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冲和尚竟然是无根之人!太监!
张润扬立马抬手挡住了楚娉婷的视线,然后命令慧冲和尚赶快穿上僧袍!
“胡氏,到底所谓何事?你倒是说个子丑寅卯来,本县也好为你伸冤!”张润扬被这桩糊涂案弄的头昏脑涨的,查了十来天的案子,居然就这么快逆转了?太让他无语了。
“启禀大人,民妇真的是冤枉的,民妇和慧冲和尚曾是青梅竹马,七年前,慧冲和尚因为家境贫寒,不得已入宫去当了太监,后来两年前新帝登基,放出了一批宫人,他花钱买通了上头的人,他才出来了外头。只是他积蓄花尽,不得已遁入空门剃度出家,民妇有一次上香偶遇了慧冲和尚,才知是故人,虽然互生爱慕之心,但是慧冲和尚说他已是无根无人,不会给民妇幸福,民妇心死,但是念着往日的情分,民妇时常会做些素食给慧冲和尚吃,有一次被喻里正瞧见了,喻里正就以此事要挟,说会告诉喻十一郎有关民妇和慧冲和尚有染的事儿,民妇自认身子清白,人正不怕影子歪,但是喻里正却在喻十一郎的面前说民妇不守妇道之类的话。”
“胡氏肯定是冤枉的,平素也不和村上的光棍男人来往,怎的会发生这种事情呢?”村民们在看见了慧冲和尚乃无根之人后,大家都想着慧冲和尚和胡氏肯定没有奸情的。
“对啊,胡氏肯定是冤枉的……”已经有平时和胡氏关系好的村民为胡氏说话了。
“都给我闭嘴,本县要听胡氏细说,来人呐,另外去把喻里正给本县叫过来对质。”张润扬一拍惊堂木,还真有点儿审案的架势。
“还有呢?胡氏,你继续说。”张润扬见慧冲和尚已经穿好了僧袍,然后才让楚娉婷站在身侧。
“喻十一郎听信了喻里正的话,一直逼问我奸夫何在?可我没有和人苟合,哪里来的奸夫,于是我们大吵一架,他还用鞭子抽打我,我身上的伤养了很多日才好全,后来他又去了漳州做生意,我又变成了独守空闺,可恨那喻里正为老不尊,竟然半夜潜入,强暴了民妇,民妇害怕人知晓,于是敢怒不敢言,所以慧冲和尚是清白的!”
“而和民妇有染的是喻里正,他想霸占喻十一郎的家产,逼迫民妇在汤药里弄了焊锡,若是用毒,仵作肯定能查出,若是用焊锡,并非中毒,仵作未必能查出,正好民妇也恨极了喻十一郎不分青红皂白打我,我一怒之下就答应了,后来喻十一郎果然死了,亲戚们都相信喻十一郎是病死的,唯有喻里正来县衙击鼓鸣冤,其实是因为他和我分的家产不匀,起了诬告的心思,他以为你们能查到我和慧冲和尚的奸情,其实他错了,我和慧冲和尚什么也没有发生!”胡氏振振有词的说道,鬓角留出的几缕发丝随风扬起,勾勒出她姣好的容颜,她说到最后涕泪交加。
在胡氏快说完的时候,喻里正恰从人群跑了过来,扑通一声下跪在地大呼冤枉,说自己是无辜的。
“启禀大人,喻里正的右边屁股上有一粒黑痣,约莫绿豆大小,你让衙役扒了他的裤子就知晓了。”胡氏冷冷一笑,她此时已经有了同归于尽的心思。
“这个淫妇胡说八道!青天大老爷,喻某光明磊落,可没有和她苟合,你不要听她喷屎!”喻里正慌乱的磕头辩解道。
张润扬可不听他这些,忙挥挥手示意衙役武三杯去扒掉喻里正的裤子检查。
喻里正觉得这辈子的老脸都丢光了。
太丢脸了!
他此刻光腚站在村民们面前,把他喻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给丢光了。
事实胜于雄辩!
