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任怔了一下,说:“他到是敢做敢当!党校那一席话可是石破天惊啊!”
“他有自己的理由,听起来是对的。”韦远方无奈地说道。
金主任看了眼首长,说道:“其实我也认可他的那些话,有些事……有些人已经做出了判断。”
“你真的这么认为?”
“是的……”金主任点点头。
“哎……”韦远方叹息一声,不置可否。
金主任说:“首长,或许现在没有做出决断的只有少数一些人了……”
韦远方点点头,说道:“张清扬说得对,如果是那样,真的要出问题了。”
金主任说:“我感觉张清扬就像是皇帝新装中的那个小孩儿,他说出了别人都不敢说的事……”
“他的胆子大啊!”韦远方满脸苦笑。
金主任说:“他的聪明就是选择在党校授课是说出来,抛开其它的不谈,单以工作而论,谁能说他说得不对?”
“中强同志在家吧?你把他叫来……”
“现在恐怕不行,他和姜总在谈工作……”
“那……以后再说吧……”韦远方说:“你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召集常委们开个会,专门研究张清扬在党校的发言,然后把他的演讲整理一下,发……发出去吧!”
“您……真的要这么做?”
“还能怎么样呢?”
“好吧,我知道了。”
金主任走出首长的办公室,抬头看了看天,对张清扬这个人更加的好奇了。一位年轻的高级干部,单以高干子弟的身份是无法做到这些的。
此时此刻,他有点明白为何有那么多老首长看好张清扬了,似乎这个人天生就拥有别人所不具备的领袖气质,再怎么敏感过分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都会让人信服。想到这里,金主任也暗暗有了一翻算计。
金主任感觉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这种转变突然得令人措手不及,又有谁能想到“赵宁之争”会因张清扬而改变?
赵恩华坐在办公室里,秘书走了进来,汇报道:“首长,张清扬离开了……”
“出去了?”
“没出去,应该去见远方首长了。”
赵恩华点点头,说道:“看来他是不会过来了……”
秘书还以为首长希望张清扬过来,便说:“那我给他打个电话?”
“算了……”赵恩华微微一笑,“不来好,不来好啊,他还真是个聪明人!”
“可是……”
赵恩华抬头看向秘书,说道:“你说他来,我们能聊什么呢?”
秘书摇摇头,脸色一红,说道:“首长,我不明白。”
“我只能告诉你,他不来比来要好,一切尽在不言中!”
“明白了……”秘书点点头,替领导泡上茶,显得有些激动,说道:“他昨天在党校的发言引起了热议和哄动,大家都说他暗有所指……”
赵恩华摆摆手,说道:“就事论事,他这篇演讲还是很有针对性的,对提高领导干部和党性很有帮助。”
秘书不敢再说其它的,讪讪地一笑。
“你来安排一下,这几天抽空去看看穆老。”
“穆喜之穆老?”
“对!”
“好的,我知道了。”
张清扬确实没有离开,而是来到了刘远山的办公室。
刘远山的秘书和张清扬早就是老熟人了,抬头见是他,就笑道:“清扬,这么闲啊?”
“呵呵,刚才去见首长了,顺便过来瞧一眼。”
“在里面呢……”秘书指了指里间,小声道:“生气呢。”
“生什么气?”
“你说呢?”秘书反问道。
“呵呵……”张清扬点头会意,看来老子是生儿子的气了。
“你们聊吧,我出去了。”秘书拍了拍张清扬的肩膀。
张清扬推门而入,看到刘远山正在看文件。刘远山抬头见是他,眉头皱了一下,并没有说话,头又低下了。张清扬笑了笑,走到他近前一看,发现茶杯里的水少了,又给他续上了。
“你怎么来了?”刘远山没好气地问道。
“过来找首长汇报工作。”
“同一号谈过了?”
“谈过了。”张清扬点点头。
“谈了什么?”
“昨天在党校的事。”张清扬老老实实地回答。
“让你乱说话,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昨天恩华同志过去……就是在利用你!”刘远山气呼呼地说道。
“爸,您应该知道这事没表面上那么简单,说了就是说了,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你不觉得早了点吗?”
“对于我们来说,那些话早了一些,可是对于一号来说并不早!”
