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朝中,从六品以上的官员就可以上朝。此次皇上突然发难,被抓的六名官员的品级并不太高,两名从四品,一名五品,三名从五品,至于是不是还有漏网的,那就要看这些天会不会还有官员被抓。
一时间,朝堂上的人除了极个别的,都处在人人自危的状态,不是说他们与此事有关,而是朝堂之上的人,大多都有属于自己的阵营,敌对的同僚比比皆是,况且,哪一个当官的没有点人脉和盘宗错节的关系网,不怕他们自己犯错,就怕的是被这些人脉和关系所连累,那样的话,比他们自己犯错还叫他们懊悔的想死。
人被抓下去后,没有多余的话,在一声“退朝”中,还心荐余悸的众大臣叩拜过皇上后,便出了大殿。
赵王宇文渊和韩王宇文翌走在一起,赵王一脸的幸灾乐祸,看六弟宇文翌还是一派潇洒的模样,赵王便说:“六弟,四弟在府里呆着也不怕闷,今日这么热闹的早朝,他居然因病无法参加,唉,真是可惜啊,多好的一场戏。”
宇文翌温和地笑了笑,“三皇兄,四皇兄病体未愈,今日这场面,他未赶上,也算是幸运,否则,受了惊吓,这病体更加不易好了。”
宇文渊冷哼了两声,“就你会说话,这么为他着想,此刻要不咱们一起去他府上瞧瞧?”
宇文翌闻言,考虑了一下,面上有为难之色,“三皇兄,怕是不便吧,四皇兄闭门谢客,任谁也不能进到他的王府之内,咱们去了,也只是会吃闭门羹。”
宇文渊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来,说道:“四弟闭门谢客也好,要不然,今日这些罪官的家人求上门去,他还不得好生替他们处理这个烂摊子。呵呵,他倒是病的及时。大理寺那边总会顺藤摸瓜,查不出什么的话,大理寺的人也该回家去吃自己了。”
最后一句话,宇文渊说的意味深长,宇文翌只作未听见般,和身后不远的几位大人轻点了下头,回过头来,对宇文渊说:“三皇兄,我约了清世子和十弟他们去灏亲王王府看轩世子王叔,三皇兄要不要一起去?”
宇文渊摆手,“今儿个府中还有事,你们去吧,改日我再去瞧瞧轩世子王叔。”他还要和人商量一下有关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怎会有闲时间跑去灏亲王王府。
宇文翌点了点头,看着宇文渊急匆匆地上了马车走了,这才不疾不徐的上了马车,往他和宇文浩、宇文清相约的地方去了。
宫门外,下了朝的大臣三三两两的告辞了一番,都急匆匆地回了府,自然,有些人绕了几圈后,还是和自己人聚到了一起,议论着今日朝堂上的两件大事,一是齐王阵营里那些被抓的人,事关一位世子一位乡君被行刺的案子,就算不为那个农女乡君,也得为了灏亲王世子要查出个一二三来,给灏亲王一个交待。二是开海禁的事,谁都知道海上的生意做起来,是一本万利的事,高风险高回报,任谁都想分几杯羹,可风险大不说,前期的投入也多,一般人又吃不下这么大一个好处,只能找人合作,最好是争取到总管事或是开海禁之地的地方官和海军军官一职,坐收利益,那才是最好的来钱位置。
灏亲王王府。
宇文靖轩百无聊赖的坐在花园里,手里一把把的鱼食抛出去,方一落入鱼池,就引来一群红鲤鱼的抢夺。
听闻伍如花前几日又被召进宫中,领了一队侍卫回了府。宇文靖轩想着,他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如花能出府了,他如果去奇境苑探望一下,该是可以的。这些日子,府上来探望他的人不少,比自己小一辈的那几位皇子们,也一个个的来了几次,说是看望他,可他从未从他们眼中见到如同表哥对他的关怀,偏偏他还得和他们假笑着打着机锋,这可把他憋坏了。
扔光了手里的鱼食,宇文靖轩拍了拍手,起身就走。
“世子爷,您这是要出门?”
宇文靖轩换上了那日在如花的丽人坊成衣店订制的新衣,方一走到垂花门外,迎面就碰上了秦管家。
“嗯,备一份礼,我要去奇境苑看望颖惠乡君。”
秦管家听了,眼神一闪,面上露出为难之色,宇文靖轩见了,脸露不悦,秦管家忙说:“世子爷,不是小的不让世子爷去,世子爷,你忘了吗?今日韩王、十殿下、淳亲王世子,他们要来府上看望世子爷,这是前日就送来了拜帖的。”
宇文靖轩面上一黯,“他们何时来?”