果然如胡氏所言,喻里正的右边屁股上有一粒绿豆大小的黑痣。
喻里正的妻子伏氏气的瑟瑟发抖,在一旁骂这对奸夫淫妇。
“还请张大人放了慧冲和尚,他是清白的!”胡氏再次给张润扬磕头。
“慧冲和尚,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张润扬眼底闪过一丝歉意,他差点儿弄成冤案了。
只是慧冲和尚一言不发,忽然大家惨叫一声,因为慧冲和尚的唇角渗出了血珠,原来他想咬舌自尽,但是楚娉婷眼疾手快,已经飞身过去,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致使他当场无法动弹。
“慧冲,我不许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你知道吗?我喜欢的一直是你。”胡氏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她双手撑地,一步一步的爬到了慧冲和尚的身边,她摸着他的手,哭的楚楚可怜。
“怜儿……”慧冲和尚此时被穴道点住了,说不了话,但是从他的口形却能让胡氏知道慧冲在喊她的闺名。
“张大人,他们才是奸夫淫妇,我真的和那胡氏没有一点关系的,一个黑痣不能说明什么。兴许她听别人说的呢!”喻里正还想狡辩。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老东西,老了还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喻里正的妻子在一旁愤怒的数落着。
“我嫁给你真是瞎了眼了!”
张润扬示意楚娉婷给慧冲和尚解了穴道,好让慧冲和尚开口说话。
“张大人,小僧和胡氏的确是清清白白的,当捕快们来抓的时候,小僧想辩解,可是没人听小僧说,小僧只希望张大人念在胡氏孤苦伶仃的份上,从轻判处胡氏的罪。阿弥陀佛……小僧给张大人磕头了。小僧这辈子生无可恋,也该归去,归去……”慧冲和尚还是选择了咬舌自尽,把个胡氏哭的肝肠寸断。
胡氏一气之下,也咬舌自尽殉情了。
喻里正马上辩解道:“若说他们没有瓜葛,谁信啊,瞧瞧都一起死了。”
“来人哪,把喻里正给本县抓起来痛打三十大板,且看他认罪不认罪!”张润扬心想都出人命了,这喻里正死到临头了,还死鸭子嘴硬。
伏氏虽然恨喻里正偷人,但是毕竟他是她的相公,她马上下跪求情。
只可惜她再求情也没用,张润扬铁了心要让真相大白。
这三十大板还没有打完呢,喻里正就说他愿意招认了,还说了犯案的经过,果然和胡氏说的细节非常吻合,他算漏了唯一的一点就是慧冲和尚乃无根之人,否则这个案子胡氏肯定翻不了身。
张润扬判了喻里正秋后处斩,还命人把慧冲和尚以及胡氏好好的安葬,把喻十一郎的家产让喻家人商量着怎么分。这一来二去的,花了四五天的时间才搞定。
这日,风和日丽,张润扬休沐,就和楚娉婷在自家后花园里对弈。
但是有衙役来报,说水匪出没,扰的商户无法经营。已经出动捕快们去搞定了。
“这帮水匪真是嚣张,若是剿掉就好了。”张润扬这会子也没有闲情逸致和楚娉婷对弈了。
“我之前和你说的可以让村民不去入水匪的行当,就是做干的水产品,然后销往全国各地,或者咱们可以试试看。”楚娉婷优雅的起身,伸出细嫩修长的手指给张润扬按摩肩部。
“行啊,那……娉婷,你先坐下,咱们还是仔细说说怎么把浒县发展的富裕起来才好。来人哪,把棋盘和棋子都给我收下去。”张润扬说道。
“好的,首先应该修路,路好了,各村之间也好有了来往,消息也畅通,然后我的设想是这样的,之前你忙,一回来呢倒头就睡,今个我和你说一下,我觉得你可以在县衙门口弄一个布告栏,用来公布衙门的事情,让老百姓知道,衙门里有什么新消息了,老百姓知道了就会议论。等你真的做到了,这个信任就会多一点了,那我的意思是你要让老百姓知道你想干什么,能不能做到,是否有诚意。”楚娉婷想起了学校里,或者社区的那种公告栏。
“当然也可以说哪个衙役若做的好,给个表扬啊,发点小奖品啊,比如一条鱼,一包核桃酥,奖品虽小,但是让人觉得很有荣誉感。大家也会觉得你这县令当的得人心,回头你考绩评优,你也好升官啊。”楚娉婷笑嘻嘻的说道。
