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这一哭,如梅和如花就急了。
如梅给柳氏擦着泪,慌着神问:“娘,你别哭啊,这到底是咋了?你说说,别吓我们。”
如花却意识到,她爹惹她娘能在两个女儿面前哭成这个样子,依着柳氏的性子来看,怕是会和女人有关。
“娘,大姐说的是,你先别哭,你还有我们,有事说出来,我们听听,看要怎么帮你和爹来处理。”
如花的话叫柳氏冷静了下来,是啊,她还有儿女们,两个女儿这么贴心,她该是要好好想想,看这件事会不会是真的。
于是,柳氏哽咽着噪音,把事情说给了两个女儿听。
原来,今日上午柳氏在首饰铺子看了一会儿店,就到仙粉店的厨房去,用那里的灶,给丈夫伍立文和儿子志勤、外甥东子,还有小叔的小舅子宁博文,做了一些饭菜,想着午时的时候给送到县学里去,顺便看看他们。
做好了饭菜,都装到了食盒里,柳氏就准备带着袁琦去县学,可还没出铺子,就有伙计来跟柳氏说,有位姓林的姑娘指名要见柳氏。
柳氏没弄清楚这位姓林的姑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只能叫伙计请了进来,在仙粉店后面的一间包厢里见了这位林姑娘。
柳氏说到这里,这脸色就不好了,如花和如梅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意识到了这个林姑娘来者不善,她就是导致柳氏和伍立文有了矛盾的人。
如梅张了张嘴,小心地问道:“娘,这位林姑娘她是谁?找娘是为了什么事?”
柳氏抹了把泪,咬牙切齿地恨声说道:“她说她是颖州府林府的小姐,今年十八岁,一直待字闺中,她来找娘,是,是为了你爹。”
喘着气,柳氏抚着自己的胸口,一想到当时那个女人的眼神,她就气的就浑身颤抖。
如花倒了杯水,给柳氏喝了两口。
柳氏缓了两口气,看着小女儿平静的面容,从四年前这个女儿回到他们家后,这个家里的主心骨也就换成了她,有如花在,柳氏不怕那个林小姐说的话会是真的。
这么一想,柳氏勉强地扯了下嘴唇,露出一丝笑来,拉着如花坐在一旁,接着说道:“她说她仰慕你爹许久,此次正好从颖州府来彭田县探亲,便来会会我,要我成全她对你爹的一片深情,还说娘虽有个六品夫人的身份,但骨子里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农妇,不如她能给你爹一些助力,帮你爹明年能高中。”
如梅听柳氏说着,顿时有些傻了,想了好半天,才憋红了脸,对柳氏说:“娘,爹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如花。”
如梅略带焦急地看向如花,知道如花最是聪颖,也不会相信这个女人的话的。
如花没有回答如梅的问题,而是问柳氏:“她就说了这些?”
柳氏点点头,“她说了这些后就用那种看不起人的眼神把娘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番,就转身走了。娘一时气的在包厢里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来还是袁琦等不到娘,就去叫娘,娘才想起来要去县学给你大哥和东子他们送饭菜。一瞧都要午时了,怕他们已去外面吃饭,就赶紧地叫袁琦驾着车,去了县学。”
烦燥地拨了拨耳边的头,柳氏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找到了志勤,娘不好进县学里面去,就叫志勤和东子把饭菜都提进去,让他们和你爹还有宁家舅舅一起吃。娘在外面等着,等他们吃完了,再把食盒带出来。当时他们说外面有人找你爹,你爹还没回县学里。娘叫袁琦把车子赶到县学后街上时,居然,居然看到你爹和那个姓林的小姐在一处。娘一时气结,就上前去,你爹看到娘来了,和那姓林的小姐说了一句,就要和娘一起走,娘当时本想着是问他们是怎么回事的,可想到那里毕竟是县学外面,万一叫别人看见听见,对你爹不好,便忍着和你爹一起走了。你爹看娘生着气,就叫娘等着,他去县学请了假,跟志勤他们说了一声,就和娘一起回村了。”
“那爹在路上没有和娘解释?”
