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头滕弋又送枪又说话的……这就是真的在抬举乐追欢了吧?
因为什么?
真要把乐追欢当成自己妹夫了么。
他的话点到为止,后边有很多话没有说出口。
至此,滕弋面色不变,依旧是往常的那种沉默样子,话不多说。
“不过分。”
“我觉得还不够好。”
众人:“……!!”我凑累这还不够好?
赵华生也被噎了噎。
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少帅,为什么?”
滕弋知道,他是想问他为什么要对乐追欢那么好。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道:“时机到了你就会明白。”
“现在,我还没想好要以什么形式告诉你们。”
赵华生没听明白。
什么时机?
到滕上帅承认这个女婿的时候吗?
他心中这么想了一下,也没有多问。
既然滕弋说时机,那他就等那个时机。
不过现在有些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少帅,或许你会欣赏他的枪法。但有的时候不该只看枪法。”
“有实力很好,但这个有实力的人一定要是我们这这边的。”
“大家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他在南边待了两年,那么靠近林以雄和林裘,可他却一无所获,什么功劳都没立。”
“若是以前还可以说是因为他是个庸才,没有本事才会至此。”
“现在看来,他的归属真的可疑。少帅一定要仔细。”
季暖只是沉默地听着自己被编排。
赵华生除却给赵秀出气之外,这部分担心也是真心实意的。
在原身乐追欢的记忆中,赵华生这个人是真的忠心。
而且忠的是滕弋。
以小窥大,滕弋早先的时候在滕八方面前为滕弋掩盖了很多打架斗殴的事,还为他担了很多责任。
长大了虽然说是忠心滕家,但更贴切地说,还是忠心这个从小长到大的兄弟多一些。
是忠心。
他不会因为自己是滕少帅的兄弟就会有什么优越感。
他从来都做的很好。
所以季暖对他没什么不满的情绪。
不过,看不顺眼的时候该打脸还是要打脸的。
滕弋看着赵华生,又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淡淡道:“他不会对我不利。”
“他也是滕家和北方的人,他在南边立了不少功劳。父亲为了保护他,这才把他的功劳隐瞒,甚至连我都不知道。”
“其中最大的一件——”
“他杀了林以雄。”
话音落地,所有人都惊得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以雄……竟然是被乐追欢杀的?!
这句话少帅说的,可以不用怀疑它的真实性。
这样一来,大家就可以疯狂脑补了。
而且是那种有根据的脑补。
——林以雄最后一直卧在病榻上。乐追欢医术高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医者,能够救人也就能够杀人。
林以雄之死,十有八九,还真的可能是这个人做的。
他在南边做卧底,那自然就会有南边的人来他们这边做卧底。
杀林以雄这样的大计划,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他们懂。
现在林以雄死了,乐追欢已经回来且已经不可能再回去,那公布他的功劳也没什么的。
众人想明白了这个关窍,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可能……真的太肤浅。
肤浅到误会了一个立了大功的自家兄弟。
听完这个可以说是爆炸性的消息,有少部分人还没有回过味儿来,大部分的人都在羞愧。
可赵华生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他思索半晌,道:“现在想想,的确……林以雄之死最有可能下手的人就是乐追欢。”
“可为什么他回来之后上帅没有布公。”
“秀儿去找他理论的时候他自己也没有解释。”
“若说是乐追欢低调,不计较自己的功过……明显,她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个人高调的要命,连少将都敢挑衅。
闻言,滕弋的眸光不着痕迹地黯了黯。他沉默半晌,道:“的确是乐追欢自己不愿说。”
“可能,他就是这样一个低调的人。”
众人:“……”耳朵要瞎……
赵华生却不是那种只会听表面话的人。
他知道有些事当着许多人的面不方便说,于是就也知趣地没有再问。
虽然他的神情变化不大,可滕弋却知道他是有分寸了,于是也没有再多言此类事。
他只道:“你刚回来,需不需要我给你接风洗尘。”
赵华生难得的笑了笑,还是不讽刺不冷淡的那种正常笑意。
他道:“不了,秀儿等着我呢。”
“当然,你要是来的话,她会更高兴。”
听到事儿都讲到这个话头儿了,众人也就知道没戏可看了。
谁也不是那么不懂事儿的人,别人开始话家常了,下边话着话着就该话到正事儿上了,有些事能听不能听的,他们还是离场的好。
乌泱泱的一群人,都回去继续干自己的活儿了。
周围也立刻吵闹了起开,这边的对话也就不再那么显眼。
滕弋摇了摇头。
赵华生也微微皱眉:“为什么又不去?”
其实多年这么过来了,滕弋的态度也一直很分明。
每次秀儿想请滕弋一起吃饭说话,都是被拒绝的。每次秀儿为他接风的时候滕弋也不会去。
以前有一次他费了很大的力气也没让人过去反倒惹的人不快,秀儿也觉得丢了面子不高兴……最后他两头没落好。
之后他再也不会费多大的力气让人去他家。但每次提到了,总会向这次一样,不着痕迹地在话头后面缀一句。
基本上没有例外,都和今天的回答一般无二。
可是今天,看见这人对乐追欢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要问一问。
滕弋沉默不语。
赵华生就又追问了一句:“秀儿好歹是你的未婚妻。”
“你也知道这么多年她有多喜欢你。”
“如果你不喜欢她,当初为什么要同意这个婚约?我虽然是你的下属,却也是你的兄弟,有些话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
“你虽然面冷,可对所有人都没有多狠心,却为什么独独对秀儿这么不公平。”
说着,他的目光扫过季暖。
“甚至……你对乐追欢都比对秀儿好,好歹该有个理由。”
滕弋闻言,面色不变,淡淡道:“秀儿的婚约,我当时只能选择默认。”
“至于追欢——”
“我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