“娉婷你继续说,我听着呢。”张润扬觉得楚娉婷说的好极了。
“你要做到公平公正,公开透明,才能日久见人心,大家自然会明白你的心意,你足够真诚,村民们又怎么会和好日子过不去呢,都是穷的没办法了,为了家人孩子不得不做水匪啊,如果有好日子了,家人召唤,你说要不要回来呢?”楚娉婷笑着说道。
“起先咱们先出资弄一个干货铺子,我的封地那边有好多富户爱吃这个,咱们可以把做好的河鲜干货销往邓县以及其他富庶之地。”楚娉婷双眸闪亮,把心中的设想一点点的告诉他。
“我去和解翼博商量一下,然后再具体弄出个章程来。娉婷,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张润扬高兴的合不拢嘴,倾身过去就在楚娉婷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说道。
“好的,你去吧,那午饭你在家里吃,还是去外头下馆子吃?”楚娉婷微笑道。
“你备下家常菜就好,我和解翼博说好了,再一道吃饭,你让叶雀把饭装在食盒给我带去衙门里头就成。”张润扬想了想说道。
“那好吧。”楚娉婷笑的眉眼弯弯,自己能帮上忙让她很高兴。
有了楚娉婷的主意,张润扬觉得非常好,既然要干就干点出点名堂来才好。他一不缺钱二不缺人,缺的就是个机遇,如今机会都有了,自然是要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了。
张润扬和解翼博商量好几天后对日后的工作程序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和点子,根据楚娉婷的建议,一开始先公布一些小消息和八卦之类的,要消息确实。可以和村民们最关心的事联系在一起,这个还要派人下去做些调查为好。
张润扬将计划反复修改,心里大概有了方向,夜晚回来时,看楚娉婷的屋里还亮着灯还在等他回来,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此时楚娉婷还在拿着炭笔写计划书,她毛笔用不习惯,这炭笔写起来和铅笔似的,还算顺手。
“你怎么还不睡,太晚了就别等我了,你先睡啊,别熬夜了。”张润扬脱了外袍一脸心疼的笑道。
“我一边等你回来,一边在写开医馆的计划书。”楚娉婷笑道。
“你怎么还要开医馆?”张润扬微微一愣,问道。
“有些村民瞧不起病,我就想着是不是可以开个医馆专门解决这个问题?”楚娉婷觉得浒县的问题多着呢。
“那咱们不可能帮的了一世啊?”张润扬感叹道。
“是不能帮一世,但是我们把浒县的经济发展起来的话,往后村民们富裕了,还会瞧不起毛病吗?”楚娉婷含笑着反问道。
“你说的对。娘子,你心地善良,娶你真是三生有幸。”张润扬笑道。
“甭说了,快去沐浴,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安置了。”楚娉婷倒了水给他。又让人给他打了水梳洗一下。
睡觉之前,张润扬涛涛不绝的将自己等人商议的计划说给楚娉婷听,她听后想了想说:“解翼博这人是个可用之人,想法很务实,倒是帮了你不少忙。”
“我还到一点,咱们正常的集市是初一十五对吧?”楚娉婷说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张润扬疑惑的眼神看向楚娉婷。
“若是把集市的日子一个月中有四日,那大家交易的机会就多了,农户家里的东西也卖的出去了,有些村民也不用苦哈哈的等着必须初一,十五出来卖货,你说我的建议好不好?”楚娉婷笑着问道。“或者让各地的村民把家里要卖的货告诉衙役,专门找人记录下来,比如张三家有腌制好的咸菜要出销,谁要买,可唤人来联系衙役,这样家里有大批存货的村民们也好让家里多一点收入。”
“你说的很好,娘子不如一次说完,省的相公我等下睡不着。”张润扬笑着打趣道。
“今天就说这些吧,我也困了。”楚娉婷笑道。
张润扬低头啄了啄她的唇角,低声道。“等我忙完了这一阵,等踏青的时候,我带你去附近的香山玩玩,好吗?”
