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扬抚摸着她的小脸,说:“你这些天可是担心死我了!”他并没有提那天枪战的事情。
陈雅从床上坐起来,拉着他手说:“清扬,和你说件事,有股势力想破坏展览会的开幕,我们已经把他们铲除了,他们正是潜伏在江洲很久了的塔叶土司。”
张清扬没想到她主动提到这件事,心慰地笑道:“抓住了就好,你没受伤吧?”
陈雅摇摇头,说:“挺容易的。”
张清扬虽然没见到那天的枪战,但是猜也能猜出来在金角经营了一辈子的塔叶土司肯定不是好惹的人物。陈雅如此轻松地告诉自己,看来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陈雅接着说:“这些天我们一直在审问他,可是……也没问出什么来。他只是说到江洲以后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在支持他,他并没有见到过那伙人,但是我们分析这个神秘的组织应该就是潜伏在国内很久的雪狐组织。”
“雪狐?”
“这个组织十分的神秘,破坏力也很强,其组织的前身可以追溯到二战时期,是一个很有历史的组织。所以如果不把这个组织抓获,对展览会有着很大的威胁。”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几十年前是一支雇佣兵,后来演变成现在遍及全球的间谍网络,与西方多个国家的情报机构都有联系,特别是美国。他们以出卖情报为己任,有时候也会替雇主搞一些破坏活动。”
通过陈雅简便的分析,张清扬渐渐明白了,国内对展览会的举办已经宣传了两年,大肆宣扬新中国成立后,华夏子孙的生活进步,还有改革开放的成功,这让一些西方国家感受到了威胁。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想搞点什么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虽然不能起到多大的破坏作用,但是其恶劣的影响无疑会让共和国成为全世界的笑柄,也许这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共和国是极重颜面的,万一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么自己就会成为罪人。
张清扬认真地望着陈雅,好像明白了她疲惫的原因,也许在她的心中比自己的压力还大。身为军方的反特精英,她对形式的估计比自己还要清楚。正是因为清楚展览会举动期间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所以她才会卖命的工作。这一刻,张清扬看懂了自己的女人,其实她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张清扬把她抱在怀中,柔声道:“你不要太累,我会心疼你的。”
陈雅皱眉道:“我国的雪狐组织主要目的并不是此次行动,我们分析他们只是会成为此次行动的策划者,但他们的成员是不会参加的。因为他有更大的目的,他们潜伏了这么多年,到底为了什么,我们仍然不知道。情况十分的危险。”
“那怎么办?”
“只能慢慢的找啊,不过我已经有了一些目标。”陈雅信心十足地说。
张清扬刚想问,不料她已经跳下了床,说:“清扬,我们和舒吉塔讲清楚吧,也许说清楚了,她就会轻松很多。她生活得太沉重了。”
张清扬点点头,“是啊,现在是时候和她摊牌了!一会儿,我们就和她好好的谈谈。”
“不,让她去见他吧,我可以帮她。”
“你是说带着她去见……”
陈雅点点头,“只有这样才可能帮她走出阴影,让她与过去分开。”
张清扬想了想,终于点了头,他知道陈雅说得对,这也许就是以毒攻毒吧,可爱的舒吉塔,你可以揭开真正的身份了!
越野车在山林间穿行,望着一旁山路边的悬崖峭壁,张清扬的手就有些发颤。不是他驾车技术不够好,而是这盘山路的弯实在太过于危险了。到江洲两年多了,还真没想到江洲的林区内还有这么诡异的地方。
“前面转弯,停车。”陈雅坐在后面拍了拍张清扬的肩。
张清扬以为她看出了自己胆怯,就有些不满道:“没事,没事,你老公我能行。”
“前方的路你不熟,军事重地,你们不能进去。”陈雅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
张清扬只好灰溜溜地下车,还不忘调侃道:“那用不用把我们的眼睛蒙上啊?”
