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她被路钏赶出家门的时候说过的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明明没录音啊？
……是，席参阳录的？
想法出现之后她一瞬间就看向了旁边的席参阳，却看到了同样疑惑和责怪的眼神。明显席参阳是怀疑她录的音……是啊，录音内容对席参阳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况席参阳就算录了音也不可能把这些东西交到警官手中的。
她正懵比着，但录音还在继续播放。
“—啧，小宝贝，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还有，跟我你还装什么蒜，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呵。”
“—席前辈……叫的这么生疏？前天在床上的时候不还好哥哥好哥哥的叫着呢？”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惦记什么。你前天一定要那副耳钉，为的不就是刺激路钏吗？怎么，现在路钏成功被你搞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跑过来说什么出事了……要说出事也应该是好事啊！”
“—不是什么？你下一步是不是想要路钏的财产？看在你用力弄死路钏的份儿上吗，我可以托人伪造一份遗嘱，但你得把七成财产给我，怎样？”
“—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刚才我的提议，考虑一下吗？”
“—你猜错了，我也猜错了。路钏没死，她还比以前狠心了不少……今天面对记者把我赶出了门，还把你们是男女朋友的事捅了出来。”
“—路钏？呵，你当我为什么这么淡定，不是因为自信，而是因为相信路钏……我相信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对待这样的蠢货会很麻烦么，嗯？”
“……”
录音放到这里，段月的脸色已经惨白。
席参阳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知道，这个录音放出来之后，他的事业基本上是毁了……不，他这个人基本上也算是毁了。
即便他有技术，也没有哪个公司会要一个当着所有观众被揭露过人品的人。
他就不明白了……刚才看过段月的眼神，就知道这录音应该不是段月录的……那这一个通话，天知地知，怎么就跑到了警官手里？！
其实他心里还有很多疑惑，可眼睛就是不自觉地瞟向了季暖那边，“——是你？你怎么拿到的录音？我房间中的窃听装备也是你弄的？你是个黑客我们做的所有事情都在你得掌握之中是不是？！”
越说，他的语气越激动，甚至有些癫狂。
段月也好不到哪儿去，“路钏你个死裱子，这都是你找人安排的对不对？！你让顾小别安排的？！你不仅想要我一条腿，你还想要我搭进去整个人生……你好狠啊！你太特么狠了！你不是说你那条疤痕是浴室镜子碎了之后不小心剐到的吗？你不是说自己没自杀吗？！我告诉你……”
“两位，跟我走一趟吧。”她的声音因为太激动而有些磨耳朵，警官懒得再听，直接开口打断了他们。
等消停了之后他又淡淡道：“这些录音是路钏举报之后有人匿名发到我们这边的。目前各方面并没有显示路钏与窃听装备有所联系，这些也不是你们该考虑的。你于玮雯女士的事件需要进一步调查，教唆自杀的事也需要你们配合。”
说完这些之后他挥了挥手，后面就有人上去，不管这俩人怎么挣扎，都把人给带了下去。
坐在直播前的观众们都懵比的。
基本上每一个软件的评论区都在讨论这件事。
“……到底是给带走了啊！”
“眼看着段月被带走了，我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开心……倒不是因为可怜段月，就是感觉这是她应得的报应，但是路钏很……”
“楼上，我懂你想法……就是有点心疼路钏是不是？”
“路钏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之前段月的这些事没被曝光之前我们不是也觉得段月很好吗？现在的路钏……”
“不管怎么样，我愿意相信路钏。虽然知道这个圈子里水深没好人，但路钏的存在就是能让我还愿意去相信，我相信路钏只是让有些人得到他们该得的报应，我相信路钏不脏。”
“+1。”
“我好心疼路钏啊！身边豺狼虎豹的，如果我是她的话估计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路钏这事儿竟然让我有了点学习的动力？比起人家经历的这些，我感觉学习是很干净纯粹的事……不行我要好好学习，我过的这么幸福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虽然路钏说她腕子上的伤是在浴室剐的，但我还是觉得她是自杀过。”