“你之前考虑过了?”
“我感觉一号正需要我的那些话……”张清扬盯着刘远山的眼睛说道。
刘远山低头不语,只是叹息着。
张清扬继续说道:我昨天在党校谈到了什么是领导干部,如何做好一个领导干部,其核心不是工作能力,而是领导力和统治力,我想表述的是一位真正的领导人要拥有领导力和统治力,只有这样才能领导全体干部,并和干部和群众打成一片。
在这方面,某人就稍显欠缺,现在的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他只想到手中的那点工作,只想在经济上作文章以显示出自己的能力,这是不对的,也让基层的干部更加迷惑,对他越发的不理解了。
甚至让人误以为他自认高高在上,不重视基层的工作。相比之下,赵校长……就要强出许多。
之前,最为神秘的可是赵校长,但是他在年后突然高调起来,不但引进和采用了很多先进的政策实施,同时大范围的去基层,并且与地方干部亲切交谈,这一切的一切……其实您比我看得还清楚。我昨天的表态是代表广大基层干部,也是替一号……
“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刘远山气得笑了,虽然张清扬说得有理,在党校的课堂上玩了把小聪明,但他还是替儿子捏一把汗。
“爸,我不是把自己当回事,而是如果我再不表态,就等于放弃了赵校长伸出来的橄榄枝,既然他已经放弃了对我们的围攻,那我们何苦按兵不动?”
“但是你想过没有,表态这么早,会不会让中强同志那边……”
“我考虑过,但是我已经给出了理由,难道他就不会反思吗?”
“那是另外一码事!今年党代会……你的事还说不得准啊,所以……你太冲动了!”
“我不害怕。”张清扬微微一笑,“昨天是一个好时机,说实话,如果不是赵校长去了,我后面的话也不会说出来……”
张清扬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赵校长就在等这个时机,不然就不会出现在党校。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考虑的。我之前就和您说过,态度很明确,从年初见到这两个人时,已经做出了判断……”
“这我知道,当时你确实和我说过。”刘远山点点头,“但是这样一来,你在西北就麻烦了,张泉那边……”
“那反过来想,如果我不这么表态呢?”张清扬微微一笑,“您觉得我所面临的局面会比现在好吗?我想只会更加的艰难,对我们整个家族来说也更难!既然我们已经站在了高处,要想平稳着陆,也只能踩个人垫背了,不然就会摔得很痛!”
“你长大了,我是说不过你!”刘远山没好气地说道。
“爸,”张清扬陪着笑走到他身后,双手放在他肩上说:“我这次拿回来一些补品……”
“少扯没用的!”刘远山老脸一红,“刚才一号都说了什么?”
“他起初的反应和您一样,不过我想他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替很多人解决了麻烦……”
“哟,你的意思大家都要感谢你?”
“不是,”张清扬摇摇头:“我只是为了赢得大多数人的好感……”
“所以你宁愿选择得罪一小部分人?”
张清扬点头道:“得罪一小部分人,却可以让我们整个家族跳出泥潭,这笔买卖我觉得很划算。另外……其实他们谁都清楚,能决定这次竞争的不是您和我,也不是整个刘家,而是老首长那帮人和当今一号这帮人……”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也得罪了一号吗?”
张清扬摇摇头,说道:“刚才一号已经给出了答案。”
“什么答案?”
“他说要你们开会研究我在党校的演讲,并且把内容刊发出来……”
听到这里,刘远山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儿子是对的。
张清扬难得回一次京城,便到陈家吃了顿饭。
陈雅没有回来,他更需要尽一尽女婿的义务。最近西北太平,而陈雅的工作却忙了起来,她需要经常性的京城和西北两地跑。
虽然她现在的工作重点在西北,但是身为情报部门的主管,她还负责很多工作。她现在和张清扬的时间点有些对不上,前几天刚回到京城,没想到张清扬回来后,她又跑回了西北。
想起这事,岳母王丽雅就有些心疼,叹息道:“哎,你和小雅常年也见不到面,这夫妻……也够孤单的了!你说一个女人家去抓什么特务嘛,我说给她调成内勤,你爸就是不让!”
张清扬微笑道:“妈,没事的,这样也挺好的,谁让我们都是国家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