“嗯。”楚娉婷愉悦的笑着答应了。
他手指如飞,解开了楚娉婷的月白中衣丢在一旁,又把自己的衣服扯开,露出壮硕白皙的胸膛,楚娉婷羞涩的闭上了眼睛,睫毛却微微颤动着,仿佛展翅欲飞的蝴蝶。
楚娉婷的皮肤很白,却不是那种如雪一般耀眼的白,而是像牛乳一样滑腻细嫩,像最上等的羊脂玉一般泛着光泽。
这时的张润扬仿佛一头勇猛的狮子,竭尽所能的占领领地,标注属于自己的地盘,再也冷静不了,只疯狂的前进,厮杀。
今晚,两人又是一番温柔缱绻。
次日,张润扬抽了一天的时间,请商户们和乡绅们在自己院子里赏迎春花喝茶,让人备了点心和茶水,请了商户和乡绅过来,当着大家的面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说,并给了一张写着如何交易的规则。
上面讲明了若需要衙门帮助推销货物,需要注意哪几点,当然商户们也要付出一定的银子,这些银子并不是给他张县令的,而是给老百姓的。
例如村民看了布告栏,买了你的货物,那么你就要保证货真价实不能欺瞒,同时上交一定数额的银子,用于老百姓需要的基础建设和有灾时救灾等相关方面的预备。
诸如此类条款还比较多,讲的也比较细致,商户们看了一下,觉得还能接受,而且赶集的次数也变成一月四次了,这样也方便了大家做买卖。
商户们和乡绅们先是狐疑,接着一条一条的往下看,觉得很新鲜,而且很感兴趣,且让他们出的银钱也少,就当和张县令搞好关系,回头也好做生意,于是他们一个个都很爽快的签订了条约。
定下来以后张润扬就开始行动了,让衙役去各村联系里正和农户们,有的衙役则去港口转转看看,把信息全都搜集回来了,有需要帮助的就可以写在布告栏上,但是所写的东西一定要属实,不可欺骗,否则是要吃官司的。
过了几日,村民们围在衙门口看布告栏,越看越觉得新鲜,指指点点的,多数人是看热闹,并没有当真的。
但也有脑袋瓜灵活,对生意机会嗅觉灵敏的商人,于是这些人的脑子已经开始寻思可行性了,有的则胆大一些,便想着和张县令套近乎,心想,反正是帮衬了张县令,总不至于亏本就是了,还能在张县令跟前得份体面不是。
有个店铺的年轻管事大着胆子就上前了,和衙役说想要这一批鲫鱼,他家是开酒楼的做菜肯定要用到鱼的,便想收购过来。
衙役们也没当一回事,只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如今一听年轻管事的话,顿时乐了,他们心道,还真有来收购的人啊,心里很高兴,张县令说了要保证村民挣钱不能亏本,多出来的银子给他们一定比例的奖励,比如一单生意交易完毕,经手的衙役可拿十五个铜板,但前提是村民不能吃亏要挣钱,不然会从重处罚他们,再一个这是要算在业绩考核里,也决定了他们往后的前程问题。
有银钱做奖励自然好办事了,衙役们都很热情,将事说的明明白白,并提出现在要的话可以去找喻家村的泰里正,随时都可以过去看看货色。
那年轻的管事一听非常高兴,衙役按照张县令的吩咐把泰里正给派人喊了过来,就在衙门门口摆了个桌子,二人看完货后当场就签订契约,付了定金,年轻的管事的看见鲫鱼很新鲜,就很满意,于是这笔生意做成了,村民们也得了实惠。
以后这段时间这位年轻的酒楼管事都会上门去收鲫鱼,保证了村民的利益,也帮村民了解决了一点挣钱的问题。
喻家村的村民大多是捕鱼的渔民,这家里的鱼虾还在鱼塘里养着,一听有这样的好事,一个个都来衙门里,把自家有的货要求写在布告栏里。
村民们看完了热闹都回去说闲话通风报信去了,一时之间县衙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三天过去了,竟然一下做成了十二笔交易,简直让张润扬大吃一惊。
“娉婷,你的法子真好,一下做成了十二笔生意,而且每天一大早就有人来县衙门口排队,要登记货物的信息,娘子,你说你想我怎么谢你?”张润扬的脸上划过一丝兴奋的笑容。
