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孪生兄妹当真能长的一模一样吗?”
洛玉锵低低一句,又惹得朝夕驻了足,她当然没忘记,这洛玉锵是唯一一个见过朝暮的人,她转过身来好整以暇看着洛玉锵,“你说你见到的那个人吗?”
这是朝第二次如此直接的问那日的事,鉴于洛灵修死的太过惨淡,又刚好被洛玉锵撞见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所以朝夕未曾过多过问此事,不过眼下洛玉锵自己都说了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那这件事对他而言没那般可怕了……
洛玉锵点点头,“是,真的和你长的一模一样。”
朝夕专注的听着,哪怕知道洛玉锵只是惊鸿一瞥,她也疯狂的汲取任何和朝暮有关的消息,“说下去,他是哪样的?”
“我就看到一眼。”洛玉锵说到这里眼神瑟缩了一下,好似想到了什么骇人的事,“他和你、生的一样,那日,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我,可他没动我,走了,现在想起来也都觉得、他十分可怕,可又有种、说不清的……说不清的、温柔。”
洛玉锵的口吃已经改了大半,可是想到杀人的朝暮他不自觉还是紧张起来,一紧张,就又开始口吃,朝夕听着他这断断续续的话并没有半点恼意,反而更为专注,好似在细细揣摩洛玉锵的每一句话,好像如此便能在心中描绘出那个人的样子。
骇人又温柔,这便是朝暮……朝夕愣了半晌才轻吸口气抬眸看天,她回来这么久了,朝暮还是半点消息也无,他到底去了哪里?宫里的案子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摇摇头,朝夕让自己定下心来,这才转身又朝屋子里去,洛玉锵跟在她身后,有模有样的像个小公子,离开淮阴让他得了新生,而跟着走了这一路,见了这么多人和事,自然叫他学到了不少,他如今是扶钰,可不再是那个只会偷门摸户的私生子洛玉锵了。
屋子里扶澜正坐着喝茶,见朝夕进来笑一声,“他赖在这里也不走了,小鹿也不知道赶人,他在你这里吃在你这里住的,小鹿该多问他要些钱银才是……”
朝夕弯唇,“这倒是个好主意。”
商玦没好气的看了扶澜一眼,“你手上的茶一杯万金,拿钱来。”
扶澜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当下便觉得口中的茶味儿很不一般了,这可是价值万金的茶!
“唔,那你到时候要用的人,一个人百万金,拿钱来。”
商玦嗤笑,“既然如此,那这杯茶送你了。”
扶澜切一声,“你倒是会做买卖。”
朝夕一听便明白了,原来到时候需要的人是从扶澜这里出来的,她便亲自上前为扶澜斟了一杯茶,“原来是你在帮我。”
扶澜眉梢眼角都是笑,“那可不是呢,就是我!”
商玦看着他这无赖样子摇了摇头,扶澜便又道,“这次宫里出了事,最得利的是谁呀?”扶澜百无聊奈的状似随口而出,然后看了看朝夕,又看了看商玦摇头,“看起来好像不是小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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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政殿中,凤钦正在看孙昭送上来的奏折,看完了眉头微皱,“所以昭仁宫里面的下人没有一个愿意招认的?你们该用的都用了?”
孙昭面色肃然,“廷尉府审人自有廷尉府的法子,为了避免屈打成招,并没有每一个人都用刑,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招认和杀人事件有关系的。”
凤钦万分无奈的撑着额头,“孤就不信,柳济一个成年男子,竟然能被人随随便便就杀了?他身上又没有别的外伤,难道他站在那里给人杀不成?”
