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暖一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袭湛蓝色的衣袍。
毕竟刚过完上个世界，宇文麒那张帅脸还是会时不时地在脑子里盘旋。
湛蓝，恰好是宇文麒没登基之前习惯穿的颜色。
眨巴眨巴眼睛，季暖把目光向上移了移。
明净且略显单纯的一双大眼，浓眉丰唇，长相非常不错，且透着一股子正气。
和宇文麒没有可以比较的地方……这还是个孩子。
看上去不过是十五六的年纪，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心眼的样子。
而且这小少年气场柔和，和宇文麒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大相径庭。
虽然略有索然，但季暖还是对这个人多存了一份好感。
她笑了笑，十分友好，道：“嗯，醒了。”
这少年在原身的记忆中十分深刻。
他叫做杨一齐，是杨家的嫡系少爷。俩人从小在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估计再长几岁原身就会嫁给这位少爷也说不定。
杨一齐笑了笑，眉眼弯着，眸子里的担忧也去了几分。
“……我听说你因为意外天赋变低了，还听说你终日消沉甚至还有寻死之心……来之前我还担心了很多东西。”
“听说你谁都不见，说实话我来之前都做好了被你赶出去的准备……现在看来，你的心态调整得差不多了？”
季暖轻笑一声，“你是傻么。”
“你觉得如果你的本源魂力变成红色，你能调整得这么快？”
“何况我是从至尊紫掉下去的。”
杨一齐被这么噎了下，一时间有些尴尬无措。
“对不起……以歌，我不是故意的。”
“你……嗯……你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的心情变得好一些？”
季暖嘟了下嘴巴，目光中透着些狡黠，道：“怎么都不可能，我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心情好了……”
“喂，你说我可怜不可怜啊齐哥哥？”
杨一齐听着那声软软糯糯的“齐哥哥”，心里有些发痒，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眼前的小姑娘脸色发白，可是眸光澄澈，看上去亮亮的，还带着些狡猾和调皮……
这到底……
杨一齐更加无措。
他挠了挠头，慌忙道：“可怜……那……”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好起来？”
季暖看着他这种生涩的直男反应，没忍住嗤的一下笑出声。
“能有什么办法？”
“等下一次机遇呗。”
“唔……如果这辈子都等不到，便让玉家养我一辈子吧，反正我是他们亲生的，他们也不可能不管我。”
杨一齐感觉现在这个以歌……和之前他认识的以歌不太一样。
以前那个，文静却倔强，有的时候也会显得有些古板……他本身就被长辈说不知变通有些愣了，以歌比他聪明，却比他还要刚正。
每一次看她的时候她的小脸都是端着，怎么可能会露出这样生动的表情？
不过似乎，怎么样都很好看……
想着想着，杨一齐忽然在脑子里暗骂了自己两声。
现在哪是想这些的时候啊！
“那个……以歌……”
“其实你不用这样故作坚强……”
“你也不能这样消沉，一辈子当米虫的话也很不好。”
“你，你还有我啊！”
“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你完全可以像以前一样……你本源魂力受损，若是有些不高兴的话，大家也都会体谅的。”
遇见老实孩子，逗逗一两句也就算了，多了的话季暖也没有那么多闲心。
尤其是……感觉面前这小少年可能是个傻木头的情况下。
一点也不好玩。
她眨巴眨巴眼睛，百无聊赖道：“那你是希望我高兴些还是不高兴？”
“我现在高兴了，你怎么反倒劝我愁眉苦脸呢？”
“你保护我……同父母师父保护我有什么不同么。”
杨一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季暖也没有在说话的意思……他感觉这孩子有点傻，可能交流起来并不会很愉悦。
于是房子里的气氛就有那么一丝丝尴尬。
半天之后还是不会说话的那个小少年开了口。
“对了以歌，除了我之外，小陌也给你带了礼物。”
“她也在病着，不能本人来探望，所以用心准备了东西来送给你，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儿……她让我替她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她可能就被魔兽杀了。”
“你很勇敢。”
季暖：“……”
“最后那四个字也是她托你带给我的？”
杨一齐：“不是……是我听完你们在历练时发生的事之后相对你说的。以歌，你真的很勇敢。”
季暖：“……”
酸的胃疼。
这……怕不是妖怪吧还勇敢……
雾草之前原身怎么和这玩意儿两情相悦的啊喂！
杨一齐看着季暖胃疼的表情，皱眉关心道：“你怎么了，是不身体不舒服么以歌？”
季暖：“……”劳资身体一直不舒服，但是劳资并不觉得有什么。
“拿礼物出来瞧瞧吧。”
杨一齐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
将盖子打开之后，里面的紫光一闪而过，然后传了声音出来。
“以歌……你要好好养伤……我给你唱首歌吧，就唱那首你最喜欢听的……”
季暖嘴角抽了抽。
……这甜美的小嗓音。
“堵上吧。”
“我不喜欢。”
杨一齐愣了愣，却并没有将瓶子盖住。
里面的人甜美地唱着歌，怎么听怎么悦耳。
——谁能想到这个声音前几天整掺杂着嫉妒和疯狂，一边夺玉以歌的本源魂力一边咒骂大笑呢？
啧啧。
半晌之后，杨一齐犹豫着还是问道：“怎么，以歌，这是小陌的心意，你怎么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季暖挑眉看过去，仔细打量了他两眼，十分不客气道：“不是似乎，我就是不高兴。”
“不想听。”
“关了吧。”
杨一齐身子僵了僵，似乎没想到一向文静的玉以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他还是把那个瓶子盖了上去。
一时间，声音消失，整个房间都安静的要命。
季暖笑得很随意，淡淡道：“只有至尊紫天赋的魔法师才能附声以器，她这是刚得了道就来显摆了哦。”
杨一齐闻言，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