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开车回家后,突然在自家物业区门口发现了一辆银白色的兰博基尼。
一道俊挺的身影倚在车门旁,莫斯越清俊的面孔一半隐匿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另一半暴露在清幽昏白的月色里。
长身玉立,清瘦笔挺的轮廓染了这世上最翩翩的风华。
艾琳本想佯装无视。
但他怎么可能允许她无视。
几乎是在下一刻,他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只好下车。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她开口。
莫斯越看着她,似乎在酝酿情绪。
“我没事就不能来吗?”
艾琳沉默,半晌道:“最好不要来。”
“能陪我走走吗?”他闻言,倏然淡淡道。
“但我想早点睡觉,有点累。”她说着,径直就要走,但却在下一刻被他握住了手腕。
“就一会儿。”他的声音多了几丝妥协。
艾琳,“你可以找其他人陪,我没开玩笑,我现在真的很想睡觉。”
莫斯越闻言,眯了眯俊眸。
“艾琳,我说软话向来只说一次。”
她不听,那他就用硬的。
想着,莫斯越就直接强行将她塞进了车。
艾琳见状,心有些慌,“喂,你放我下去!”
他锁了车门,无谓的笑笑,“放你下去?你当我傻。”
“要是放你下去,我何必来这里堵你,白白喝两个小时的西北风,你真当我脑子抽了?”
莫四少向来话糙理不糙,听得艾琳一时竟有些哑口无言。
这个男人的脸呢?
还要嘛?
“喂,莫斯越,你要带我去哪儿?”
艾琳见着他开的越来越偏,心越来越慌。
莫斯越闻言,故意逗她,“去哪?当然是去过夜。”
艾琳:?!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试试?
“你神经病啊?”艾琳瞪着他,满眼的不可思议。
莫斯越冷笑,“哟,上了黑车现在才这么问,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要下车!”
“这句话你在车上已经说了无数遍了,不嫌累啊?”
面对他调侃的语气,艾琳气的咬牙,“莫斯越,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乱来,我就…”
“你就怎样?报警还是杀人灭口?”
“你!”
他是吃准了自己不敢拿他怎么办对吧?
“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莫斯越见她恼火,勾唇,“我得寸进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以后多习惯习惯就好。”
“谁要和你习惯?”
他们两个又要吵起来。
但在不知不觉中,莫斯越已经将车子开到了一幢筒子楼前。
这幢筒子楼已经很有年头了,四处都残垣破壁的,这里居住的,都是c城的贫穷市民。
当艾琳随着莫斯越来到这里时,心中不禁微震。
“你还记得这里吗?”他问。
艾琳后知后觉的看了他一眼,点头。
她当然记得,因为这曾经是他的家啊。
“我也很久没来了,差点忘了回这里的路。”莫斯越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下。旋即就带着她下了车。
两人一路相顾无言的进了大楼,夜已深,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当艾琳和莫斯越再次来到单元楼门口时,她以为他会掏出钥匙,但结果却是用十分暴力粗暴的手段一脚踹开了这扇破门。
烟尘扑鼻,但莫斯越却没有丝毫反应。他走进去,开启灯,整个幽静黑暗的房间开始亮堂起来。只不过灯泡长年失修,一直都是一闪一闪的。
这个破旧的客厅不大,依稀只能摆放着老式彩电、一张旧沙发茶几还有一个小方桌,配套两把椅子。
“真是小,不过以前我倒是没有察觉。”莫斯越淡淡的环顾一周后,下了了结论。
以前还是少年的时候,他倒没觉得这个筒子楼有哪里不对。
艾琳看出他神情不太美妙,并没有多说什么。
紧接着,他又打开了自己曾经的房间。
里面也是灰尘遍地,除了床和书桌以外,就只剩下一些电玩。
莫斯越走到自己以前的书桌前,打开抽屉,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你在找什么?”艾琳终于忍不住问出声。
“信。”
“信?难道是以前她们写给你的情书?”艾琳有些难以置信。
莫斯越闻言,凉凉的刮了她一眼。
“我以前,只收你的情书。”
艾琳:……
当她没讲。
“我在找当年那个男人写给我妈的信,我记得放哪儿…”他说着说着,蹙起了俊眉,随后又来到了他母亲的房间。
看样子是准备翻箱倒柜了。
艾琳闲着没事做,“要我帮忙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拉你过来干什么?”莫四少超级淡定。
艾琳:……
呵呵。
偌大的房间内,两个人就一前一后的开始找了起来。
衣柜、书桌、各种角落,几乎都找遍了。
“你确定那些信还在吗?不会被扔了吧?”艾琳找了好久,有些喘。
莫斯越看她鼻子上碰了点灰,眼底泛起了些许好笑。他本想伸手帮她拭去,猛然回想起自己手上的情况可能也好不了多少。
想了想,还是慢丝条理的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方帕,递给了她,“擦擦吧。”
艾琳接过,脸上有些微囧。
他的意思是,她脸上蹭到灰了啊?
“这些信一定还留在这座筒子楼里。”莫斯越很笃定,但他们前前后后翻遍了角落。都没有找到。
到底会在哪儿?
他锐利的目光四处扫射着,艾琳擦拭完后,发现书桌旁有面梳妆镜,就想去照照。
但还没走几步,鞋跟一歪,就差点摔倒。
莫斯越心头一跳,走到她身边,扶住了她,皱眉,“好好走路都不会了?”
“高跟鞋穿着不舒服就不要穿。”
艾琳稳住身形,忍了又忍,“你这是在怀疑我驾驭高跟鞋的能力吗?我告诉你,之前我在国外穿着八厘米高跟鞋在街头追小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这哪里不是我不会走路,明明就是这地板,膈脚!”艾琳不服道。
莫斯越闻言,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发现她此时踩着的那块木板似乎与别的不同。
他悠悠蹲下身,仔细观察。
这块木板有被撬开过的痕迹,上面还有着两个细小的用来固定的螺丝钉。如果不仔细看就很难发现。
莫斯越找来扳手,开始撬这块木板。
当木板被移开后,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箱子就映入了两人的眼帘。
艾琳见状,有些震惊。
居然还带这么藏的?
莫斯越神色凝重的将这个箱子拿了出来,依旧很粗暴的卸了锁。当箱子打开的那刹那,他看到了满满当当的信纸。
这些信纸被保存的很好,一看就是主人用了心的。
莫斯越黑着脸随意打开了其中的几封,发现署名日期都是二三十年的了。
那时候,他甚至还没有出生。
缠缠绵绵,尽是些缠绵悱恻的情话。
“真是令人作呕。”莫斯越冷笑,指关节青筋暴跳。
艾琳听了,拿出其中的另一封信,看了几眼。发现里面的确是些儿女情长的话语。
这些都是情书。
有的是那个男人写给莫母的,有的是莫母回的。这里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无不代表着两人的情谊。
“莫斯越…”她看着这些信,心里有些复杂。
“你知道么,她爱的那个男人,在她活着的时候,就已经组建了幸福的家庭,儿女双全。而在她死后,那个男人甚至还养了几房情人。”
“真是晚节不保。她到底看上那个男人哪点?”莫斯越说着,嗤笑了一声。
艾琳,“这些事都过去了,你也是时候走出来了。”
“走出来?这辈子都走不出来。如果她当年真的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又为什么要生下我。打掉不就好了。”说到这里,莫斯越的眼底闪过几丝自厌。“生下来,但却每天都在惧怕我的成长。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