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姑娘是何等聪明之人,一见他示意,立即重新包好,微微一笑,道“大嫂,谢谢你的赠送,我不客气了。”
妇人笑道“小妹子,你送一锭有用的银子给我,我送你一本无用的书,公平交易,还客气什么啊”
她小心翼翼地将书包好,背在背上,立刻告辞,随众人继续赶路,又走了没多远,突然看见一处集市,一行人走了过去,迎面看见一家名叫“进至发”的客栈,天宏方丈站住身形,观望不前。
落魄书生闪身向前,直入客栈,高声嚷道“伙计,贵号兼卖酒菜不”他好酒如命,住宿倒在其次,故引先问店小二卖不卖酒菜。
店小二见一大群客人,走进店来,赶忙迎了上来,躬身一揖,道“敝号前厅是酒馆,后院才是客栈,吃喝住宿均很方便,客官,请进吧”
落魄书生听说是两便的客栈,正合他的心意,哈哈大笑道“好极,好极。”转脸一望,一挥手直向客栈内走去。
店小二接着这群客人,心中又喜又耽心,暗自忖道这群不相称的客人,定非平常人物,侍候得好,倒可得到一笔丰厚的小费,若侍候不当,却有苦受的。
心念一转,慌忙含笑说道“客官,要住店还是吃饭。”
落魄书生道“就是住店,也不能饿着肚子睡觉啊,要二间上房,赶快搬些酒菜来。”
店小二诺诺连声,抢到前面领路,导引众人走入后面独院。
这个独院,三房一厅,布置雅洁,尤其院内花木稀疏,疲劳的身子,走进这等雅洁的房子来,只觉一阵轻松,劳困顿消。
落魄书生一看这间独院,既可吃酒又可休息,倒也便利,转眼向店小二道“伙计,我们就要这间吧,赶快去整治一桌上等酒菜来。”
店小二听了吩咐,立即转身出去,片刻之后,洒菜一齐搬了进来。
落魄书生见了酒菜,口水就流了下来,不等店小二摆好,大笑一声,道“请”提过酒壶,就当先自酌自饮起来。
天宏方丈见店小二将酒菜摆好之后,问店小二说道“伙计,你先出去,要添酒添菜时,我们再叫你。”
店小二听老和尚这么说,心中暗感高兴,当即转身出房去了。
纯阳道长等人见店小二走出房去之后,大家互视了一眼,便和天宏方丈讨论那幅素绢白练的事。
天宏方丈道“各位都见过那个手拿怪笔,玉拍写字的蒙面人,可知他是谁”
纯阳道长和春明道长等人,齐声答道“尚不知他的来历。”
天宏方丈叹口气,道“他就是张贴告白的人。”
此话一出,纯阳道长等,心顿都起了骇颤,他们均险些送命在那蒙面人手中,闻之如何不惊惶。
天宏方丈眉头一皱,又继续道“这人的武功,为贫僧生平见的高手,不怕各位见笑,蒙面人那夜突然闯人敝寺,本派虽然早有戒备,也遭到了有史以来未有过的重大伤亡。若不是申施主的图像退敌,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四个掌门人和黄三楼师兄弟,都听得面色骤变,忖道其他的门派,不用说是耸耸可危了。
袖里乾坤愁云满面,说道“蒙面人既然公开向我们各派为敌,他的本领固然厉害,但我们也得相商一个对策,阻止他的杀孽才是。”
纯阳道长接着说道“贫道意欲公推天宏方丈出名,广邀武林大门派,联手起来对付蒙面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袖里乾坤道“我赞成纯阳道兄的意见,公推天宏大师出名柬邀各大门派,目前在这里的,那不须再柬。”
天宏方丈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道“承两位道长推重,老衲义不容辞,那我们先去最近的流云山吧。”
众人听他这一说,都无异议,立即停止谈论,一看桌上的酒菜,被落魄书生吃喝的只剩下不多了。
袖里乾坤立即招店小二,吩咐重新来一桌丰富的酒菜,大家畅饮一番。
落魄书生哈哈一笑,道“我大大的占便宜啦。”
袖里乾坤也有惊人的酒量,接着笑道“比兄,你如果有豪兴,我们来较量较量。”
落魄书生已有了五六成酒意,那经得起云灏然的挑战,把酒壶提了起来,替各人斟了一轮酒,端起酒杯,道“我先敬各位一杯,再舍命奉陪云兄。”
