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楼的大厅里有几张桌子，季暖就在其中一张桌子前边等着她男人买饮料回来。
她一直在系统里看着各种评论，瞅着观众们的聊天，琢磨着任务的光环值还差在什么地方。
对于一个走秀的模特来说，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男主肯定是不可能凑到女主身边了，男配现在对女主也没什么兴趣，大众评论九成都是对女主不利的。
……还能剩什么？
不过有一点倒是，大众舆论虽然说很容易会害死一个人，但如果那个人没有真正死掉，总有可能重新翻红。而模特的腿吧……大约是段月的腿摔的还是没有严重到永远不能走秀的地步。
对于女孩子，尤其是一个混模特圈的女孩子来说，用宝贵的青春时光养伤实在是很残忍的一件事。而且伤到了骨头，养伤之后的腿脚估计也不能承受模特行业的负荷，这对模特生涯影响大了。
不过却也不像是截肢那么恐怖，虽然说对模特行业有影响却也不至于真的影响到让她放弃这个行业而且就算放弃了这个行业，段月那种心思深沉的人也很有可能在其他行业做出不错的成果。
季暖这么一思量，感觉应该还可以玩的再大点儿。
手里的牌全摊开之后估计还需要再做点别的……明天段月就要从这里离开，所以有些什么事都要尽快做。
要怎么玩呢？
季暖正这么琢磨着，蓦然有个服务员模样的人走过来，把手里的两个杯子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并且露出了一个标准而友善的微笑，“小姐您好，本店今天有活动，来这里消费的顾客均可免费试喝我们的新品，希望您用餐愉快。”
季暖眨巴了两下眼睛，笑了笑。
她把目光往旁边看了看，坐在这里的顾客似乎的确是每人一杯。
……不过顾小别不在，这服务员怎么就知道给她放两杯饮料的？
而且怎么一个好生生的服务员小哥哥，手上就能有枪茧呢？
也是有意思。
啧。
季暖将笑容收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两杯饮料，感觉似乎想到怎么玩了。
然而还没等想法成型，就有一阵冷笑声传来，“呵，挺悠闲啊，今天玩的可还开心？”
一抬脸，季暖就对上了一个充满锋锐的目光。
——可不是于玮雯么。
眼下没有摄像机在，更是背对着摄像头，再加上桌子在角落中大厅里的人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季暖当然没有什么伪装的必要。
她灿然一笑，“怎么，你的赛后采访做完了？”
于玮雯愣了下。
她从没想过能从路钏脸上看到这种神情……岂止比她锋锐，那种眼神简直可以用肆意来形容了！
这态度，别说她，就连顾小别兴许都没她张狂！
因为这么一个神情，虽说脸还是路钏那张脸，可现在看上去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别说什么淡漠了，现在这目光看上去就像是一把嗜血的匕首，谁看谁害怕。
回过神之后的于玮雯心里是又惊又怒，当然，更多的是怒，就是恼羞成怒的那种。她磨了磨牙，冷笑道：“打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一看果然……呵呵，之前装得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玉女样子，现在怎么不装了，嗯？”
季暖挑眉，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但是目光中的那种戏谑却是赤果果不加掩饰。
这种目光简直比任何反击的话还让人心里难受……起码让于玮雯心里疙瘩得不行。
她眯了眯眼睛，像是要拿眼皮把季暖夹死，“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对评委老师的表情？年轻人一点虚心的意思都没，能活到现在也是新鲜。”
季暖嗤的一声笑了，“心虚了就不要在这里挣扎了，平白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一只不敢咬人只会乱吠的狗。”
“你说谁心虚？！”于玮雯的眼一下子又瞪得老大，恨不得扑上去把她咬死一样。
季暖闲适地倚着靠背，抬着下巴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女人，唇角微勾，“你看，你更关心的是心虚二字，而不是更关心自己是不是狗……足以证明你是真的虚。”
于玮雯气得吹胡子瞪眼，一下子有些说不出话来。
季暖笑眯眯的递过去桌子上的一杯饮料，“喝口水顺顺气，憋死在这里我是需要担责任的。”