“说了的,你爹说他去颖州府时,曾偶然碰到这位林小姐的钱袋子被抢了,你爹正好迎面瞧见那个小偷过来,就两下子把那人捉住,帮她把钱袋子拿了回来。前不久你大哥他们去府城考试,你爹曾碰到过她,只就说了两句话。就这样,再没什么事情发生。娘听了气不过,说了那个女人跟娘说的话,你爹听了说她是在那儿胡说呢,他不可能和她有什么,叫娘不要放心上。”
如花想,伍立文只以为自己没那个心就成了,可谁能想到那个女人会找上门来,而且,还是以那样一种姿态来压柳氏这个正妻一头来的。
“娘,你相信爹说的吗?”如花问。
柳氏看着如花晶亮的一双眼,想了想,还是点了下头。
“嗯,娘相信你爹说的,你爹是个实心的,他说的这些,娘相信。只是,娘只是气有那不知廉耻硬缠上来的女人。”
如花心想:柳氏怕不是只气那个女人,肯定也气伍立文能引来那个女子的窥伺,担心她自己的正妻地位不保。毕竟这个时代,不说那富贵人家,就是农户里有那条件好的,若是男人想娶个一妻两三妾的,都是允许的。
“娘,别担心,真有那不长眼的女人非要给娘来添堵,那咱们就好好收拾一下。要知道,管她是不是能帮上爹高中的有背景之家的小姐,娘是爹的妻子,若是她真的看上了我爹,她就只能做妾了,这妾嘛,是可以签卖身契的,咱虽不能随意打杀,却可以随意买卖。”
如梅一把拉住如花,“二妹,真叫那女人给爹当妾呀?”
如花阴森森地一笑,“她要是不怕我把她卖到青楼里去卖笑,她尽管来。”看到柳氏白了一张脸,如花安慰着说:“娘,我只是这么一说。放心吧,别说爹不同意,就是我们兄妹几个,也不会给她机会叫她到咱家来给娘添堵的。娘,她是谁家的亲戚,现在住在哪里?我去查,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她。”
两姐妹又劝慰了一会儿柳氏,柳氏想着还是要抓住伍立文的心才是紧要的,方才对伍立文的态度有些太强硬,还是得去哄哄的好,要不然,让伍立文对自己产生了不满,那还不是会便宜别的女人。
于是,柳氏也不陪着如花去新房子看了,和两姐妹匆匆地说了两句,又叮嘱两人不要把这事给别人说,就连志勤志学他们也不行,如梅如花两姐妹答应了,柳氏就回了家,乘着孩子们都没回去,她要和丈夫好好说说话。
如花一看柳氏反应过来要笼络丈夫伍立文的心了,看那样子是忘了要跟食堂说给他们家做饭的事,便跟如梅说了,叫如梅跟食堂的人去说一声。而她则转去她家的新院子,瞧上一瞧。
新院子就在现在住的院子旁开始建起的,而且已把旧院子也围在了两米高的围墙内,俨然就把旧院子纳入了这个新院子里的一部分。
与其说如花家现在的新院子是一处三进的四合院结构的屋子,还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农庄,因为围在园墙里的,还有些种着菜和蚕豆、洋葱的地。
看到家具都摆好了,窗户也都装上了,如花瞧着糊了洁白的窗纸的窗户,还是有些不太满意,整个把三进的院子都转了一圈出来,如花就直奔她的玻璃制作室。
来开门的依旧是楚小小,见是如花,忙躬身行礼,让了如花进去。
“怎么样了?这些日子有没有新成果?”
如花不等进去,就边走边问着楚小小,她的打算是,只要能烧制出几块玻璃出来,她自己的房间一定就要换上玻璃窗,她实在是不喜欢遮着亮的窗户纸。
“二小姐去瞧瞧。”楚小小笑呵呵地说着。
如花一看楚小小这样子,就知道是有好消息了,这脚下的步子也就快了起来。
楚大大抱着一块四十厘米左右的玻璃正在那儿对着门口看,却透过玻璃看到一身湖蓝色衣裙的如花走了进来,楚大大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双手自然地把那块玻璃抱在了怀里,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最珍视的一样物件。
“大大、小小,你们真的成功了。太好了,就是这样的,透亮的,平展的,方块的玻璃。做出来多少?”
如花惊喜地看着楚大大怀里抱着的玻璃,一想到自此就有透光的能将太阳光照进屋里来的玻璃窗,这心里就直冒泡泡。
楚大大小心翼翼地把玻璃块交到如花手里,笑呵呵地指了下,“没多少,就烧制出来这九十几块,就数这一块是最大的,其它的都比这一块小些。”
如花举起这块四十厘米左右的玻璃块看了看,把它交到楚小小手里,转身去看那边烧制好的其它玻璃,果然,都没有这一块大,有的只有巴掌长。
“二小姐,这些是不是不成?”
