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楼酒楼。
和往常一样,宾客云集,座无虚席。
直到于铁木走之后,他才知道他和夏至不单单只是猎人和掌柜的关系,他们的关系比朋友更甚。每次夏至一和她聊起于铁木,眼眸里总有说不出的尊敬和仰慕。
也是后来,喻蓁蓁知道,绣品店交她和喻招弟做生意的掌柜,其实也是于铁木安排的。
难怪一开始,她问他这个掌柜靠不靠的住的时候,于铁木和她说的语气极为肯定。
她身边的人,都是于铁木经过筛选,才到来的。
他为她事事都考虑周全,而她却一直将这种周全当成理所当然。
“蓁蓁小姐,想吃什么?”小二认识喻蓁蓁,一见她坐进来,立马迎了上去。
“上一盘手撕鸡,一份大头鱼,和一碗青菜。我哥喜欢吃。”喻蓁蓁笑着和小二道。
舒子衍笑容清浅,温和优雅,眼眸定定的看着喻蓁蓁,道,“谢谢蓁蓁记得我喜欢什么。”
喻蓁蓁早就习惯他这种痴迷却没攻击心的眼神,眸眼一弯,道,“子衍哥,不用谢。一年到头,我也难得请你一次饭。对了,婶子什么时候来接你?”
“我和我娘说,我在镇上玩几天,自己回去。”舒子衍回答道。
“子衍哥哥可以自己回去了?”
“其实也不是。蓁蓁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
“……”喻蓁蓁有些哭笑不得。他这是专程来等她?
“来啦,菜来了。”小二端着一盘菜上来。
“子衍哥哥,饿了吧。赶紧吃东西。”喻蓁蓁岔开话题,“这个酒楼做的鱼特别好吃,你多吃点。”
她才拿起筷子,耳边就响起热闹的讨论声。
这一声音一响起,喻蓁蓁当即竖起耳朵,认真听起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边关又打了一场胜仗。”隔壁有人在谈论战事。
“这柱国抚远将军的手下个个都骁勇善战,听说他们都是大将军亲手调.教出来的。这大将军可真是了不得,如果还在世的话,肯定早就将那些匈奴蛮子打出去了。只可惜,他英年早逝。”
“是可惜了。大将军不仅注重战士们的作战能力,更对战士们的品格有要求,所以,他这些手下不仅作战厉害,人品也好,不管去了哪里,他们都不拿百姓一根一毫。”
“战争开始的时候,边关的百姓,都希望大将军回去。后来知道大将军没回去,一个个都很悲伤。”
“幸好啊。大将军还有这么多骁勇的手下!真是朝廷的福气,也是我们的福气。”
喻蓁蓁一边听一边吃饭,她喜欢来这酒楼吃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可以在这里听到各种各样关于边关的传闻。
虽夏至经常会带一些比这准确一百倍的消息给她,她还是更喜欢听这里的讨论,因为从别人口中得到的边关消息丰富又饱.满,即是知道百姓口中描绘的战事添加了很多自己的主观色彩,她还是很喜欢听。
“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特大好消息。”又有一个人兴致匆匆的从外面进来,走到刚才讨论边关战事那一桌人面前。
“什么好消息。快说!”大伙急着催促道。
喻蓁蓁也屏息聆听。
“我有个亲戚刚从京城那边过来玩,他说,现在朝廷又增兵过去了。这次备足了人马粮草,要一次将匈奴那边战事解决掉。”
“朝廷的人马?靠的住吗?”
“朝廷的人马,朝廷的将军,那是靠不住的。但如果主指挥是抚远大将军的人,就不一定了。这三年来,有抚远大将军的手下在,匈奴蛮子节节败退。听说匈奴蛮子那边这次也是要拼死一搏,我都已经算了一卦,这次我军必胜!”那人信心十足的道。
喻蓁蓁听的热血奔腾,我军必胜!
那就是代表着,于铁木很快就要回来了!
终于等到即将胜利的这一天了。
这个消息太让人振奋了。
她在这里听了无数次关于边关战事的消息,唯独这一次让她格外激动。
“蓁蓁,你怎么只吃白米饭不吃菜?”舒子衍看喻蓁蓁一口一口扒饭吃,碗底都要空了,她还在吃。
喻蓁蓁回神,兴奋的道,“子衍哥哥,我高兴。”
“蓁蓁高兴时候笑的样子,真的很美呢。”舒子衍眸眼弯弯看着喻蓁蓁。
喻蓁蓁比以前高了很多,皮肤如凝脂,容色清丽,如明珠美玉般秀美。
“子衍哥哥,我有事,得先去找一下这里掌柜。”
边关那边有这么大的变动,夏至肯定最清楚。她要第一时间去和夏至确认。
……
顾城。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于铁木穿着战袍,威武的站在城墙上,看着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来。
转眼间,来边关已经三年有余。
这三年来,经历了无数次匈奴南下小型攻击,经历两次大战役,每次打仗不是敌军尸横遍野,就是他们这边损失惨重。
今年,匈奴最大规模的战争还没来。
想必,他们正在酝酿大战。
都说瑞雪兆丰年,这边关何时才能恢复以前那样的太平盛世?
“头,从家乡那边寄过来的军资物料到了。”耳边响起冬至的声音。
于铁木回神,立马转身,快步往军资那边走,一边走一边问,“这次物料有多少,够我们用吗?”
“够!”冬至很肯定的道。
“嗯。”于铁木应了一声,脸色沉毅的查看军资。
这三年来,好在有夏至为他们提供军需物料,他们才不至于狼狈战败。
“头,这边是锦姝绣品店为我们提供物资,每年两次。这绣品店的掌柜着实很大义。”冬至和于铁木感叹且感谢道。
于铁木拿起一件锦姝绣品店赠资的棉衣,棉衣质地柔和,针线均匀细致扎实,这是锦姝绣坊出品的绣品。
每件衣角上,都有一朵精致的小圆圈。用喻蓁蓁的话来说,那是他们锦姝绣坊的标志。他一直记得当时小丫头说起标志时神采飞扬的样子。
她说,以后不管他去了哪里,只要看到这个标志,那就代表她就在他身边。
而现在,他确也只能通过这个标志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