几眼,隐隐地能看到有旗帜高挂着,“阿螺,那个一定是咱们大庆的船,横竖都是要死里逃生,咱们跳海游过去。”
阿螺吓得连连摇摇头,“阿海,我们哪里有力气游过去?咱们都四、五天没吃多少东西了,这里可不是海边的浅湾,弄不好会葬身鱼腹的。”
“那你就等着被他们拖回去?现在不跳海,一会儿可来不及了,他们要追来了,咱们已算是命大的,就往那大船游,如果他们能救咱们,咱们也许还能活一条命,如果咱们运气不好,反正落在谁的手里不是个死呢,葬身在海里也比被折磨打死饿死的好。”阿海想到岛上那些死了的同伙,红着眼,眼泪流了下来。
“跳吧,阿螺,有我跟你作伴呢。”
船身猛的一摇,阿螺死命地抓住了船梆,才没被掀出船去,倒是阿海,因为本就是站着的,一下子没来得及也没有什么可以抓握的,身子就飞出了船,跌落在海里。
“阿海。”阿螺睁大了眼睛,惊叫一声,见阿海在海里直坠而下后,过了一阵,才露出个头来,阿螺心一松,回头看了眼追来的船,起身一跃,跳入海中。
阿海努力地向阿螺游过去,“阿螺,往那个大船游。”
“阿海,那会不会也是海匪?”
阿海的身体在海里一起一伏的,听到阿螺的声音,心有瞬间的停顿,咬牙道:“肯定不是,快游。”心中却也有忐忑,只能听天由命了。
阿海的话音才落,大船上就传来喊声:“前面的人听着,这是睿亲王的战船,尔等立刻收起兵器,否则,按匪盗论处,绝不轻饶”。
阿海和阿螺已游到一起,听了船上喊的话,大喜万分,“是睿亲王,是咱们大庆的船,快!”
后面追着的船上的的人也听到了,叽哩呱啦的一阵乱叫,似乎是在说着:“快杀了那俩人,他们知道我们的靠岸点。”
还没等他们动手,数十支箭就闻风而来,射中了几个人
大船上,习墨桓看着海里那两个努力往这里游着的人,对冷霜说:“掩护他们。”用千里眼看了坐标后,指点着冷霜和弓箭手,下令:“射。”
对方船上的人显然知道不妙,立刻撤了拖着阿海那条船的三叉勾,调转船头要走,可惜的是,他们的大船速度不慢,就在他们调转船头的功夫,习墨桓已命令士兵瞄准了投石机,三架投石机同时掷出石弹。
湛彪的船出现在岛屿上的哨兵的眼中,立刻,就有人哇哇大叫起来,做手势要他们停下来。
湛彪问一旁的校尉,“他们说的什么?”
校尉也一头雾水,“将军,属下也听不懂啊,他们这话也不像是这海边村民的方言。”
在湛彪和校尉讨论时,岛上的人又开了口,这次开口的人的话湛彪和校尉都能听懂,“你们是谁?”
湛彪撸了撸袖子,道:“告诉他们,我们是商人,迷失了航线,船上没淡水了,想要登岸补给,叫他们给咱们行个方便。”
校尉立刻把湛彪的话又喊了一遍,对方却似是没听清楚,看到对方打出旗语,校尉就叫士兵打了一套旗语,对方这才做出回应,士兵对湛彪说:“将军,他们说他们不欢迎我们,要我们立刻离开,这是他们的领地,谁都不能上岛。”
湛彪似笑非笑的道:“他们不欢迎我们,哼哼,老子上了岛,这岛就是咱们的了。”
湛彪叫船继续靠近海岸,岸上的人已经不止在用言语警告他们,而是呼啦一下子冒出许多手持长剑的人,湛彪用千里眼看着,还有人守在一个奇怪的东西前,正对着他们。
湛彪嘴里嘟囔了一句,“那个铁家伙是个啥东西?”说着,却也不等船停下,直接下令道:“射箭。”
早在一旁蹲着的弓箭手立刻站起,齐刷刷的向岸上射箭,岸边那些持剑的人顿时就乱了手脚,挥剑挡着箭,校尉见了,就对湛彪说:“将军,那些人的功夫不像是咱们大庆的人,那剑也有些奇怪,有些像刀。”
湛彪也已发现这群海匪的不同,直接下令,“全力剿杀,只留几个活口就成。
岸上的海匪见势不妙,已抵挡不住气势汹汹的箭雨,转身就往岛上跑去。湛彪这边却不肯放过,继续搭弓射箭,将那些人都射死。
大船在岸边停下时,湛彪立刻下令道:“登岸,上岛。”
士兵们一下分为五个纵队上岸,湛彪对校尉道:“让大家加快速度,分散开,莫要聚在一起,小心前边那个铁东西。”
“是,疾速前进,分散行军,避开前方的铁疙瘩。”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雷鸣般的声音,伴随着的是地动山摇,还有数十人的身体飞到半空,惨叫声、轰鸣声,以及血肉残肢四散在地,回首间,尘土飞扬,方才那处的士兵已生死不知,地上有一个大坑正在冒着烟。
湛彪和所有人一样,眨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同伴血肉模糊,不是断了胳膊、腿的,就是干脆被炸成一块块都拼不出个完整的人。有那些年轻的士兵,没见过这样惨烈的死相的,一时抱着肚子都呕吐了起来。
“这是什么啊?”
“他们会妖法。”
“都给我闭嘴,全部散开,跟老子冲上去,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杀了这帮狗娘养的。杀!”湛彪看士兵们有些都吓破了胆,这样下去,士气不振,反受其累,他立刻用血仇鼓舞士兵的士气。
“杀。”
“杀,为三子报仇,娘的,他还没娶媳妇呢。”
“为老韩头报仇,杀了这帮混蛋。”
“杀杀杀。”
士兵们彻底被激怒了,他们拼了命地往海匪冲去。
湛彪叫了校尉过来,分了两队左右包抄,湛彪带着一队,直奔林子里那个一下子杀了他们几十人的铁疙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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