看着如花蹙着眉,楚大大忐忑不安地问。
如花笑了笑,“能烧制出这样的,已很是不错了。这些我都拿去用,你们就继续烧制,将来一定会烧制出又平展又大块的玻璃出来的。”
楚大大和楚小小都连连点头,保证着自己一定能烧出如花满意的大块玻璃。
“哎,对啦,有没有烧出玻璃杯?”
“有,有,二小姐,你等等。”
楚小小说着,就飞快地跑进另一间屋子,从里面抱了几个玻璃杯出来,其中一个还像模像样的按如花画的图,做了个带握把的玻璃杯。
如花欣喜地看着,“太好了,这些也给我,我拿去家里用。小小,你去跑一趟,把吴四那儿做门窗的师傅叫过来,我给他安排点活计。”
楚小小放下玻璃杯,就去叫人了。如花叫楚大大把那些玻璃块都拿到院子里去放好,一会儿她要安排那个木工按照这些玻璃块的大小,给她的窗户上都做上木槽,把玻璃安上去。
这边跟木工讲解清楚了,木工说他明天就能把这个活计干完,如花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已近傍晚时分,还记得要去跟项方道声恭喜,如花又带上来找她的红衣和韩雅,到项方家去。
等她回到家时,见伍立文和柳氏有说有笑的,正在那儿给志勤和志学、志曦说搬家的事,如花在心里摇了摇头,心想:这柳氏气来的快,也去的快啊。
志勤他们一见如花,有几日没见了,自然兄妹间又是一番热热闹闹的聊天,等紫霞、韩雅和二河、李良他们从食堂打了饭菜回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又是热热闹闹地吃了晚饭。
得知如花要买村子里那块小树林后面的地,志学自告奋勇地说交给他来办,明日正好他也沐休,有大哥在,他们会和村长去把买地的事去县里办好的。如花乐得有人为她分担,就交给了他们。
次日。
吃过了早饭,志勤和志学、志曦就去找村长了。
柳氏想着志勤他们是要去县上的,也就没去首饰铺子,叫他们兄弟几个去时顺便去几家铺子看看就成,她留在家里,陪着伍立文,也再商量商量和容家约时间相看的事。
如花一早把昨夜写好、画好的制作香皂、肥皂要用的材料,还有包装用的纸、盒子的图样,都交给郑海,叫郑海去安排采买、制作。
“梨儿姐不是老说她在家带孩子太闷嘛,这作坊建好了,我就靠梨儿姐帮我的忙了,堂姐夫,你答应不?”
郑海温和地笑着,对如花说:“小姐安排就是,帅帅有人看着,梨儿她确实可以出来做工的。”
如花一笑,“那就好,等郑雪成了亲,这丽人坊我就交给她去打理,正好可以把她相公大柱子调到香皂作坊里去当管事。”
郑雪和如花从颖州府的丽人坊调过来的伙计大柱子,也就是后来当了丽人坊作坊掌柜的丁大柱看对了眼,已经定了成亲的日子,就在正月初十,故此,才有如花这样的一番安排。
如花这边和郑海安排着香皂作坊打制模具、招工等一系列的事时,家里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顿时叫柳氏才消退下去的火又上来了。
“夫人,外面来了一位闪媒婆求见夫人。”
听到袁琦的禀报,柳氏奇怪地和伍立文互看了一眼,“找我的?我不认识这个闪媒婆啊。”
伍立文微微一笑,“你哪能认识那么多媒婆呢,去看看吧,你忘了咱们的几个孩子都大了,媒婆上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哦,是啊,准是给志勤或是如梅来说媒的,那我得赶紧地去见见,他爹,你也去听听吧,要是觉得好,咱们当即就可以给媒婆回话的呀。”
伍立文一听,一想也是,儿女的终身大事,他这个当爹的自然要亲自挑选的。
两人收拾了一下,就一起到了待客的堂屋。
“伍老爷,大喜啊。”
正坐着的婆子一见伍立文和柳氏出来,立刻起身小跑了两步,就冲着伍立文屈膝。只见她穿的大红大绿一派的花团锦簇,头上戴着朵大红色的绒花,手里甩着条粉色绢帕。
伍立文尴尬地冲她拱拱手,“这位闪大娘,坐,坐下说。”
那闪媒婆甩着手里的绢帕,却是仔细地把伍立文打量了一番,“伍老爷真是气派,这容貌也贵气。哟,这位就是伍老爷贤惠淑良的夫人吧,哎呀,真是长的俊俏。”
柳氏看闪媒婆一见他们夫妻后,就夸他们,虽说说的是好话,可在她听来,总觉得有些怪。便笑着说:“闪大娘还是坐下说吧,方才你说的喜,不知这喜从何来?”