大家共同干了一杯之后,两人便开始比拼,真是酒逢知己干杯,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都有惊人的酒量,酒到杯干,眨眼之间,便各自喝了十大杯。
洁清子则是和百花女先回了房间,洁贞子又不便即时告退,怀着满腹的心事,虽经强制抑住,但仍不能安静下来,故此愁眉苦脸,神色很是中安。
落魄书生向他望了一眼笑道“你不想休息,不必闲坐着,就和我们拼几怀,凑凑热闹。”
洁贞子谣摇头,道“晚辈不胜酒力,不敢奉陪,替各位前辈持壶斟酒,倒还可胜任。”
落魄书生笑道“你不喝酒,倒用不着你替我们持壶,我看你师妹一路走来,就未开口说话,对你仍然有气,你还是向她跪下陪个小心,免得明天再遭她的白眼。”
洁贞子俊眼一红,道“老前辈,别取笑啦。”
落魄书生转眼一望洁清子的房门,并未紧闭,笑道“我说的话乃是天经地义之言,绝不是有意取笑,你看她的房门都没有关上,不是等你等谁”
洁贞子转眼一望,果见房门虚掩,立即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探头向房内一望,他轻推开房门,移身进去,细声叫道“师妹,睡着没有”
喊了一声,不听有人回答,以为她一路劳顿,已经睡着了,便在门旁一张椅上落坐,闭目休息。
突然,房上传来几声咪咪的声音,此起彼落,好似不是一只猫儿的叫声,落魄书生在厅内大声笑问道“道兄,你听那是猫叫还是人叫”
春明道长答道“是两只猫在叫春。”
落魄书生笑道“猫儿叫春,道兄心中有何感想”
春明道长已经有了九成醉意,感慨地随口吟道“猫春叫猫叫春,听它愈叫愈精神,老僧亦有猫儿意,不敢人前道一声。”
落魄书生突然回头向天宏方丈大喝一声,道“喂,老和尚,你听见了春明道兄吟的诗没有”
天宏方文坐着闭目养息,还未入定,听他这一叫唤,立即高喧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洁姑娘和百花女听得很清楚,忽闻窗户“哧”的声轻响,两女同时转眼一望,只见窗户上糊的白纸,破了一个小孔。
突然传来,笃、笃、笃三声清晰的更声,知道时候不早,二女便闭目养息,不再谈话。
洁姑娘刚刚闭上眼睛,陡闻叮当一声,响声就在自己身前,不禁骇然一惊。
睁目一望,只见一枚一寸五分长短,锋利无比的钢刺和一片屋瓦落在床前。
百花女也被这突然的响声,骇得心头一跳,赶忙睁眼一望,见洁姑娘的身边,有一根雪亮的钢刺和一片屋瓦,不禁掠呼一声,道“姐姐,有人偷袭。”立即跃身窗户推开,跃了出去。
洁姑娘正望钢刺和屋瓦怔神,听她这一叫,才惊醒转来,紧随百花女的身后,穿出窗外。
放眼一扫视,突见一条黑影,纵上左边房脊,二女彼此打了一个手势,纵过旷地,窜上房屋,跟尾追去。
两女追过一重较高的房脊,忽见前面多出了一条人影,越过城墙而逃。
两个小姑娘,艺高胆大,那肯就此放过,也立刻越墙疾追。
洁贞子也被这叮当之声惊醒,赶忙起身问道“师妹,什么事情”
他是一个老诚的青年,不敢立即掀开掩隔的床单查看究竟,待两女相继穿窗而出,方才掀开床单,不禁大吃一惊,正欲随后追出,天宏方丈等人都闻惊闯了进来。
天宏方丈大师一看床上的瓦片和钢刺跌落在一处,抬头一望,但见屋顶和窗纸,都破了一个洞,暗道看这情形两件东西,并非一人所发,其中定有原因。
心念一转,脚下一弹,庞大的身躯,穿窗出去,身子一晃,跃过圹地纵上对面屋顶,众人也陆续跟踪追来。
众人越上街房时,正发现二女越墙而去,立即展开轻功,尾随二女身后退去。
两女追到城外,已经距离前面两条人影很远了,她们两人眼看追不上,本想转身回客栈。
回头一望,发现众人都已跟踪追来,当下胆子一壮,又跃身向前追去。
转身之间,已追出数十里去,但前面两条人影,身法快的出奇,早已追失了人的身影,洁清子突然停了下来,哭泣起来。
落魄书生忽然纵声大笑,道“蒙面人既然是你的表哥,你不赶紧追去,却站在这里哭泣,岂不把相认的机会失之交臂吗”
洁姑娘忽被他这一句话提醒,立时停止哭泣,施展轻功,向她表哥隐去的方向追去。【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