秦管家小心地咽了口口水,心想:他们何时来小的怎么知道,可他不敢这么说,想了想后才说:“韩王要上早朝,应是下了早朝后和十殿下、淳亲王世子一起来。”
宇文靖轩看了看天色,想了想,“他们应该呆不了半个时辰就走吧,这样,你去外面瞧着,他们来了,就直接领到我院里。”
秦管家一听这话,就知道宇文靖轩是要他想办法叫这几位贵客在半个时辰内告辞,秦管家顿时有些悻悻然,暗道自己这差事真是要他的命啊,得罪谁都不行。
秦管家苦着一张脸出来,守门的小厮来报。
“秦管家,门外尚管事求见。”
秦管家一时没反应过来,问:“谁?”
小厮忙又说了一遍:“是尚管事。”看秦管家还是有些迷惑,便又说了句:“盛京铺子里主事的尚管事。”
秦管家这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说:“没见我这会儿忙着,先带他去偏厅候着,你去府门外守着,见到六王爷、十殿下、清世子来了,就赶紧来报。”
“是。”小厮赶紧地跑了,怕秦管家再跟他发火,边跑边想,这个尚管事真是害人,虽得了他个一两的赏钱,可若真因为替他通报而惹怒了管家丢了这份差事,那可得不偿失。
宇文卿从皇宫出来,并未和十弟宇文浩一起去找宇文清世子。
宇文卿骑着马,带着李篙一个侍卫,很快便到了奇境苑的大门外。
宇文卿翻身下马,抬起胳膊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身衣衫。
奇境苑的门房见到有人来了,待到瞧清了是九殿下后,忙叫了小厮进去禀报。
如花听到九殿下上门来的消息时,正在厨房里围着围裙,一旁打下手的是桔子和杏儿。
张嬷嬷看如花手上还沾着面粉,不由地一阵着急,“乡君,您倒是给个话呀,是叫方管家继续说乡君闭门谢客,还是请九殿下进府稍坐,您换身衣服去见九殿下。”
如花只是一时没想到宇文卿会亲自过来,听张嬷嬷说完,如花想了下,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说道:“我这病都好了,不便再闭门谢客了,请九殿下到花厅稍坐,我去洗洗换身衣服去见他。”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如花回过头,对杏儿和桔子说:“杏儿姐,就照方才我教你们的,你们多做些鸡蛋灌饼、荷叶饼和煎饼果子,咱们府里的人多,不怕浪费了,多做做练练,出摊时也就不怕手忙脚乱的了。桔子姐,你去看看三堂姐夫,一会儿要是九殿下呆的时间长,还得三堂姐夫替我去招待他一下。”
桔子和杏儿都应了,杏儿继续在厨房做如花教她的那些早餐小吃食,桔子却是有些紧张,急匆匆地回了自己和项方住的屋子,跟项方报信,又是担心项方穿的不得体,又是担心项方要去见皇子会说错了话,总之,桔子一直在担心。
如花快速地梳洗了一番,换下了家常的衣服,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
到了花厅,就见宇文卿负手而立,站在花厅里挂着的一副名家山水画前观赏。
如花看到的宇文卿,四年不见,已长成朗朗少年,笔直的身材,白净的面庞,面色白中透红,似玉如脂,眉目如描画的一般,鼻直如悬胆,口似菱角弯弯,上翘的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气质高贵卓华,文质彬彬,仙人一般的风姿。记得初进皇宫见到他时,不苟言笑,一身威严正气,不怒自威。这样的他和四年前见到的那个有些傻气,被她轻易骗了五十两银子的人,如花怎么看,都不会把他们重合在一起。
如花打量宇文卿的时候,宇文卿也在打量如花,就见她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衣裙,素雅简洁,只有襟口和袖边不打眼的地方,用银线绣着精细繁复的花纹,透出一股低调的奢华;腕间隐约露出的玉镯,色泽饱满,水色通透,也是玉中极品。少女的她虽不说艳压群芳,却也算天资秀丽,白皙小巧的脸上眉目如画,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像是会说话般,娇俏的琼鼻下一张樱桃小嘴甚是可爱,再加上她修长的身段。宇文卿想,当年的黄毛丫头,如今也长成大美人了。
如花福身行礼,“臣女见过九殿下。”
宇文卿眼神一收,负在身后的右手向前一抬,“不必多礼。”
如花如言站直了身子,看向宇文卿。
宇文卿对上如花好奇的眼神,心下微怒,“你这个小骗子。”
如花讶异地半张着嘴巴,眨着眼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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