“我没有旁的要求,你给我的医馆题名吧。”楚娉婷把一只毛笔放在了张润扬的手里。
“你那医馆什么名儿?”张润扬笑道。
“同济堂医馆。”楚娉婷报了个名字,让他写。
张润扬让楚娉婷研墨,他握着狼毫,蘸了墨汁,才在雪白的宣纸上挥笔题写。
当最后一笔落下,那字瞧着坚毅又不乏洒脱,五字一气呵成,完美收笔。
“你的字写的真好,笔锋峻拔,傲骨沉稳,话说你这字练了多长时间啊?”楚娉婷好奇道。
“初始,我娘要我描红,我一开始写的不好看,就和你妹妹写的狗爬体一样,后来越写越觉得书法这玩意儿能让人变得沉稳安静,有耐性,渐渐地,我便写的更好了。娉婷,你若多练习,你会爱上用毛笔字写字的。”张润扬笑道。
“你这是鼓励我吗?可我还是习惯用炭笔写。”楚娉婷摇摇头说道。
“罢了,就当我没说,我娘子有一个聪明的脑袋瓜就好了。”张润扬也不在乎楚娉婷的字要写的多好看。
“你明白就好,对了,你给皇上写折子了吗?就是联合滨州大营剿匪的。”楚娉婷笑着问道。
“幸好你提醒,我马上去写。”他呆愣了一下,然后他忽然笑了,那笑容点缀了他俊美脸上的沉静内敛的气息,凤眸漆黑不见底,绯色性感的唇上有着清冽的优雅弧度。
张润扬写好了给皇上的密折,明个一早派人送往咸阳城,很快皇帝就做了批示,允许张润扬在危急时刻联合大营一起共同剿灭水匪。
这是放开手让张润扬干的意思,这下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鼓舞和干劲,张润扬和解翼博几乎是吃住都在衙门了,全身心扑在了工作上。
楚娉婷还变着法儿给张润扬做好吃的,给他补身子补脑子,自然空间里的蔬菜水果也都拿了出来,有很多都进了张润扬的肚子里。
同济堂医馆要开的各项储备工作也做的差不多了。
叶溯一听楚娉婷回来滨州了,他还下帖子请楚娉婷去浒县镇上最大的酒楼楼外楼吃饭。
楚娉婷没答应,问了张润扬,张润扬说带上叶鹰凝香他们去就可以了。
到了酒楼,叶溯很是热情,还给楚娉婷介绍了他身边坐着的姑娘是他的未婚妻胥可儿。
霍可儿长的很漂亮,和楚娉婷在一处很有话讲。
“原来你张夫人也在白鹿书院念过。”胥可儿笑着说道。
“是啊,我确实在白鹿书院念书,当时学的还是医术,和叶溯是同窗呢。你念的是女子学堂吧?”楚娉婷淡笑道。
“是啊,念了三年,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胥可儿说道。
楚娉婷仔细一问之下才知道胥可儿和胥家有那么点渊源,是胥家嫡女,娘早死,爹纳了小妾,她和叶溯的婚事基本是双方父母确定了的,如今两人出双入对,虽然有一些闲言碎语,但是好在大楚的民风开放,渐渐地,也有女子出来做生意了。
“你的同济堂医馆开的话,要我过去帮忙吗?”叶溯一边喝酒,一边问道。
“好的,你一周来个一日就可以了,其余时候,我会招聘有经验的郎中,进行排班,不过,目前还要造医馆的房子,想必没那么快开出来。到时候若有你帮忙的地方,我肯定会说的,你到时候可不要推辞。”楚娉婷见到朋友很开心,这不,也多喝了两杯。
胥可儿一开始还以为叶溯和楚娉婷有关系,如今一看两人确实只是朋友之间的交流,她便放心了,待楚娉婷也越发温和起来,笑容也越发真心了。
“开干货铺子,我也能凑一份吗?”胥可儿感兴趣的问道。
“可以啊,只要你拿出一部分钱来入股就可以了。”接着楚娉婷和胥可儿说了具体的入股的方法,以及什么叫入股,一开始胥可儿不明白,后来在楚娉婷的仔细讲解下,她明白了,然后出手大方的一下出了两千两作为入股的股金。
“放心吧,到了明年年底。一定给胥姑娘分红。”楚娉婷很高兴又拉了一个人入股,自然叶溯也参了一股。
“对了,张夫人,你比我大一岁,我可以喊你娉婷姐姐吗?”胥可儿觉得和楚娉婷一见如故,便笑着提议姐妹相称,楚娉婷笑着答应了。
“好的。”楚娉婷笑容浅浅说道。
一来二去,姐姐妹妹的称呼,倒是亲近了不少,倒是让叶溯颇感楚娉婷的人缘好。
