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知道是乐追欢。
他一个手刀打在林裘颈上,将人敲晕。
再之后极速两枪出手。
第一枪打在滕八方的右手腕上。
皮开肉绽,滕八方手上的枪也随之落地。
第二枪打在人的左手腕上,让其完全失去拿枪的能力。
众人看着他这些动作,却没有一个人敢开枪阻止。
因为乐追欢是拿着昏迷的林裘当挡箭牌的!
他们要开枪势必要打到林裘!
这让他们投鼠忌器,无从下手。
而另一边,赵秀脸上的得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慌张。
因为——
她的枪打不出子弹!
里面没有子弹!
根本没有多想的时间,她只能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赵华生。
……果然。
最后她这个哥哥还是留情了,没有用枪打死她,而是用一个手刀将她切晕。
……
滕八方强忍着手腕上的疼痛,扫视着站在桌子两排的将领,咆哮嘶吼。
“废物!”
“一帮废物!”
“给我打滕弋啊,给我打滕弋和赵华生!!”
“你们在这瞎瞄什么!打啊!打到林裘也没关系!”
“给我带着你们的兵冲进来!打死他们!给我冲啊!”
“把根据地也给我攻了!不要留手!!”
“……”
话音落地,枪声反而响的不那么密集了。
……所有听话向滕弋开枪的人,全部被他们身旁的将领们一枪毙命。
之后,所有的枪声都停了,场面一时安静。
滕八方目光充血,看着眼前的变故,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反了,你们都反了!”
他的这声嘶吼将寂静打破。
这时候,那天追击滕弋的张少将看着滕弋,上前一步,冷硬开口。
“属下等,只听滕少帅命令!”
滕八方傻眼了。
随后就是哈哈大笑,颇为疯魔。
季暖在这时淡淡开口,“明白了不,人家以前都跟你演戏呐。”
滕八方没止住笑,反而笑得更疯癫了。
“是啊……哈哈哈,我早应该想到的。”
“滕弋他如斯心智,既然能从小对我有所防备,又怎么可能不做些事……”
“好好好……我以为我已经把人想的够有本事的了,没成想啊没成想……”
说着,他冷眼扫过在场的十数将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他的?”
话音落,却没有人说话。
滕八方眼睛扫过滕弋,最后惨然一笑。
“是真的好手腕啊……”
“等着我和林裘自投罗网么。”
“……”
场面一度十分寂静。
滕八方疼到脸部抽搐,最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唰地一下朝向季暖。
不知道是直觉还是什么,他皱眉,扯着嘴角道:“你……”
“你就是我祖宗!”
季暖眨巴眨巴眼镜,满脸无辜:“滕上帅不要妄自菲薄,自降身份啊。”
“我可没有这么沙币的后代……”
话音落地,周围的人面色都诡异得可怕。
滕八方却恶狠狠地瞪着季暖,恨不得想用眼皮夹死她。
但仿佛,这种怒气和憎恶的来源,不仅仅是因为这两句言语上的便宜。
他冷声道:“自从你出现,世界上就多了一个叫做我祖宗的名字。它会给我南方发送可靠情报……它发的时间不确定,但每次发送,必定是极为准确。”
“后来不光是那些将领,甚至连我都对于这个人产生了一些好奇。可不管怎么查,都根本查不到那个人到底是从哪里发送的电报,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我只当那人是林以雄生前培养的一个组织,便只管用了。”
“现在看来……有那么大本事的,可能不是一个组织,可能只是一个人而已。比如你……乐追欢。”
周围的人闻言,表情都有点复杂。
其实自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归顺滕弋之后,滕八方得到的关于北方的情报便已经开始良莠不齐。
或者漏,或者假。真实情报确实也有,但是又没有卵用就说不准了。
“我祖宗”在帮助北方的这件事,他们对滕八方是保密的。
所以滕八方只知道“我祖宗”在帮助南方……却不知道其实在北方,这个“我祖宗”也帮助他们脱了不少险。
我祖宗帮助的人,只都是确定属于滕弋的人。
滕八方一直被瞒在鼓里。
……但这些将领不一样。
他们以前只知道这“我祖宗”在帮助自己,现在听完滕八方的话,只觉得周身汗毛都有些发凉。
是那种从心眼里冒出来的寒气。
……既能得到他们得不到的南方准确情报,又能得到北方得不到的南方准确情报,并且能不留痕迹地将它们送到各自的手中。
妖怪吧?!
如果说这是一个组织的话,他们可以理解。现在竟然有人告诉她们,这是一个人?!
还是一个一直出现在他们身边,被他们看不上眼的小白脸?!
周围人怎么震惊滕八方都不知道。
他只是继续睁着一双混浊的眼镜看季暖:“我祖……”
话都已经脱口,却又颇为滑稽地改了口,“那个人给了我很多信息,比如说滕弋得到了配方。”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我在这儿诈了他……现在看来,恐怕这也是你们的一出戏吧。”
季暖不置可否。
滕八方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他苦笑道:“想到其一却没想到其二啊……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祖宗和滕弋竟然是一伙儿的。”
“所以,什么赵华生对赵秀一直信任。”
“什么滕弋被困在根据地十分焦灼。”
“什么只要抓到赵秀威胁赵华生,便可以用最少的兵力拿到天下……这些信息都是假的吧。”
“现在想想,我祖宗虽然给南方提供了不少令人惊讶的准确情报,可那些情报确实没有起到什么实际作用。”
“啧……怪我发现的太晚啊……”
季暖勾唇,笑得风轻云淡:“与早晚无关。”
“跟滕弋对峙,你还是差了些。”
“即便没有我,你还是个失败者……你看,我提醒你去绑赵秀,你不是也没听?”
“你对我的信息也并不是十分信任。最后你自己选择了绑丁澄,让赵秀继续潜伏……这点让我始料未及。”
“然而不是没什么卵用么。”
“你还是倒在了这里,像一摊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