“……是啊，估计在那个时候段月是想做文章，教唆我们骂路钏吧……比如骂她卖惨什么的。路钏估计之前也是被骂怕了成了惊弓之鸟，所以才会那么敏感，所以才会想在那时候瞒着。如果那真的是被镜子剐的，那她怎么可能举报段月呢？所以说，劝键盘侠们对路钏好一点。”
“+1，求键盘侠放过路钏。”
“段月是完了，席参阳也完了，感觉于玮雯也活不成了……这次tg之路出了好多事啊，我作为一个观众都觉得心累。”
“世界善待路钏吧！一切都明晰之后感觉路钏就像是踩悬崖一样，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万劫不复那种，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早就被人玩死了，熏疼路钏。”
“熏疼+1。”
“你们听刚刚席参阳和段月的录音，好像那些财产本身就是路钏的啊！并不存在什么包养问题吧？希望键盘侠们不要再在这件事儿上上纲上线了。”
“就是。”
“……”
很多直播软件都在聊着，观众们讨论什么问题的都有，主要也是在聊“路钏”这个名字。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直播间里传来路钏的声音。
“听说现在我们说的话都会被直播出去，所以我决定在这个时候宣布一件事……有人说我被包养，其实没有。钱这件事，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产，我的母亲是……路雨甜。虽然用逝去母亲的钱挥霍并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但好歹比被传包养要好听的多。”
“之前我一直不说，是因为我被很多人黑，我怕已逝母亲的好名声会因为我而被抹上污点。我希望等我有足够的能力的时候再公布这些……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不管我怎样，路雨甜都是我母亲，既然我以这个母亲为荣，我就应该让全世界都知道。”
她说话的时候掷地有声，让观众们一下子就炸了锅。
议论的风向也都转移到了这上面。
在这时候，季暖脑子里出现了“叮”的一声响。
提示任务已经完成。
这次的黑客，当然就是季暖本人。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上的技术也没有发达到能和主神空间想媲美的程度，而且千把来年的时间过去了，她的技术要是不能做这点事儿，那她这千把年不是白活了？她做的这些自然也没人能发现的了，就算有所怀疑也没谁能拿出证据。
倒是那个教唆杀人罪。其实每个世界或者无法或者有法，有法的各个世界甚至一个世界中的不同国家，法律的规定也是不一样的。季暖本身也没想在这上面做文章，只是光环迟迟不灭，她才想起来把这件事利用一番。
幸好，在这个世界中，用已有的证据来看，其实段月已经构成犯罪，怎么也要拘留的。
当看到段月被带走之后的各个直播软件评论的时候，她就知道，段月彻底凉了。
因为观众们已经不再议论“段月”这个名字。
比起之前的黑到底，这才是最可怕的。观众们似乎也是知道段月凉透了，所以议论的时候提都懒得提。为了保险，季暖也就把原身母亲的事儿说了出来，一是为了让热度继续转移，二也是为了把被包养这个事儿解释清楚。
原剧情中，原身到死也没有把自己母亲的名字公之于众，这对于她自己对于她母亲都是一种亏欠吧。
能弥补一点是一点，起码季暖是这么想的。
……
再次醒转的时候，季暖感觉自己的周身有些发冷。
一堆信息涌入脑海，她还没来得及整理就打了个寒颤……冷啊雾草，好特么冷！这种冷是一种彻骨的森冷，伴着腥甜的血气。不过却与冥界鬼界的血气森冷不同，即便季暖没睁开眼睛也知道这里不是冥界也不是鬼界。
这里的氛围带到季暖感官中，让她能想到的词就是——枯败、黑暗、优雅、仪式感。
这些词听上去南辕北辙，但就这么同时出现在了她脑海里。
“呵……”
一声轻笑攸然出现。
这声轻笑明显属于一个男子，他的嗓音就像是放置多年醇美芬芳的葡萄酒，十分有味道。开始听到的时候就觉得好听，且越往后就越有味道，就算声音彻底消失也让人回味无穷。
笑意未减，这个男声又开了口，“还没死，很好。”
声音落地之后，季暖便睁开了眼睛。
她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对上了一只幽深而漂亮的眸子……而且那双眸子颜色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