最后叶溯和胥可儿一道把楚娉婷送上了马车,看着楚娉婷的马车离开,才回去的。
只是楚娉婷的马车在半道上被人给拦住了。
此处偏僻,叶雀一看来人带着黑纱斗笠,顿时一惊,手里的马鞭子也差点儿丢了出去,好在楚娉婷用灵力控制住了。
“叶雀,出了何事?”楚娉婷皱了皱眉,凝香于是问道。
“启禀太太,有人拦下马车。”叶雀不明白黑纱斗笠人为何拦马车。
只是对方的武功比叶雀还高,伸手就点了叶雀的穴道。
楚娉婷一听外头怎么没了声音,而且连鸟叫声也消失了,顿时一惊。
该是一片空旷的地方了。
可不管遇到什么,她总该要面对的。
慢慢站起来,撩开了车帘。
光线透进来时,有个身影也一并露在她面前。
但见一袭翩然华丽的藏青色蚕丝软袍包裹着他颀长俊朗的身材,一路上片片粉色的海棠花瓣徐徐的洒落在他身上,带着芳香飞掠而来。
轻盈的蚕丝软袍上绣着莹莹光华的碎金,袖口、下摆几缕金丝勾勒,轻轻地微风吹拂,他玉带下的流苏翩然翻飞,端的风雅贵气,绝色倾城,若是不去看他绷紧的脸色,当真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她漂亮清澈的瞳孔瞬时睁大。
那人拿下黑纱斗笠,此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李冥,他把身子往前一倾,冲她笑道:“见到我,可是欢喜极了?”
他堵住了车门,楚娉婷猛地皱了皱眉头,心中倒不是害怕,以她现在的功夫,打他一顿绰绰有余,只是她很不明白李冥如何会跟来滨州的?
凝香沉香马上严阵以待,准备出招修理李冥。
“见到你,我只觉得我很想拿一把杀猪刀。”楚娉婷淡定的说道,还骂人不带脏字啊。
李冥虽然被骂,只觉得很高兴,再次见到她的喜悦,让他忘记了楚娉婷骂他蠢猪的意思。
“娉婷,想见你一面可真难。”浅蓝色月华裙下有着让男人注目的曼妙身姿,脸上似笑非笑,让人看不清她的心思,美眸中的光彩摄人心魄,神秘的想让他一窥究竟。只可惜罗敷有夫,叹气许久道。
“你若有事快说,我可是很忙的。”楚娉婷不想和李冥多做纠缠,她可没有忘记她已经嫁人了。
“我也要入股。”李冥整个人看起来温雅尊贵,眼里明明在笑,而眼珠却显得淡漠无比,宛如晶莹动人的水泽木兰一样璀璨淡漠,动人心弦,似不染纤尘,奈何笑意不达眼底。
“好的,你只管来县衙,我会吩咐衙役让你签好条约的。”楚娉婷轻轻垂眸,乌黑的睫毛如蝶翼般轻眨,红唇轻扬。
“张润扬对你好吗?”李冥的话里醋味很浓。
“极好,好的不能再好了。我相信我和润扬一定会白头到老,恩恩爱爱一辈子的,所以就不劳你李公子费心了。”
“我一直觉得你抛出的绣球有古怪,凭什么别人如何争抢,那绣球还是会粘到了张润扬的身上。娉婷!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
“自然拼的是运气,当时没有抢到绣球的人自然是运气不好了。”楚娉婷说道。
闻言,李冥很生气,“当我是傻子不成?”他的脸凑过来,死死盯着楚娉婷,阴沉沉的问,“你怕我罢?”
“怕不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讨厌,被人浪费时间说一些我不喜欢听的话。”楚娉婷眸光流转,红唇轻掀,一颦一笑,艳绝天下,风华无双,翩跹白衣,带起沁人心脾的芳香,三千青丝,在风中飘逸。
而李冥听了,则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楚娉婷,他的神色变得凝沉起来,低垂的长睫,难掩眸中那一抹杀气。
“凝香,给叶雀解了穴道,咱们快些回去吧,你们老爷等着我给他做好吃猪头糕呢。”楚娉婷存心是要气死李冥啊,连猪头糕都说出来了。
凝香沉香二婢面面相觑,他们可不记得老爷爱吃什么猪头糕,别是太太自己临时编出来的吧。
“猪头糕?”凝香唇角抽了抽。
莫非说的是李公子?
