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所有人。
“……玉以歌的本源魂力确实是这个女人夺走的!”
“那些什么魔兽什么传言,皆是这个女人编造的故事!”
“只因她平日里伪装得太过完美,所以当她把这个故事说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相信了,并且因此先入为主根本不相信以歌的辩驳。”
“大家都错了!我们都错了!”
“……这个女人就在前几天刚刚将我的本源魂力也夺走……我用天赋的代价知晓了这一切,更是没有说谎的必要。”
“大家,不要再被这女人继续骗下去了。”
“看到我胸口的伤,大家应该也能想一想,那传闻中被烧被剐的林小若是死于谁人之手……”
这几句话出口之后,原本因为所有人震惊而寂静的场地一下子全都炸开了锅。
没有人大声喊叫,没有人闹,他们面面相觑着,谈论着。
“……你,信吗?”
“我不知道……但是现在事情发生到现在,我似乎没有办法选择不信。”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林小陌招数里的那些黑色要怎么解释,林家子弟一下子全部逆袭胜出要怎么解释,他们魂力中的火属性不如从前又要怎么解释?若玉以歌一人掉了天赋也就罢了,现在连杨一齐都变成了这样,还能说是巧合吗?”
“再有……之前玉以歌天赋骤降但林小陌天赋上升,大家都只当是玉以歌嫉妒所以才将一切推到林小陌头上。可现在杨一齐呢?杨一齐平素一向刚正,基本上连谎话都不怎么讲,现在他站出来指正这一切……实在是很难让人不相信。”
“刚刚林小陌那十分阴冷的气势,那阴寒可怕的魂锁,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魔法……虽然我没见过黑暗魔法,但我总觉得那个真的是……”
“不过话说回来,林小陌修习黑暗魔法是真的,可总不至于林家所有人都修习了吧?他们火属性不如去年却为其事,却也不能因此断定什么……诚如林元鹰所说,也有可能是林家为了面子用了什么速成之法。”
“不知……我只觉得自己……”
“呵……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我们一直自诩正义,一直在骂玉以歌是疯婆子杀人凶手,是一个最不该被怜悯最可恨的人……却不料是我们误会了她。”
“真正的凶手被我们庇护着夸奖着……林小陌那厮在每日的茶余饭后都会笑话我们骂我们蠢吧……”
“本是失踪后来找到尸体的人中便有我的姑母……若真如杨一齐所言,我岂不是做了一个维护仇人的蠢货了?!”
“笑话……全都是笑话!”
“的确,想起从前种种,真觉得自己蠢得彻底。甚至在刚才,我竟然还因为林小陌倒地而厌恶玉以歌……简直……”
“唉……”
现在的场中就像是一锅待开未开的水,冒着泡泡微微发沸,却又热闹不起来,气氛十分压抑。
林元鹰听完杨一齐的话,扫了一眼场中众人的脸色,当即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的女儿我自己清楚,她平日里十分乖巧,绝对做不出来那等丧心病狂的事情!”
“什么黑暗魔法……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学黑暗魔法,我的女儿也绝对不会学的!”
这话说的是义正言辞,似乎真的对于所有的事情都毫不知情的样子。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刚正不阿又疼爱信任女儿的老父亲。
季暖挑眼瞅了瞅他,笑道:“林家主的意思就是,你女儿决计不会做出这等事?”
林元鹰瞪了她一眼,冷笑道:“当然!”
“一切都是你们在信口雌黄!”
季暖闻言也毫不慌张,只缓缓道:“既然你信不过我们所言,那便听你女儿亲口说,如何?”
这么说着,她也没等林元鹰开口,转头便看着玉绝道:“哥,听说你前阵子在藏书阁读书之时瞅见了一个现今已然失传了的魔法,叫做搜魂术什么的。”
“听说只要压着那人的魂魄便能让人将自己的记忆一五一十地道出,可谓是一种十分有用的魔法。”
玉绝瞅着这小丫头煞有其事的表情,微微一笑,附和道:“是啊,有。”
“也不算是失传吧,听说现在其他地方的人很多还在用。”
“那魔法差点失传似乎是因为太过阴毒而被禁过一段时间。”
“上面有标注,被搜魂过的人会丧失意志彻底变成傻瓜,且若施术者一个不慎,那被搜魂的人便会直接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不过那术法却是好学,哥哥我倒是学会了,只是未曾用过。”
“今日若是有人不说实话,那哥哥我不介意试一试新学的魔法。”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缓缓抬手,将林小陌口上的术法解开。
林小陌看着他们两个,没忍住冷哼一声,道:“你们这是逼供!”
季暖挑眉:“算不上吧。”
“你若是说了实话又岂会用得上搜魂?”
“若是说了假话,那用一下搜魂也未尝不可,届时你说出来的话便再无有假的可能,正巧让所有人都看个分明。”
“若是误判了,那本小姐就赔你一命,如何?”
林小陌冷哼一声,道:“你就算赔,那时候我人都痴傻了,又有什么用?!”
“你可赔得起?”
季暖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闻言只是又重复道:“不掰扯这些废话了,说吧。”
“你修的是不是黑暗魔法。”
“……你林家那些子弟修的是不是黑暗魔法?”
林元鹰一直密切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他冷声道:“陌儿,不要信他们的鬼话!”
“世界上哪有什么搜魂术,他们那是在诓骗你。”
“你无需计较他们的话,也无需惧怕他们的威逼利诱,只管将事实讲出来便好!”
“无论……”
林小陌的眉头皱了一下。
后面的话根本什么都听不清,因为她的头实在是太疼了。
那是一种……似乎有一双大手正在试图将她的灵魂和躯壳剥离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