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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衍自开始运炼太一金珠后,布须天伟力精气便被他调运而起,往清寰宫中汇聚而来
这等至宝本来是自然造化成就,浑然一团,只是此刻,呈现在他身前的却是一滩软泥金液,在半空之中飘浮而起,且在不断少去。
但是随着造化精气以某种手段被渡入进来,这金液如盛碗中,渐渐满盈起来,下来又试着团聚合拢,如此努力几次,最后嗡然一声,复又凝聚为一枚金珠。
张衍起手将之托于掌心之中,这宝物而今表面金华尽数褪去,反而琉璃通透,间中开有九个细小孔窍,彼此环扣相通,有氤氲白气自里飘飘而去,看去渺渺出尘,仙韵十足。
他细想了一下,原来金珠之金,谕为不坏完满,而今这宝物被重炼了一番,变幻了模样,不适合再以此为称呼,而当以“神”为名。
所以今后此物当称为“太一神珠”。
经他淬炼之后,这宝物并没有立刻提升多少威能,可是下来却是能够利用造化精气不停蕴养了,也即是说,此宝今后有了足够大的提升上限。
不过这还只是其次,关键是此物曾经解开过大道之限,在他与大德交手时,不会再受得有无之变的影响,若不得他允准,外人无可能以此法轻易化去其伟力。
得此一物,稍备攻伐之器,而守御则有布须天为依托,那么下来若与归来大德争斗,进退都是容易。
他一抖袖,将此物收了起来,原本聚拢而来的造化伟力也是平复了下去。
随后沉入神意之内,心意一唤之间,那一位向他传递上境妙法的道人意念又一次显现出来。
可此刻在他眼中,其人却是残破不全的,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其全貌本来便是残破的。
要说这位大德是被劫力所阻,故是传递入世后才导致此般结果,他倒是能够理解,可现下未曾从道人意念身上感受到半分劫力,其看去就是呆滞死板的一个身影,没有什么值得多做探究的地方。
他原本认为,这位很可能是配合微明,引导下境修士成就三重境,好为其承担劫果,可现在看来,其与微明之间应该也没有什么牵连,应该纯粹是出自于自身意愿。
他仔细想了想,这里面必然还有什么自己未曾勘透的地方,而且他总感觉对方还有什么东西未曾传递给自己。
这时他心下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一翻手,却是将造化宝莲取了进来,随后自那宝莲之上摘下一枚莲瓣,一弹指,送至那道人身影之内。
须臾,就将破烂缺漏的地方微微补全了一些。
他目中神光一闪,看来自己想法是正确的,可能是为了躲避什么,也或许是不得已为之,有部分东西埋藏在这宝莲之中,需得送归其人身边,才能得见真相。
只是现在这宝莲还有劫力寄托其中,在化解之前,不可能完全交托出去,好在知道方向何在,那就好办许多了。
容后他只需设法化解劫力,就能知晓此中答案了。
就在他正身在炼宝及察究线索之际,却并没有停下找寻造化之地的举动。
这等地界越多,他收入座下的造化精蕴也便越多,也同样能聚拢更多造化性灵。
大德回来之后,要是有意上境,那是一定会与他相争的,那时候要想找寻恐怕更难,唯有这个时候抓紧时机了。
只是这时,法力波荡却是察觉到微明出现在布须天外,料来有事,于是化出一具分身出行,到了其人面前,道:“道友何事寻来?”
微明打一个稽首,道:“不瞒道友,我此番归来,果见得大道之路有迹可循,可这寄托,却是落在了造化之地上,此等所在寻得越多,愈可得见真道,想来道友如今也在做得此事,我等虽为同一物事,可未必要起得争执,我有一议,若是再寻得造化之地,我与道友换来观摩可好?”
