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丞相家的某一个?
季暖下床,往院子里走了两步,透过门缝往外瞧。
特么……好大一只光环……
黄灿灿的,极其显眼。
光环底下的女子穿着一身十分低调素雅的淡绿色罗裙,头上的发髻也很简单,只是用一只素净的簪子挽住。
她的眉眼浅浅,唇鼻小巧,看上去本就是个十分清淡的人。这样的打扮不但不会显得寡俗,反而更把她衬出了一种清水出芙蓉的天然美感。
女主么……
季暖眨巴眨巴眼睛。
和她的猜测一致。
这人叫曲微惜,是曲微娇的姐姐,但不出十岁的时候母亲就已经去世。
曲微惜的母亲算是她父亲的糟糠之妻,十五年前曲萧远发达了,又迎娶了老王爷家的女儿,生下了曲微娇。
原配一向不受待见,曲微惜的母亲尚在的时候她们母女且没少受欺负,何况后来?
曲微娇跋扈狠辣,比起季暖这副壳子的原主人边柠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名声却比边柠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世人只道曲微娇不似曲丞相一般翩翩风度,却也有小女儿该有的娇俏和可爱……这好声名得的,都是曲微惜的功劳。
她母亲去世之后,她便微不可查地靠近曲微娇并同其交好,没少给予那小姑娘帮助。
……边柠的名声变臭、在将军府无人发觉的时候被绑架、被送进小绿楼等等等等,每一个环节都少不了曲微惜的主意。
原剧情中写着,曲微娇后来身亡,原因是因病去世……现在想一想的话,那所谓的“病”,保不准里面会掺了什么猫腻。
季暖会有这样的猜测,不单单是因为原身这次被坑的事件,也因为——
曲微惜该不是一个会甘居人下替人筹谋成他人之美的女人。
季暖只透过门缝这么一看便知道。
透过这女人的眼睛,她一下子便看到了被隐藏完美的东西。
野心。
这女人想要的东西不只是安稳。
不像是零柒那般虽然小伎俩不少却显得肤浅,也不像柏尼细染那样锋锐而傲气。
这个人,很深沉,锋芒暗敛却不能完全收住。
心有仇怨,有所图。
兴许没有柏尼细染的魄力,但应该会比柏尼细染更阴险一些,更偏执一些。
啧。
季暖多看了两眼,转身便走向院子中的一处石椅,十分随意地坐了下去。
院子很不错,景色漂亮东西丰富,季暖丝毫不客气地从石桌上倒了壶茶吃了些点心,一点没有自己被囚禁了的觉悟。
刚才去瞧的时候顺便瞅了两眼。这院子的大门是上了锁的,外面还有个人看着……但对于她来说,想出去也不是很难。
现在还没动作,是因为她总感觉这小院子里藏着其他人。
外面的对话声还在继续。
“如此,我也不为难你。等他回来,我让他带我过来瞧便是。”
“多谢曲小姐。其实……曲小姐本也不用为此忧心的。我属下多嘴说几句,主子除了您之外,从未对某个女人上心过。也只有您真正得到过主子的特殊对待,里面那位么……主子看不上的。我瞧着……丑的很,长得还有点像男人,一点风情都没。主子特意抓过来的话,估计是因为她的身份或者她做了什么事……该不是曲小姐想的那样。”
“我并没有多想,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你们都觉得他对我特殊,我也并未有所感觉。他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吧,只不过听说他是把人抱回来的,我就多好奇了些……上次我受了伤,他都是让手下背的我。”
“曲小姐不用在意这些细节……主子这次没有带人手,这种事也只能亲力亲为。主子待您好,我们这些人都看在眼里,里头那个看上去真的很普通,曲小姐不必介怀。”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怎能?曲小姐身份特殊,跟属下道谢,是折煞属下了。”
“我非红绡组织的人,也不是贵人,你待我只需平常便可。即是如此,那我便先回去,等麒回来之后我再同他一起前来叨扰。”
“曲小姐太客气了。您的功劳不少,又是主子在意的人,还对我们这等人十分客气尊重,我敬您是应该的。”
“……”
季暖听着这俩人你来我往地互吹,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一句话的事儿,有必要整的这个复杂吗?
简简单单的两句我走了,你走吧……不就完了?
啧。
不过……话说像男人什么的……
边柠虽然霸道跋扈了些,但似乎长相还是很不错的,怎么就至于像男人了?
把杯子端起来,季暖用茶水面照了照自己的脸……差点把嘴里的那口也吐出来。
——玛德这特么不是,那张皮吗?!
就是在小绿楼里,宇文麒为了避开追兵贴的那张假脸。
戳了两下,还挺逼真的。
恍然间想起来,似乎这张皮还是她嘴欠找人家要的。那时候只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人家还真给她了。
唔……似乎戳的时候脸没那么疼了,刚刚抽嘴角的时候脸也不是很疼。
可能这个假脸还附带了些止疼消肿的功能吧……
季暖把它撕下收起来,看了两眼茶杯,发现她的脸还是有些泛红,但没有多肿。
隐隐可以看出来个小尖脸,桃花大眼睛,小鼻子小嘴,皮相不错。
季暖又喝了两口茶水,也懒得再等那个藏着的什么人,也懒得和外面那个守门的大家。
她观察着地形,打算直接翻墙跑路。
这时候,忽然有一个身影从屋子上面飞身而下。
是个小男孩。
大约有三四岁的样子,脸庞十分精致,就像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玉娃娃。
他身上也穿着一身湛蓝色的衣衫,简直是小版的宇文麒……
两个人对视着,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儿。
蓦然,小男孩先开了口。
“你要走么。”
声音虽然稚嫩,可却有些稳重,很像一个小大人儿。
似乎……有点萌哈。
季暖摸了摸鼻子,指了下那个门,指了下自己。
这么没头没脑的几个动作,小男孩竟然领悟了。
还缓缓开口道:“他听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