陈雅认真地想了想,微微笑道:“不蒙你也找不到,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张清扬颜面尽失,郁闷地爬到了后座上。舒吉塔瞧见大叔失落的样咯咯大笑,小声道:“大叔,小雅姐姐比你厉害。”
张清扬像个小学生似的满肚子怨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说话。陈雅发动起车子,越野车在树林间穿梭,如若无人之境。张清扬望着两旁没有路的山林,终于明白了陈雅刚才说那些话的意思。这种地方别说来一次,普通人多来几次也照样会迷路。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路,也不知道陈雅是有意这么走的,还是这里原本就这么的神秘,看得张清扬迷迷糊糊的。
“大叔,我们……这是去哪?”舒吉塔好奇地盯着两边的热带丛林问道。
“舒吉塔,我们……带你去见一个人,到了你就知道了。”张清扬淡淡地说,陈雅车速飞快,他感觉有些头晕,便闭上了眼睛。
舒吉塔微微有些担心,心悬了起来。
张清扬拍了拍她的手说:“放心吧,我们不会伤害你。”
舒吉塔点点头,也靠在车座上闭上了眼睛。大约过去了一个小时,陈雅的车终于停下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开阔地,就像世外桃源一般,只不过高高的红墙,以及厚实森严的大铁门阻碍了前方的风景。大门正上方是国辉,下面是几个鎏金大字“xxx军事委员会总参谋部南方疗养二局”。大铁门的下方,是两位荷枪实弹的卫兵,身后的岗亭上写着“卫兵神圣,不可欺犯”。
舒吉塔身体一抖,缩在陈雅的身边。陈雅扭头看着她,拉住她手说:“别怕。”
舒吉塔点点头,跟在陈雅的身后向前走去。陈雅对卫兵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又签了字。卫兵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什么,大铁门旁的小门便打开了,两位解放军战士牵着一条军犬跑步出来对陈雅敬礼,接着便对她的越野车进行了检查,看着军犬在越野车上闻来闻去的。舒吉塔感觉很好玩,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那条狗好可爱哦……”
一句话惹来了卫兵的怒目而视,吓得她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吱声。检查完以后,陈雅这才上车,大铁门也缓缓打开。大院内十分的宽敞,一排排的白色二层小楼分外夺目。把车停好,陈雅带着两人来到前排小楼前,接下来又是繁琐的身份证明、检查,七拐八拐,绕了很远的路以后,陈雅才把他们带到一间门前,警卫打开房门,陈雅拉着舒吉塔便走了进来。
房间内有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穿着白色的服装坐在桌前独自下棋。听到响声,老人微微一笑,说:“怎么,到时间了吗,上头终于决定了?”
舒吉塔怔怔地盯着老人的背影,伸出手指着他大叫一声:“魔鬼!”喊完,就像真的见到了魔鬼一样向外逃。陈雅拉住她,说:“别怕,你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
舒吉塔躲在他们的身后,双眼通红,眼泪已经流出来了。看得出来,见到老人以后她受到了惊吓,这位老人令她想起了不堪的往事。而那位老人回头看到舒吉塔时也大感意外,他不可思议地盯着陈雅,失声问道:“你们……你们怎么可能抓到这个死丫头!”
这位老人正是塔叶土司,在金角经营了数十年的军事武装领袖,曾经是金角叱咤风云的人物。然而今天却伦为了阶下囚。
陈雅抓着舒吉塔的手,缓缓向前,对塔叶土司说:“不是我们抓到了她,而是她自己跑到了我家。”
舒吉塔这一刻仿佛才明白过来,她呆呆地望着陈雅,问道:“小雅姐,是不是从一开始……你们就知道我在说慌?”
陈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指着面前的塔叶土司说:“舒吉塔,他是你的仇人,在这里你想怎么对他都行,就是不能要他的命。我想你们是不是应该聊聊?”
说完,陈雅把舒吉塔向前一推,推到塔叶土司的面前。张清扬担心舒吉塔受到伤害,想走上去却被陈雅拦下了。她对张清扬摇摇头,轻声道:“没事!”
“魔鬼,我要杀了你,我要替我爸爸妈妈报仇!”舒吉塔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像一头母兽一样扑上去,对着塔叶土司猛打了几个耳光,然后又不解气地踢了他几脚。
塔叶土司的嘴角一直挂着冷笑,并没有还手,只是说:“舒吉塔,我没有想伤害你,我……”
“魔鬼,你闭嘴!”舒吉塔又是狠狠地打了他几个耳光,直到塔叶土司的脸肿了,嘴角流出了鲜血,她才停止,然后扑到陈雅的怀里,抱着她痛哭。
陈雅拍了拍她的后背,说:“舒吉塔,事情结束了,这次真的结束了,你自由了,你以后可以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小雅姐姐,大叔……谢谢你们!”舒吉塔又扑进了张清扬的怀抱,搂着他说:“大叔,谢谢你帮我隐瞒了这么久,谢谢你那天救了我,谢谢……”
“舒吉塔,从现在起你要和过去说再见了。我们是一家人,以后不要伤心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