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大少帅午饭时间回来了,整瞧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在柳树下嗑瓜子,两个人很开心的样子。
……乐追欢么,从他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就一直是笑眯眯乐呵呵的,仿佛什么事都不在乎一样。
主要是小澄。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小澄偷懒没有学习。
这孩子自从他父亲去世之后就一直十分乖巧,不贪玩不吵闹,学习用功,锻炼的时候也丝毫不抱怨。
这么轻松的表情倒是很少见到。
小孩今天变化很大。
……可是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放在那个没什么变化的人身上。
“做什么了?”
季暖早就知道有人回来,这么冷不丁的听见个声音,她倒是没什么变化。
依旧是淡定地磕着她的瓜子,笑眯眯道:“躺着。”
倒是丁澄,在天上飘了一上午的灵魂一下子就被这个声音给拽回了人间。
他看了看滕弋,看了看季暖,最后只剩下两个字,“……坐着。”
滕弋:“……”
丁澄:“……”可不是坐着么,书没看进去,一上午换了俩板凳,干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坐了一上午。
季暖身在尬中不知尬,还补了两句:“我还教他学英文来着。”
滕弋挑眉,看着他嗑瓜子的时候一张一合的唇瓣,看着他澄澈的眼眸。
一向对所有事都一视同仁的少帅同学竟然被这种小事勾起了好奇心。
“哦?”
“学了什么。”
季暖:“我让他学着用英文形容我。”
滕弋的目光打到丁澄身上:“你觉得应该怎么形容他。”
丁澄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做一个诚实的孩子。
他没看他乐叔叔的眼睛,慢慢道:“没有叔叔高,没有叔叔壮。”
可能是一上午嗑瓜子嗑出来的感情,丁澄感觉这样说可能会让他乐叔叔伤心,于是他抿了抿小嘴唇,又补了一句。
“还有,听豆豆阿姨说,乐叔叔很厉害。”
……虽然我没看出来。
这一句话被小包子给藏了起来。
滕弋嗯了一声,“用英文怎么说。”
丁澄一脸认真:“bio特佛。”
滕弋没听懂。
丁澄还拼了一下:“b-e-a-u-t-i-f-u-l”
滕弋顿了一下,旋即轻笑出声。
他看向季暖,像是在说“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人都不会英文。”
季暖一边嗑瓜子一边儿看他,挑着眼梢道:“有什么不对么。”
滕弋闻言,竟然认真地用目光描摹起她的眉眼。
beautiful么……好像,还真没什么不对。
仿佛刚刚的事情特别的好笑,滕弋的唇角又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准备吃饭了。”
丁澄点点头。
季暖仰着头看滕弋,“喂,滕少帅。”
“借一步说话。”
虽然是这么说,可却完全没有从躺椅上起来,一副欠揍的模样。
还是丁澄有眼色,颠颠地跑去洗手了。
滕弋站在树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嗯,说吧。”
季暖眯了眯眼睛,把瓜子分了一半给他。
滕弋不怎么吃瓜子,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接了过来。
还没做什么,不防听见底下人清冷的声音传来。
“你是不是喜欢我。”
滕弋身子僵了僵,愣在了原地。
就在这个空档,一向握枪极稳的滕少帅手松了。
还没来得及往嘴里送的瓜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随着这句话,他一贯平静的目光里掀起了波澜,涌动剧烈,半晌后又回归平静。
可是眸子却比之前看上去幽邃很多,也危险很多。
没等他说话,那个清冷的声音又一次开口。
“你看,那天你在我院子里一直盯着我看,连挪都不带挪的。”
“我还以为我被刺杀,即便是会有人提出来让我跟你们一起住……也应该是豆豆开口。没想到少帅你这么主动”
“你说,你是不是为了想天天见到我才这样做的。”
滕弋没说话,眸子里面的危险又多了几分。
“还有,听阿澄说,我来之前你中午都不怎么回家吃饭的。”
“可现在呢,你不但时不时地回来,还一直盯着我看。我说了两句话你还笑了……瞅你那一笑把孩子吓得。”
滕弋眉头皱了皱。
又沉默很久。
他一双眸子锁住季暖的脸:“我没经历过,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你是男人。”
季暖眨巴眨巴眼睛,睫毛随着颤啊颤。就像是一个调皮的精灵,正在捕捉透过树叶缝隙溜下来的碎光。
他不似滕弋那样凝重,仿佛就是在闲聊一般惬意。
滕弋危险的眸子也没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季暖弯了弯唇角,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我的性别也不重要。”
“问题是……”
“老衲夜观星象,算了算。”
“滕少帅,你约莫是要弯啊……”
这句话落地,滕弋的身形又顿了顿。
他戳在那里,看着底下少年的笑容。
没有小心翼翼,没有害怕彷徨,没有避之不及……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什么都不在意。
如果非要找出什么的话,那,他的眼睛里全都是狡黠。
就像是在调皮玩耍。
这些话,这些事,在他看来就像是一个玩笑。
滕弋眉头攸然皱的深重。
他蓦然大步跨到季暖的身边,盯着他的眼睛。
……还是没发现什么变化。
他不知道是哪来的脾气。他蓦然俯身,手撑在躺椅上,就把人咚在了那里。
两个人呼吸可闻。
对方的眼睛还带着笑意。
往常滕弋极其喜欢看这个笑容,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这个笑容就觉得十分刺目。
一腔不知道是哪来的气,滕弋俯身,薄唇就要触到他带着笑意的唇。
滕弋顿了顿。
……没有厌恶,没有奇怪。
只是心脏跳动的十分快,就像是想要冲出胸膛一般。
滕弋知道……他这是有些急不可耐。
他很渴望吻上那片淡红……
刚要付出实践,冷不防胸口被一只嫩生生手覆住。
夏天的衣服不厚,对方手间的冰凉透过薄衣传到他的胸膛上。
不但没有让他产生些凉意,反而像是一个导火索,一下子点燃了他的火焰。
并且这簇火以燎原的速度蔓延到他的全身!
……他僵住了。
连耳根子都有点红。
正有些略微的手足无措,却不防,对方竟然在用单手解他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