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门开处,进来了了一名工役,恭敬地对印天蓝道“场主,马场主叫属下来烦恼场主,说有要事商量。”
此时马凤阳叫人前来,很使印天蓝恼火,不过正好刚才谈到的事情难以解决,如今去一趟反而是十分合适。
于是印天蓝先挥手叫这名工役回去,接着她略整衣衫,笑着对晓梅道“我就回来。”晓梅现在着实有些累了,道“大妹请便,我正好该休息了。”
印天蓝黛眉一皱道“可别睡,你答应陪我聊天的”晓梅笑了笑,没开口,印天蓝也微微一笑而去。
印天蓝走后,晓梅就去了客房,和莫道两个又聊了一会,三个人聊的还是比较投机的。
印天蓝到了木屋中左端的隔间中,没气带上了三分气,尤其是瞥目看到马凤阳正扬杯狂饮着烈酒,立刻哼了一声道“夜半三更,放着觉不睡,喝的哪门子酒”
马凤阳脸已被烈酒冲得红红的,眼里也布着红丝,冷冷地看了印天蓝一眼,也哼了一声说道“放着觉不睡是谁放着觉不睡来,你也不睁眼看看床上”
印天蓝目光一扫床上,棉被已散乱,枕上有个凹痕,黛眉一挑道“既然你已睡了,又叫人请我来干什么”
马凤阳没有答话,又斟满了一壶酒,仰颈而干印天蓝火了,一扭头,转身就走马凤阳在印天蓝即将推门出去的刹那,才冷冷地说道“蓝妹,我有正经事告诉你。”
印天蓝霍地又转回身来,怒冲冲地说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招则来,挥即去,问你话爱答不理,怎么啦,莫不成我还吃着你们马家的饭”
马凤阳霍地站起,两腮上的横肉,紧盯着牙切齿而不停地颤动,两只眼射着毒辣狠凶的怒火,紧盯着印天蓝
印天蓝嗤笑一声道“做出这个样子要吓煞谁”马凤阳压下了怒火道“你能坐上一会儿听我说蓝妹,那人睡了”
那人,自然是指晓梅,印天蓝黛眉一挑道“请我来就为了问这句话”马凤阳冷笑道“问到他只是顺便,我刚刚才获得了消息,所以才请你来商量。”
印天蓝道“发生了什么事”马凤阳恨声道“有人在深夜中,潜进我们的宅子搜索一番”印天蓝闻言一楞道“怎会有这种事是谁”
马凤阳嘿嘿两声道“一共去了九个人,分为三队,是由悦宾栈的燕南楼和帐房黄天爵,及马千里三个人为首”印天蓝啊了一声道“有这种事”
马凤阳冷笑一声道“不但有这种事,并且还有更使你感觉到意外的事呢,你可知道是谁在幕后发动这次深夜搜索的”
印天蓝黛眉一挑道“是谁”马凤阳嘿嘿狞笑着道“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目前。”印天蓝神色陡变,道“你说什么我看你是无的放矢”
马凤阳冷冷地瞥了印天蓝一眼,道“另外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说出来恐怕你更不会相信了,上次被你救的那个素衫书生,你曾经告诉我说叫什么名字来的”
印天蓝道“那是公孙梅的老兄弟,公孙启”马凤阳哈哈大笑道“不错,叫公孙启,可是我的场主,公孙启并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而是目前中原武林的第一高手”
印天蓝沉声叱道“满口胡言”马凤阳并不反驳,道“还有,公孙启上无兄,下无弟,月魄追魂自然不会是他的胞弟”
印天蓝越发不信道“这一点当然奇怪,不过我却相信他们必有用意我看你是被人家戏弄得昏了头”
印天蓝呸了一声道“你说公孙启是中原武林第一高手,我问你,他被擒时一身是伤,是病,几乎死去,这总不假吧”
马凤阳颔首道“这不假,可是”印天蓝接口道“既然不假,该作何解释”马凤阳无法答这个问题,于是紧皱起了眉头。
印天蓝哼了一声道“何况月魄追魂一路和我同行,就算真的有人潜进过宅中,那却是燕南楼领率,又与公孙兄弟何干”
马凤阳急得冒火,道“这是事实,有确证的事实”印天蓝双手一推道“好,把证据给我看看”马凤阳有证据,并且还是十分可靠的人证,不过这人证他却不能指出来让印天蓝知道。
突然,印天蓝想起来一个问题,神色一正道“你究竟是存的什么心,说这些胡话实情,如今说这些都是实情,哪来的消息”
马凤阳蓦地探手囊中,取出一支半寸长三分粗细的小巧钢管,往桌子上一拍,牙一咬,怒声说道“你自己看”