孙昭听着眉头微皱,“当时验伤之时微臣也觉得奇怪,可是十三公子不许深验,便未曾查明这一点的缘由,初步估计,柳济怕是被人迷晕了之后下的手。”
让柳济的尸体“躺下来”就费了些功夫,若是还要继续查,少不得要对尸体做些别的,彼时凤晔想要柳济早些下葬,所以便未曾继续后续的验尸,
“即便是要迷晕,也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凤钦下了一句定论,孙昭也跟着点头,若是个身量纤细的小丫头便罢了,一个成年男子还扛得动,可偏偏柳济身量高大是在宫中出了名的,他那样的身量,两个成年男子才能悄无声息搬得动,而偏偏,这杀人的动手之人一个都没找出来。
“审!继续给孤审,实在不行就用刑,把昭仁宫里看着嫌疑大的多审几遍,孤就不信了,另外,段锦衣本人也要继续审问,若是不招,干脆去御惩司待着!”
段锦衣眼下在霜雪台,虽然清苦的被囚禁着,可到底还能正常生活,可若是到了御惩司,那便是真真的阶下囚了,孙昭闻言点了点头,“是,微臣自当尽力而为。”
行了告退之礼走出来,没走出几步孙昭便看到了款款而来的孙岑,孙岑身后跟着八公子凤煜,二人一前一后,虽然都未说话,可能感觉得到这二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和谐,这么看起来,倒有几分母子的样子,孙昭低下头,等孙岑走近了赶忙颔首行礼。
孙岑笑着挥挥手,“廷尉大人不必多礼,今日可是来回禀昭仁宫的事的?”
孙昭颔首,“正是因此事而来。”
孙岑身边的侍婢手中拿着个食盒,孙岑自然是来探望凤钦的,她朝里面看了一眼叹口气道,“这两日王上为了这事也是费了不少精神,谁能想到王后竟然会……不过这世上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幸好有廷尉大人为王上分忧,真是社稷之福。”
孙昭低头敛眸道了一句“不敢当”,面上深沉沉的看不出情绪。
孙岑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多留他,“廷尉大人且去忙吧,可不敢耽误了大人的正事。”
孙昭又行一礼转身而走,孙岑却站在原地看着孙昭的背影消失,凤煜站在孙岑身后,闻言唇角微弯道,“夫人好像对这个廷尉大人颇为关注。”
凤煜生的清俊,身上气质更是清隽,半点没有王室公子的贵胄之气,若换上身粗布麻衣,便像个求学的寒门士子,虽然在笑,可那笑意又十分凉漠,语气里却又透着对孙岑的恭敬,孙岑闻言继续看着孙昭消失的方向,“这个人可不简单,你若是有心,可与他交好。”
凤煜唇角微动,到底“嗯”了一声应了。
孙岑回头,面上生出丝浅淡的柔笑往正殿殿门的方向走去,到了殿门口,侍从赶忙去通报,一听是孙岑来了,凤钦想都没想便让她进来,待看到孙岑和凤煜一起过来眼底便有些意外之色,“怎么一起来了?煜儿和你半路遇见了?”
孙岑笑笑,一边将食盒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一边道,“可不是半路遇见的,八公子喜好养兰,今日是去给我送兰花的,我正好要过来,便叫他一道过来请安了。”
这答案倒是出乎凤钦的预料,“养兰?煜儿也在养兰?”
凤煜行完礼站在一边,闻言点点头道,“正是。”
凤煜生母位分低下,又早逝,且他这个人不争不抢,从前即便出来露个面也大都听凤垣的,后来凤垣不得凤钦看重,他离开自己寝殿的时候就更少了,凤钦不知他整日在干什么,如今听说他又养了兰便觉得他这修身养性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养兰倒也是好事,学学孙夫人的性子也好,只是你到底是公子,总不能整日和花草打交道。”
凤煜洗耳恭听,孙岑则端着自己做的羹汤上得前来,“王上说是这样说,那八公子该做什么?八公子的这个年纪,总不能整日还去寻夫子,要说学别的,八公子亦不知朝事。”
不知朝事?凤钦心底一动,“对,你这个年纪也该上朝见识见识了,这样吧,明日起你早些来,随孤一起听听廷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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