于玮雯被气笑了，“你特么……你以为躲在assnl身后就是没事儿都没了？你以为assnl是什么身份，你以为他能跟你在一起多久？你不过就是个被玩的货色而已，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也配？！”
季暖似乎并没有被她这些话气到一样，神色依旧如常，甚至连脸上的笑意都没有一点减少的趋势。
她缓缓把手收回来，像是要自己把饮料喝掉。
于玮雯看到她这副样子，上去一把就将饮料抢了过来，一饮而尽，而后将杯子摔在了地上，“你把态度给我放正一点！别人我不知道，顾小别我可是了解的很，他找到xk只是想打我的脸，而段月他也不可能轻轻放过……这次段月的伤一定是他做的，别逼我去找证据。”
季暖平淡地和她对视，眨了下眼睛道：“所以呢？”
一杯饮料下肚，略微平静了些心情的于玮雯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行为，终于不再难么尖锐，稍微有了些稳重样子。
她的眼中露出了些狠色，“所以，你们给我好好小心着。就算我不去找证据顾小别他也活不了多久……毕竟他老喜欢去他哥那里作死。也所以，你在我面前最好摆正自己的态度，别之后再跑过来哭着求我！”
季暖勾唇，“我不认为对一个因为嫉妒就狠心去毁掉一个年轻模特前途的人放低态度，这个人就会对我好一点。”
“呵……”于玮雯闻言眉头皱的厉害，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满眼讽刺，“嫉妒？我嫉妒你什么？我一个快触到模特神坛的人会嫉妒你一个连毛儿都没长齐的小模特？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这女人的反应完全在季暖的意料之中。她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更没有半点紧张的神色，“在这方面嫉妒不嫉妒只有你自己心中有数，不过有些地方你可是嫉妒我嫉妒得要命。”
于玮雯磨牙，神色间带着些危险，不屑哼笑，“什么地方？”
季暖启唇，没有丝毫停顿地吐出五个字。
“——顾小别的爱。”
“呵。”于玮雯停顿了一下，而后骤然笑得更加不屑，“呵呵呵……呵呵，顾小别……年轻人，你很自以为是啊。”
没等到季暖的回话，她又歪头呵呵笑了几声，让自己那种不屑的情绪放的更明显些，“他顾小别一个无所事事放荡下作的浪子，你觉得除了你这种缺钱缺得多的小模特之外谁还能看得上他？真是有意思，井底之蛙当惯了你可就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毕竟她面前也没有镜子，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夸张……那种欲盖弥彰的味道遮都遮不住。
季暖瞅着他的这个态度也不急不燥，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丝笑意，“有钱不见得是好事。如果你家里没这么多钱，兴许也不至于会给你养出来这么一身公主病，也不至于给你娇惯的这么目光短浅……你这一身泼辣的脾气未来会害了你也说不定。”
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也没成想自己会一语成谶。
没等对方回话，她便继续道：“你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暗恋顾小别，高中的时候终于没忍住告白，不过却被拒绝，顾小别甚至连一点机会都没给你。从小想要什么能能得到的你因此在心里留下了阴影，你恨上了顾小别，并且为了追逐他的脚步做了模特……可没成想你在这个行业里不论怎么赶也赶不上他的高度，这让你更加不甘也让你恨得更加浓烈。”
“但是你心底也保留了一份爱，甚至你自己都不曾发觉。直到这次瞅见顾小别对我的爱和保护，你的醋坛子翻了，所以才想把我打进泥地里，不是么。”
“你胡说八道！”于玮雯下意识的就反驳，可这次连她自己也听出了自己语气里的心虚。
季暖笑了笑，“虽然感情这种东西很难找到证据，不过八卦么，谁管你是真的是假的，写出来稍微煽动一下就总有人信，我相信你心里清楚的很。”
于玮雯心里又气又怒，恨不得给对面这个放肆的新人一个嘴巴！
可是看着对方这样的目光她的手却完全动弹不得……
这种感觉除了那些长辈之外她只在顾小别身上体验过……可现在……
“所以，不想过些天围脖热搜是‘于玮雯苦恋assnl不得，因爱生恨’的话，你就给小爷我老实一些。你省力气我也少麻烦，你觉得呢？”正在愣着神，季暖的话音又一次闯进脑海，让她一下子就炸了。
“路钏……你他妈……”
“顾小别回来了。”
两个人同时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