“哎哟,伍夫人啊,我是来给伍老爷道喜的。你不知道啊,这县里赵员外姐姐家的庶女,今年十八,长的花一样的,人也知书达礼,温柔贤淑,与伍老爷在府城不期而遇,伍老爷更是出手相助,英雄救美。那林小姐看伍老爷一表人才,芳心暗许,也是月老相助,这与伍老爷于前些日子又在府城相遇,知道了伍老爷的姓名家世,那林小姐情愿到你家做个平妻,以续与伍老爷的这段缘分。你看,林家在府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家,那位林小姐与伍老爷也真是样样般配,再说你们两家也是门当户对。将来那林家小姐进了门,与夫人您共同伺候着伍老爷,您说这是多好的一件美事呀。哈哈哈,那我给伍老爷道喜不应该嘛。伍老爷大喜,夫人大喜。”
如花和郑海一起正要跟伍立文和柳氏打声招呼,就要去忙他们手头的事,没成想,走到堂屋门口,就把这闪媒婆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郑海尴尬地看了眼如花,如花勉强地笑了笑,对郑海低声说道:“这会怕是你不方便进去和我爹娘打招呼了,你还是先去忙我安排的那些事吧。”
郑海也知道他这会子出现,只会叫伍立文和柳氏更尴尬,便对如花点了点头,转身悄悄地走了。
如花站在那儿,听到柳氏颤抖着声音,要闪媒婆再说一遍,确认着是不是她方才听错了。如花想了想,没有进屋去,也许从这件事开始,柳氏得学会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自己不能一开始就插手,毕竟这是父母的事情,得要他们自己处理。
如果她爹要是像其他人一样三妻四妾的,如花觉得这样的爹不要也罢。不过,对于伍立文,她还是放心相信的,现在,就看柳氏能不能把这件事圆满的解决掉,如果不行,柳氏来求助,自己也会帮她,如果柳氏直接处理好了,对方不再缠上来,那大家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否则,自己可不介意来个仗势欺人,给这个赵家和林家一个教训。
这么想着,如花也就悄悄地退了回去,她手头还有一大摊子的事要忙,她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去了。不过,她还是吩咐了袁琦一声,叫袁琦去查查那个姓林的小姐和赵员外的情况,至于府城那边,如花则给红衣交待了一声,由红衣安排人去查林家了。
柳氏听着闪媒婆又说了一遍,这才确认着不是自己听错了,真的是昨天的那个林小姐找上门来了,还请了媒婆来自荐当伍立文的平妻,要和她柳秀共用一个男人,还要平起平坐。
柳氏狠狠地瞪着没想到有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在那儿呆若木鸡的伍立文,一甩头,柳氏起身,三步化作两步上前,就把闪媒婆抓住了衣领,连推带搡地往屋外推出去。
“念你是个老的,我今儿不打你,回去告诉那没脸没皮没羞耻心的什么林小姐,我相公绝不会要她的,她连给我家来当丫环都不配,还别说什么平妻,我柳秀再不济,也是皇上亲封的六品夫人,她要这么羞辱我,我就拼了这张脸不要,我带人到她家门口去骂街,看她是不是狐狸精转世,非要来勾引有妇之夫,勾引几个孩子的爹。”
这柳氏虽说现在农活干的少了,可这底子还是有的,又在气头上,所以力气可不小,一时间,推推搡搡的,这闪媒婆的头发也散了,衣服也被她挣扎时给柳氏扯破袖子,最后,更是狼狈不堪的跌倒在了地上。
“哎哟喂,就你这样粗俗不堪的农妇,伍老爷总有一天要休了你。伍老爷啊,你瞧瞧你这个没一点温柔小意模样的夫人,她哪比的上那个林小姐,人家要样貌有样貌,要才情有才情,十八岁啊,比这三十多的老妇来得水嫩,伍老爷你可得好好考虑一下,人家林小姐说了,她家亲戚是府城的刀笔吏,明年你那科举她只一句话,准保你能高中。”
伍立文此时已冲了出来,看柳氏在那儿气的几乎要晕过去,连忙过去扶住柳氏,冲那个闪媒婆喝斥道:“你这婆子少在这儿胡说,告诉你,我这一辈子只有我这个夫人,绝不会再娶任何一个女人,你告诉那个林小姐,我跟她一点关系没有,叫她少来惹人讨厌,我绝不会要她的。秀,你要相信我。”
“哎哟,伍老爷,你别这么说啊,那林小姐花一样的年纪,你可别得了芝麻不要西瓜啊。”
柳氏一股怒火直冲上头,一把甩开伍立文,冲到院墙的角落,拿起放在那儿的大扫帚,就朝闪媒婆扫了过去。闪媒婆一看情形不对,也顾不得方才跌在地上时闪了腰屁股疼,赶忙爬了起来,向院外跑了出去。只是跑出去后,她又站定开骂起来。