印天蓝并没有去取,却道“这是什么玩意儿”马凤阳道“是信鸽腿上带的信简”印天蓝哦了一声道“信鸽哪来的信鸽”
马凤阳见已至此,索性把脸一板,道“是我所养的信鸽,共计十二只,能飞数万里而不会迷失,宅中,矿场山区,及各中途站上,都有它的信塔。”
印天蓝骇然地看着马凤阳道“我这中途站也有”马凤阳冷冷地说道“若没有的话,又哪来的消息”他心中激动至极,压下怒火道“凡是属于我们的地方都有”
印天蓝猛地一拍桌案,喝问道“马凤阳,你太过份了。”马凤阳既然已经说出了机密,冷冷的说道“我不明白过份了些什么”
印天蓝道“你不明白哼,你把我当成了什么难道我的生意是属于你的”马凤阳淡谈地说道“话可以反过来说,你若不愿意属于我,那就算我的生意属于你好了,这有什么关系”
印天蓝火冒三千丈,道“没有关系你的生意是你的生意,由你作主,我的生意是由我作主,你在我的地方设置鸽塔,竟不在事前和我商量,是存着什么心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凤阳道“很简单,你太忙了,我有时会十天半月见不到你,若有什么事情发生,鸽塔可以很快地传递到消息。”印天蓝道“这是说你存心监视我了”
马凤阳一笑道“难听,何不往好的地方想想”印天蓝星眸射着怒火,冷哼一声道“举一反三,难怪别人说你心术不正,现在我郑重地告诉你,请你立刻离开我这个地方,我不愿意再看到你”
话罢,转身而去。马凤阳先是一楞,继之脸上的青筋暴出,接着双目射出阴狠的毒光,咬着牙,对着印天蓝的背影狞笑连声
印天蓝火到了极顶,她到了外面,立刻传谕道“击动警钟,召印虎来见我”
工役闻命即动,刹那钟声连响,孔石岭站上的上上下下二十四个人,无不闻声疾出,排立整齐
为首一名三旬大汉,跨步而前,对印天蓝施礼道“场主有何吩咐”印天蓝沉声道“印虎,我刚刚听说,这路上设有鸽塔,可是真的”
印虎恭敬地答道“不错,是马场主吩咐装设的”印天蓝哼了一声道“马场主凭什么吩咐到你”
这话说来不动听,马凤阳既然是印天蓝的丈夫,他有什么事交待告诉印虎,印虎能够拒绝不作么可是印天蓝现在这样责问下来,印虎却不敢如此申诉。
他只好把头一低,以很低的声音说道“属下错了。”印天蓝哼了一声道“立刻毁去鸽塔,从今天起,大小事全凭老印记的竹令行事,没有竹令,不论是谁下令你们,皆可拒绝”
印虎应一声是,印天蓝挥手道“先毁鸽塔”印虎转身要走,木屋的门突然猛被推开。
马凤阳当门而立,怒目瞪印天蓝,嘿嘿地冷笑着说道“印天蓝,我劝你遇事三思,这不只是毁去鸽塔”
印天蓝怒声道
“不是毁了鸽塔,还毁了什么”马凤阳一字字威胁地说道;“也等于毁了一切”印天蓝嗤笑一声道“在你私建鸽塔时,就已经毁了一切”
马凤阳猛一跺脚道“好,算你够狠,姓马的走了。你从现在起,你最好多加小心,寄语那月魄追魂和公孙启,他们已经是姓马的死敌了”
话声中,他拉起坐骑的缰绳,飞身上马而去。印天蓝心中突然觉得十分空虚,是恨,是悔,难以分清,她半倾之后,方始能转身缓慢地回到小楼。
客厅中已经没有了晓梅的影子,她本想要喊起晓梅来问个明白,但懒懒的,懒得想事,微吁一声,拖着步子踱回卧房,合衣躺在床上。
黎明,她和几人又踏上了行程,途中休息时,她仍然不想探问心中所疑的事,反而是晓梅在喝了口水之后,半水袋递给她道“一路上你一言不发,可是有心事马场主呢”
印天蓝看着晓梅,喝了一口水道“别管他,我有几句话要问问你,希望你能够实话实说”
晓梅心头一动,道“那好呀,你尽管问吧。”印天蓝点点头道“你认不认识燕南楼”晓梅心中又是一动,道“奇怪,你怎么突然问我这种话”
印天蓝道“别管,你真是公孙启的弟弟”晓梅笑笑道“这还能假么”印天蓝黛眉一皱道“那他真连一点武技不懂”晓梅又是一笑道“他性不近武,勉强不得。”
印天蓝想了想道“昨夜我得到了个消息,有人深夜潜进了马场主锦州的宅子,据说内中就有那燕南楼。”晓梅闻言不由心头一凛,接口道“有这种事”
印天蓝冷眼盯着晓梅道“听说是令兄在幕后策动。”晓梅不能不暗敬印天蓝的消息灵通,进而也知道公孙启在自己走后,果然曾有行动,并且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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