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被小爷的美貌惊呆了?”
“嗤……”听到她的这句话,朗渊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笑出了声。
季暖眨巴眨巴眼睛,神情半点变化都没。
朗渊低头,又往季暖的脸前凑了凑。
他那双眼睛里深邃,还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一丝丝湛蓝色的光芒。就像深夜里的一团幽火,骇人而漂亮,还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味道,“人类,你很聪明,我也很中意你。跟本座走吧,如何?只要你跟了本座,本座就能保你不受欺负。”
“嗤……”这次换季暖笑了,刻意与他刚刚的态度相仿。
她眸光虽然依旧澄澈,但是现下又添了点玩味的feel,“我很像是一个被人欺负的倒霉蛋?”
她笑得明媚,眸光闪烁时连带着神情也变得轻狂了不少。
朗渊莫名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
的确,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看似瘦弱单纯的人其实黑心的很,不然也不会昨天抽人抽的理直气壮了。
没等他说话,季暖便又道:“况且,你当我不知道你的身份?”
眉头微微一皱,朗渊的目光定定地将她锁住。
他没开口,但是面上已经布满了阴鸷之色,似乎只要她一句话说不中听他便会杀人一般。
他周身死气四溢,似是威胁。
但季暖却完全不受影响。她就像是选择性眼瞎一样,完全忽略了面前之人的变化,“你是南国派来的,对么。让小爷我猜一猜……你这次来季国的目的其实是想杀人?比如杀皇上,杀云夜灵,亦或者是杀……白愿童。”
朗渊眯了眯眼睛,眸子里尽是危险,“呵……看来本座还是小瞧你了。”
季暖眉头轻挑,“却也没有,我本事并不大。我就猜不到为什么你昨天不直接杀了皇上,也猜不到你为什么不杀皇上却要到皇宫来,更猜不到南国皇上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驯服你这么老的僵尸。”
季暖这些话其实信息量很大,朗渊一下子发作了。
他冷哼一声,目光发暗,杀机毕现,抬手死死地掐住季暖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用目光逼视着她。
“——我老?!”
开口说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又冷又硬,还带着浓浓的恼怒,“再给你一个机会,重新说!”
季暖感觉下巴有点疼,就伸手拨拉了一下捏着她下巴的那双手。当然的拨不动,她便直接放弃。
“我才老,我真是个老不死的,你满意了?”
面前的人似乎是因为疼痛脸颊微微泛红,配上那副明媚无畏的双眼,一时间昳丽非常。
连他都因此怔愣了一瞬。
等再回过神来之后便不由咀嚼着对方的这句话,然后怎么琢磨怎么别扭……为什么感觉那声老不死的还是在骂他??
季暖趁着对方懵比的这一瞬间转移了话题,“我很好奇,你看上去似乎是个骄傲的人,为什么会服从于南国皇帝?”
“呵……本座服从……他配?”听到她那句话,朗渊瞬间便冷笑了一声,里面掺杂着骄傲,声线华丽而摄人,“不过是打赌打输了而已,遵循赌约来这帮他杀个人。”
季暖敛了下眸子,语气不容质疑,“白愿童?”
朗渊不置可否。
季暖抬了眼皮,“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听话,遵循赌约……你还是个正人君子?哦不,你还是个僵尸君子?”
朗渊勾唇,嗤笑了一声,道:“那也得看是什么赌约,正经赌约本座自然不屑违背……但那老小子使诈,跟本座玩文字游戏,遵循与否都无所谓。”
“敢跟你玩文字游戏,你竟然没杀了他。”这么说着,季暖又笑了“而且既然不愿遵循赌约,你跑来季国是几个意思,赏风景?”
朗渊的神色间闪过一抹危险和玩味,那模样像极了在玩老鼠的猫,“给那老小子一点希望而已……他亲眼看着本座来了季国,但是白愿童却一直不死,你说他气不气?既然那老小子跟本座玩文字游戏,那本座便也跟他玩。”一边说着,朗渊的手指忽然紧了紧,攸然瞪向季暖,“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问本座问题,嗯?”
季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里话讲你不是回答的挺带劲的么。
虽然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是季暖在心里也已经大约才出了个大概。无外乎就是南国皇帝只说要杀白愿童,却没说期限,朗渊大可以等那老小子死了之后再杀,甚至可以来季国,帮助季国灭了南国之后再杀,让南国皇帝死不瞑目。
这样大约就说得通了。
她还纳闷呢,除非被控制,否则一般老僵尸这种眼高于顶的东西是不愿意参与凡人之争的。
还没等想别的,感觉下巴上那只僵尸爪子的力气越来越大,季暖眉头一皱,冷声道:“你给小爷起开!”