伍立文也不等柳氏追出去,从柳氏手里抢过那大扫帚,追了出去。闪媒婆一看居然是伍立文追出来了,那人高马大的,吓的就像脚下装了滑轮似的,飞快地捣腾着她那两条粗腿跑远了。
伍立文看到地上落下的闪媒婆头上的大红绒花,一扫帚下去,狠狠地扫了几下,瞬时那朵大红绒花也被摧残着像破叶一样飞远了。
终归是不放心的如花还是又转回家来,看到这一幕,虽知道不该笑的,可还是忍不住地嘻嘻笑了起来,挽住伍立文的胳膊,和伍立文进了院子。
“娘,别气了,我爹把那个恶心的媒婆赶跑了。”松开伍立文,如花上前去,挽住柳氏的胳膊,“好了娘,别生气了。爹都和那个媒婆说了,这一辈子只要娘你一个女人,不会要那个姓林的坏女人的。你放心,要是爹真敢娶个女人回家,我们不管他是不是心甘情愿的,我们都不要他了,不让他进家门。好不好?”
“如花,你爹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咱家现在条件好了,那些不要脸的狐媚子就会一个一个的贴上来。娘今天打跑了这个,以后呢?以后有个有权势的女人要非嫁给你爹,那娘怎么办?”
柳氏红着眼,伍立文赶紧地扔了扫帚,上前去把如花拉开,却拥住了柳氏,“秀,不管是谁,我只要你一个,有人要逼我,那我大不了把这条命给她们。”
“他爹。”柳氏的泪流了下来,伍立文紧紧地拥着她,在她耳边说着保证的话。
如花见没自己什么事了,看着两个相拥着的人,转过身立刻出了院子,就见黑刹已提着闪媒婆回来了。如花一个眼色,就把闪媒婆带到了后门边上,进了院子,关在了柴房里。
“说吧,那姓林的女人是怎么找上你的?”如花开始审问闪媒婆。
“啊啊。”闪媒婆张着嘴巴,出不了声。
黑刹上前去,点了一下,解了她的哑穴。
“小姐惹命啊,不要杀我,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的小儿,求求小姐了。”
如花一拍手,“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如你的愿,来个杀人灭口。”
闪媒婆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地一声,那闪着的腰这次又闪了一下,更疼了。
“小姐,这,这和赵员外家没关系,都是那个林小姐,是她自己找上我的。要我来你家,说是伍老爷和她一见倾心,伍老爷长的英俊不显老,你们家境也不错,有银子供她以后好吃好喝,就想嫁过来做伍老爷的平妻。她还说她跟伍夫人都说好了,伍夫人就是个没见识的乡下黄脸婆,她一吓唬,伍夫人就害怕,不敢不听她的。她给了我一两银子,说今天我说通伍老爷答应娶她做平妻,事成之后再付我十两银子做谢礼,我,我这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所以,所以我就来了。”
如花又威逼了几下,吓得闪媒婆把她知道的这林家小姐的事全都像倒豆子似的,倒了个干净。看她也没什么可交待的了,如花才又叫黑刹使功夫吓唬了一下她,把她放出了村。
闪媒婆一回到县里,那林小姐已带着人在等她的消息,闪媒婆恼怒这林小姐害得她挨打挨骂,也没隐瞒,把在伍家得到的伍立文和柳氏回复的话都说给了这个林小姐,只被伍如花抓住逼问这位林小姐的事没有说出来。
本以为林小姐听过后会恼怒,这一两银子也得要回去。闪媒婆还想着怎么和这个林小姐据理力争,把这一两银子保下来。没想到那林小姐又给了她一两银子,逼着她发誓不会把此事说出去,就放她回家了。
“小姐,奴婢看着那个媒婆走了。”
“嗯,去给徐郎送个信,就说我还要在舅舅家住几日,叫他好好养伤,告诉他,他交待的事,我都照办了,伍家两夫妻已经闹起来了,那个伍如花定会去府城查我的事,你叫徐郎尽快把消息都散播出去,到时候,我和他一起状告他们父女俩,一个始乱终弃,一个纵奴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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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快,本年的最后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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