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元图书网 > 穿越小说 > 快穿之灭了她的光环 > 第605章 回忆,让我为王(16)
  季天泽被她的话勾出了几丝好奇心。

  他看着季暖,脸上的怒气已经完全消失,还多了些兴味,“哦?怎么说。”

  季暖面容冷淡,略带恭敬道:“回父皇,我和三哥打赌的时候说明了,不管是谁受罚,下手的都是三哥。首先,若三哥真的对五妹九妹十分关心,那便不会让两位妹妹成为赌注的一环。其次,打人的是三哥,他要是真的心疼两位妹妹,一定下不去手。”

  “虽然儿臣是那个挑事的人,但直接打人的那个却是三哥。儿臣不由得会想,如果我和三个换个位置的话,我一定不会真的下手……虽然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但若我是三哥,为了保护妹妹的话我兴许会代妹受罚。”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是笑着的,看上去十分稳重,言谈也是不紧不慢十分有礼的模样。

  但这番话简直差点让季释背过气去。

  他憋得慌啊他!

  这都什么事儿?

  马了个蛋,提赌约的不是最可恶的那个,他一个被算计的倒成了那个不是人的了?哪来的歪理?!

  但即便他是要被气炸了,此刻也没有开口。一来是因为他刚刚插了个话就被他父皇训斥了,现在有点怂;二来,他自信父皇英明,绝对不会被这些歪理蛊惑的。

  他心里甚至开始有些暗暗期待,他就不信父皇不训斥找个贱奴!

  季欣然听着季暖的话,再瞅两眼季释……看着季释眉宇间的神色她就知道那蠢货心里在想什么……

  蠢啊!蠢死了!

  不该插嘴的时候瞎放屁,该反驳的时候怂的像是个鸵鸟,简直傻到家了!

  季欣然本来想说些话的,但是她那么思虑了一下,总觉得一会还会有事情涉及到她,所以最后她还是没多言。

  果然,季天泽的反应与季释所想简直天差地别。

  他沉默了片刻,一直定定地看着季暖,忽然就是几声大笑,“哈哈哈哈哈……说的也是,狡猾,简直是个狡猾的小狐狸!”

  季释懵比了。

  他怎么都不成想这龙颜忽然就悦了?

  为什么?

  凭什么?!

  不应该啊,父皇不应该怪罪那贱奴推卸责任吗?为什么父皇一边说着狡猾,一边又笑得这么开心???

  季暖也跟着笑了,但是她的笑容显得有些腼腆,道:“儿臣自作聪明,且做事欠妥,请父皇责罚。”

  季天泽的笑声停了下来,但是他的眼中还带着笑意。他向着季暖多走近两步,看着她道:“不莽撞行事,在为自己讨公道的时候也用赌约这种容易让人心服口服的形式。虽然他们被打,却是愿赌服输,就连朕都不能拿你如何。而且他们的伤都不是你下的手,又谈何责罚?都是少年人,轻狂一些不碍事,况且这种事本就不该长辈插手,你既都解决了,父皇便也不再添足。”

  “好……好啊!”一边说着,季天泽眼中的笑意不减反增,又一连说了几个好。

  其实什么怪罪不怪罪什么讲理不讲理的,其实在帝王眼里都没什么分别,无外乎都是利益和心情罢了。

  现在他发现了新大陆,正开心着呢。

  本来以为自己一窝废物儿子,就有几个不废物的还被小女子给玩死了,这事儿堵了他那么久的心。现在忽然从仅剩的三个儿子里瞧见了一个还不错的,看到了希望,他可不是会开心吗?

  仨孩子被抽肿的连现在已经完全被他忽略。他的目光粘在季暖身上挪不开,现下有笑道:“老五,刚刚你说那个问题要最后讲,现在可以了。”

  季暖笑道:“在说之前还请父皇能赦我无罪。”

  摆了摆手,季释急切道:“无罪无罪,你说吧。”

  “是。”季暖抬眸,十分认真道:“儿臣一直以来表现得这么窝囊,便是为了,活着。”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神情之坚定已经又上了一个高峰……当然,其实季暖内心淡定地一批,现在这么玩,说到底还是为了作戏。

  但她明显成功了。

  季天泽看着她的脸,不由得缩了缩瞳孔。

  他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在说“活着”那两个字的时候眼眸中似乎有一团火,看起来灼人万分,连他都不由得被触动。

  他从未给予过这孩子半分父爱,并且一直觉得理所应当。

  生在帝王家,父爱本身就需要自己去争取。若是有能力的话,父爱,江山,权利,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若是无用,没有什么可栽培的,那自然要备受冷落。

  自古都是这样,季天泽从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过。但是不知怎么的,今天就能这么看着这孩子的眼睛,他却忽然有了一丝丝愧疚。

  或许也不能说是愧疚。

  大抵是他看着那双炽烈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那浓浓的求生欲,一下子就想到了这孩子为了生存付出地努力,受过的痛苦……他可能是心疼了。

  将自己这些情绪撇掉,季天泽缓缓道:“与活着有何关系?”

  季暖自然不知道自己装出来的东西在对方眼里有那么大反响,她神色如常,继续往下编,“父皇有不少儿子,但大多未及成年就已经……甚至大多都活不到十岁。且越优秀的,便越早就……”

  她说话的时候把该省略的都省略了,但是这么浅显的话,任谁都能听懂。

  “儿臣的那些兄弟,母亲的地位都很显赫,看上去已经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他们,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

  前一句话说出来已经染季天泽的目光稍有变化,现在这句话落地之后,季天泽直接就冷下了脸色。

  季暖似乎是没有察觉到他神色变化一般,继续道:“儿臣母亲在儿臣出生后不久便去了,只剩下她的贴身侍女月儿照顾儿臣。母亲临终前便不希望儿臣太善表现,在儿臣渐渐长大之后月儿也把母亲的意愿不断说给儿臣听……那时儿臣不懂,即便父皇不来,也不断在院中练习剑法朗诵诗书,期望能被父皇看到……但儿臣等到的却是月儿的死。”

  “那年儿臣才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