也不知道为什么,瞅见眼前这人发了脾气,朗渊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缩回了手。
莫名的。
他活了千百来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但是头一遭体验,他却发现这个感觉一点也不好。而且等反应过来之后他磨了磨牙,有些恼羞成怒,抬手便掐住了季暖的脖子。
“你敢命令本座?!”
季暖被掐的说不出来话,便只抬着一双没情绪的眼睛看着他。
朗渊呵呵一笑,“原以为你这个小东西挺有意思的,还打算搁在身边好好玩。不过现在么……你知道本座从南国来,知道本座阻挠季天泽,第一眼看到本座便知道本座不是人……没想到你这小东西身上秘密不少。”
这么说着,他骤然神色一厉,“不过也到此为止了,敢命令本座的人都得死。”
季暖除了被掐的脸色有些发红之外表情竟然一点变化也没。
她十分淡然的看了两眼对方,眨巴了一下眼睛,目光澄澈的一如往常。
但就是她这样没表情的样子就极其让朗渊窝火。
——这小东西为什么不怕?!
而且这小东西明明一肚子坏水一肚子主意,可从表面上他竟然半分都瞧不出来!他喜欢别人受尽折磨之后再死,他喜欢欣赏别人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表情,但他却一点都从这个人身上瞧不出来。
眯了眯眼睛,朗渊松了松手,冷声道:“看在你对本座胃口的份上,给你一个留遗言的机会。”
季暖神色不变,看着他,淡然道:“老僵尸,咱们打个赌如何?”
被老僵尸这个称呼恶心了一下子,朗渊这次出奇的没追究,只哼笑了一声,“你想让本座不杀你?”
没有半分掩饰地点了点头,季暖微笑,“是呀。就赌你能不能杀我,如何?”
“呵……”
虽然没说话,但朗渊这个笑已经把自己的不屑表达了淋漓尽致。
季暖也不介意,只继续道:“如果你这次能杀了我,那我死便死了。如果你这次不能杀我,那以后便都不能杀我……这赌的是我的命,是赢是输你都没什么损失,不是么。”
朗渊冷笑一声,“是赢是输都无利益,本座为何跟你打赌,直接杀了更省力气。”
季暖满脸无所谓,“好啊,那你杀。”
……简直半分犹豫都没。
看着她这爽快的样子,朗渊心中怀疑。可是足足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两分钟,他依然没有看出哪怕一点贪生的情绪。
这小东西若是真的不怕死就没必要提赌约。
但让他好奇的是,这小东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竟然一点都看不透她……这小东西周身就像是裹着一层谁也看不出来的屏障一般,任谁再有本事也探不进去。
“本座跟你赌。”
沉吟半晌,他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
说这五个字的时候他的脸上的情绪颇为诡异,而后手便从季暖的脖子上挪开,身子也挪开到了季暖一尺之外。
季暖这才发现,她的身子动不了了!
她的脚也已经被禁锢在了原地,四肢也完全无法动弹,只剩下头部还能活动。
朗渊笑了,“竟然妄图以为可以在本作手下逃脱,呵。你现在动弹不了了吧,小东西,本座要看你活活饿死……还就不信了,你快饿死的时候还能这么淡定。”
季暖闻言微微挑眉。
“你过来。”
朗渊:“怎么,想求饶了?”
季暖在心里呵呵一笑。
如果是在时黛那个壳子里的话她还可能为了逃跑可能会玩心理战佯装求饶什么的。毕竟那个世界的系统不好使,她还时不时被系统坑。
但是这里不一样,她自己的小系统乖乖等在身边呢,她求个p。
硬刚没问题。
她在心里默默吩咐了一下,“彼岸,上符!要那种对老僵尸特别有用的,一符更比六符强的那种!”
彼岸身子转了转,季暖长袖中的手里边多了一张符纸。
季暖笑得更欢了,声音还甜了八度,“你过来嘛~”
这声音刺得朗渊牙酸。
他黑了黑脸,还是往季暖那边走了过去,冷声道:“怎么,想耍什么花招?”
就在这时,季暖微微勾唇,然后在朗渊的注视下,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