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畔公园的长亭。
极道宗的几位核心成员正在石桌前相对而坐。
杜非羽抬头巡视一遭,左右是来自史前的阿白和剑圣,正对面是出资最多的秦操。
秦操的边上坐着秦晓月,而秦晓月的再边上,则是作为法律顾问的疏有为,以及掌管着自习室饮品窗口的冯柳。
除了分店的老师傅,稍微重要一点的人都来了。
仅仅一年之间,就从流落街头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老杜,极道宗公司的成立手续已经走完了。当然,根据十七的要求,雪阳花的商标也进入注册审批了,雪阳花有限公司也成立了。”
疏有为用尽量简单的语言讲述着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
“当然,根据大家之前谈下来的结果,我也在章程里把股份和权限的事情固定下来了。”
秦晓月点头道
“是的。我和疏律师一起合作,算是初步把这个公司的财务系统建起来了。”晓月翻了翻自己的手机,“可能抢了疏律师的话,我念一下大家各自的股权比例吧。”
“这个也要当着大家的面讲吗”
李牧白疑问道,言下之意大概是觉得,谁出了多少钱,这不是一个值得大肆宣扬的事情。
但是晓月不会想那么多,她只是望了李牧白一眼,央求道
“我就念一下”
秦操点头默许。
李牧白看着这个最大的出资人,只能跟着同意。
“极道宗公司的股权分布情况,小羽是25,十七姐是20,秦操是30,我是20,李大哥是5。主要是把包子铺、自习室和贴膜的业务都分在了这个公司。”
“雪阳花公司这边,小羽是10,十七姐占90。主要是花店的业务和服装设计的业务,基本是十七姐一个人在做的。”
“另外,小羽是做极道宗的执行董事,李大哥是总经理,十七姐和我做监事。而雪阳花这边,小羽是监事,十七姐是董事特别约定的是,公司的经营决策小羽有最终的决定权”
李牧白听晓月讲得繁琐,听得费劲,已经自顾自地说笑起来。
“总共也就七八个人,四五个店,开两家公司给自己封个官玩玩,倒也蛮有趣的”
他站起来朝各位行礼。
“那从今天起,这位就是杜总,这两位就是白总监和秦主管还有我们的金主爸爸秦先生再加上法务疏律师和大堂经理冯先生好,我李总经理敬大家一碗我先干,你们随意”
李牧白说得大家都热闹起来。
他一仰脖子,自己先喝干了一碗白酒。
碗放下来,不醉不昏,甚至连个酒嗝都没打。
这等豪气和酒量,不负剑圣之名。
久经酒场的秦操看到这场面,也不禁咋舌。凡人实在是难以想象仙人的体质。
“老李,我看你就是想喝酒吧”杜非羽笑道,“怎么我这个董事长没动,你这个总经理却先喝上了”
“哎,都是虚名别搞那套乱七八糟的,咱们俩谁跟谁啊什么董事经理董这董那的,分那么多等级干什么我们几个不是一起在天桥上卖杂货过来的嘛”
“说来也是。”
杜非羽端起酒碗。
长亭边上的溪流婉转,青山颜色,全都倒影在清澈的酒水表面。
他想说什么,但心里暖融融的,半天竟只想起一句“春风与我皆过客”之类的文青屁话。
“想说的,都在酒里了。”
他举起碗,端起碗里的天空,一饮而尽。
入夜。
杜非羽坐在沙发椅上久久沉思。
“阿白,我觉得,我们可以加速进入下一步议程了。”
“下一步”
阿白手中的针线停止了。
“我想要一个饭店。”
杜非羽低声说道,语气却很坚决。
“我当时就说过了,我极道宗就是要解决人们的衣食住行我很早就想要一个饭店了。”
“你已经有初步想法了么”
阿白的眼睛仍然如往日一般沉静。
杜非羽点点头。
“不必太大规模。在商业街那里租个店面,先做中小型的平民菜系。以后再考虑升级的问题。”
“资金”
“资金问题可以解决。虽然有点趁火打劫的味道,但是秦操为晓月出的这些钱,确实给了我足够的杠杆。”
阿白的耳朵动了动,陷入沉默。
她已经听出来了,杜非羽这次是要动用一笔对他们来说极大的资金。
在繁华的商业街周边开一家中小型的饭店,投入不会是个小数目。
“你要动用我们的全部积蓄”
阿白询问着,眼神很认真,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对。”
“”
阿白摇着头,露出一抹无奈而宽容的笑。
“我万年之前就做过心理准备了。跟你过,日子总是少不了起伏呢。”
杜非羽很自然地把阿白抱在怀里。
“有了起伏,才会有波澜壮阔。杜非羽就是为了这种时刻而生的。”
好像豪言壮语,又好像叹息。
“我的时代没有落幕。它只是换了种方式回来了。一年前我什么都没有,但是现在,我有了点筹码。”
“奴家很期待”
“你能期待,那真是太好”
“你以为奴家真的会这么说么”
阿白的手指放在老杜唇边,打断了这次对话。
杜非羽有些扫兴。
“那你还能怎么说啊”
阿白歪着头想了很久。
“奴家会一直看着你呢。”
“好土。还不如前面那个。”
“奴家说真的呢。哪怕哪怕以后我们分道扬镳了,我也会”
“啊不可能吧”
杜非羽拉着阿白。
“你难道找到下一个主人了”
“别闹”
阿白怒道。
“只是俗世走得越深,欲望也会展现得越彻底宗主是这样,奴家也是这样。这个新世界丰富得难以置信,我们都在朝着自己所想的方向奔跑”
“说人话。”
“哪怕很贴近,奴家所想,和宗主终究还是不同。我怕这会是我们最靠近的一次了”
杜非羽总算听明白了。
这是生活新上一个台阶的。
转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完全未知的。
只有愿望和可能性在激励着他们。
阿白在不安。
“怎么会咱们还可以更加深入交流一下。”杜非羽调戏道,“没有最近,只有更近”
他又伸嘴过去。
虽然上次冻得够呛,但好像滋味还蛮令人怀念。
阿白吃了一惊,一口咬住了老杜的鼻子,后者一阵痛呼倒地。
“臭男人愚蠢的人类你你莫要趁机占便宜”
“你这样就正常多了”
“咦”
“虽然多愁善感,但是担忧这种小事可不是我认识的狐狸啊。”杜非羽捂着鼻子说道,“我们现在用的是同一条命,分开来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阿白瞪大了眼睛。
和主人同命的妖兽,古往今来都伴随着许多不平凡的故事。
她依稀想起,这是她很早以前就渴望过的事情。
“等饭店经营稳定了,我们买一套房子吧。买了房子,以后有钱了,再买个宅院吧就像你说的那样。”
杜非羽对她柔声说道。
“哪样”
“有庭院,有草木,有围墙有好的风景,还有你,和我。”
阿白恬然微笑。
“有最后两个,就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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