他此议也只是试试罢了,要是张衍同意,那是最好不过,可以在其他大德到来之前抢占一个先机。
他自认这对张衍也是有好处的,毕竟他们现在也不可能打起来,需知彼此手中的造化宝莲现在都是各有承托,这般就无法化解斗战之时溢出的伟力,两边稍一碰撞,就可能导致诸有崩灭,所以至少在眼下,妥协合作比争斗对抗来得好。
张衍一思,除了布须天之外,其余地界任凭微明观摩都是无碍,只要对方拿得出来等同的造化之地便好,而且这般交换观摩,只要牢牢握持好布须天,那么他必然是走在对方前面的,于是他点头道:“此法倒是可行。”
微明打一个稽首,道:“那便与道友如此说定了。”
他也没有要求立便做得此事,他现在手中只得一处造化之地,在其他大德归来之前还没有必要如此急切,可待多聚集几处之后,再来找寻张衍。
现在诸有之中只有他和张衍修为最高,暂时没有什么冲突,两者之间还有足够回旋的余地。可要是再多得一二位同辈,那情势就不一样了,他要尽可能利用眼下局面,在下一位大德归来之前取得一定优势。
布须天聚议大殿之内,张衍自归来之后,便分得一具分身在此,每日在此开坛讲道。
布须天内一众炼神修士每回听了下来,都是觉得大有收获。
这一日又听罢讲道之后,簪元道人喊住神常道人,道:“我等在此已是修炼许久,道友可曾有意离开此处?”
神常道人道:“道友为何有此问?”
簪元道人言道:“前番我与青圣道友论道,观他似有离去之意。”
神常点了点头,道:“原来这般,”簪元与青圣论道倒不怪,毕竟这里也就是他们这三人寻的是求己之道,纵然彼此以往有些争执,可若彼此交流有益于求道,他们却不会因此排斥对方。
不过青圣有此想法不足为,他若不是无有办法,是不愿寄人篱下的,只是他却不认同这等做法。
他摇头道:“我辈既是求己,又哪需讲究身落何处?不要以为少了季庄、曜汉等辈,虚寂之中便就安稳了,从玄元道友话语中来看,或许未来大德将会归来,大德之间若起争执,所掀动的威势又岂是那一位存在可比?他要离去便随他去好了,我等不必管。”
现在没了那一位存在威胁,他们看去本是可以离开布须天,自去寻一处定界驻落,不过他可吃不准下来将会发生事。
张衍与微明这两位大德现在看去无甚矛盾,可要是什么时候斗上一场也不怪,两者碰撞可不是说笑,完全没有躲在布须天内来的安稳。
簪元道人稍作思忖,言道:“道友此言有理。看去安稳,不过是大争未起罢了。”
神常道人言道:“所以我等什么都不必多管,只管修好自己之道便好。”
十分巧合的是,銮方、秉空二人回得驻落之地后,也是在讨论此事。
銮方道:“我等这几日听得玄元道友讲道,虽是补益不小,可奈何我等行的乃是外求之道,需要找寻到造化残片或是参悟造化之地才能补全自身,便是道法修得再是高深,没有外物,也无从下手,可现在之局……”
秉空却是抬头道:“既然无法求,那便不求。”
銮方一怔道:“不求?”随即他似了悟到什么,喃喃道:“不求……”
秉空道:“现在去求,就是与大德相争,你我可是争得过么?岂不见彼辈德道之下场?还是先图自保为好,余者暂且不必多想了。”
銮方想及曜汉三人,也是唏嘘,他叹一声,道:“也好,当初退一步,我等得以存身至今,而今天机莫测,那便索性再退一步吧。”
虚寂深处,那道人在离开镜湖之后,就一直隐藏不动,后来见得张衍并没有大肆搜寻,自忖该是没有露出行踪,
又小心试探几次后,终是把心放下,他意念稍转,一朵朵破碎莲瓣飘来,重聚起了一朵莲花,不过这仍只是部分,非是宝莲全部。
持拿宝莲,他稍作晃动,便有更多力量被接引而来,使得这宝莲愈发明亮,更有细小莲瓣自上冒了出来,
他一持手,将季庄那一缕赠予他的气机取了部分出来,抛入了莲花之内,而后将之托举起来,轻轻一摇,似就有杳然莫测之力与他牵连到了一处,面容之上也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张衍一具分神此时站在布须天内,把此人一举一动都是收落眼底。
他能看出,此番动作不外是想将某位大德召来,从表面看,或许就是季庄。
他并没有过去干涉,因为现在诸有好像开了一个口子,只要有这力量渗透进来,便就没有办法阻拦。
况且季庄就算回来,他也可以随时出手打灭,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他只是不明其人为什么要如此做?
若说这道人乃是大德伟力凝就,那么倒是可以理解,可其自身分明不是大德,而是来源于另一股力量,两者之间说得上是半点牵连也无。
对这股力量的来源他虽有猜测,但暂时还没有办法证实,这样就只能等待其自身暴露了,毕竟其做得越多,他所能见到的线索也便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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