可是李公子长的很俊朗啊,怎么和猪头糕联系起来了?
李冥自然也明白了楚娉婷的指桑骂槐之意,这回真是气得吐血了。
“娉婷,许久未见,别那么急着离开啊!”李冥炙热的目光贪婪的盯着楚娉婷看,好像看一辈子都看不够似的。
“李公子,得罪了,我们家太太还忙着去集市买猪头做猪头糕呢!你下次请早!”沉香觉得没必要和李冥这样的登徒子客气,冷冰冰的骂道。
“哈哈哈……”凝香和叶雀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更别提楚娉婷了。
“你们一个个也太聪明了,那今晚每人赏一块我亲手做的猪头糕给你们吃,好了,回府吧。”楚娉婷见李冥一直在努力克制他的怒气,知道他被气到了,但是也知道他此时不会出手。
楚娉婷将李冥的神色,丝毫不露的尽收眼底,红唇,缓缓的勾勒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想杀她?他有那本事吗?
当然他若出手,她也不会怕他,当今世上能做她对手的简直少之又少。
对上那一双快要冒火的墨眸,楚娉婷清浅的一笑,晕染上眉梢,流淌而过。
“我很欢迎李公子随时光临浒县县衙来品尝美味的猪头糕哦,咱们回见!”
话语虽然轻柔好听,但是听在李冥的心中无疑来的很是讽刺,就连他的心些微的揪心的痛,他从不知道得不到一个人会是如此的痛苦。
而她说出口的话虽然不带脏字,可字字像最坚硬的冰刃戳他的心窝子。
马车哒哒哒的快步离开。
李冥望着远去的马车,心中的恨意更甚,他心道,娉婷,这是你逼我的,说我是猪?哼,你却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扮猪吃老虎吗?
你以为张润扬,或者是楚秀弦,或者是北堂瑾能护的了你一辈子吗?
没错,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夺回属于他的感情,属于他的江山美人。
“太太,刚才奴婢担心死了,以为你要和那李公子打起来呢。”凝香说道。
“真要打起来,我也不怕他,行了,不说这事了,先回府里要紧。”楚娉婷笑着说道。
只是才说了这话,忽然外头电闪雷鸣,不一会儿,便滴滴答答的下起了雨,且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才到县衙门口,楚娉婷就瞧见张润扬打着油纸伞站在县衙附近的路口等她的马车了。
他轻盈的身姿飞掠雨中,一下落在了马车旁。
他目光深幽,他一手握着油纸伞的伞柄,另外一手微微拂起的马车帘子,倾泻而来,他那俊美的脸庞如同上天的杰作,高贵优雅,他低垂着如古井一般深邃的眼眸,盯着楚娉婷,挺而翘的睫毛在颊下勾画出一扇完美的弧度。
“娉婷,你怎的去了那么久,可把我担心死了?是不是路上被什么事儿给耽搁了?”张润扬关心的问道。
“嗯,半道上遇到了李冥。”楚娉婷并不隐瞒,既然她和他说好了夫妻之间要相互信任,那么某些容易起误会的事儿还是交代清楚的比较好。
“他来做什么?”张润扬想起情敌,自然没有好脸色。
“说是想在我的同济堂医馆参股。我给答应了,不过呢,我估计他是不会来的,因为刚才我们嘲笑他了。”楚娉婷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给张润扬说了一遍。
“娉婷,我觉得有必要让人监督一下李冥,这人心肠毒,没准儿来咱们浒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张润扬也不知道他对李冥有偏见,还是怎么的,总之他觉得李冥的出现太过诡异,自己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行事。
“雨越下越大了,咱们快点进屋去说话吧。”楚娉婷笑着对张润扬说道。
“好啊,我可是等着你亲手做的猪头糕呢。”张润扬嘿嘿笑道。
“放心吧,一定做的非常可口。”楚娉婷马上下了马车,她的小细腰被张润扬一手揽着,另外一手打着油纸伞,两人亲昵的一边说一边进去了县衙的后院。
“老爷太太的感情真好。”凝香有感而发道。
“可不是嘛,他们感情好了,往后咱们的日子也好过。”沉香说道。
“你们俩下不下马车啊,我还要去把马车挺好呢。”叶雀那小子见凝香沉香光顾着说话却不下马车,马上双手抱胸,没好气的催促了。
“自然要下车的,你急什么。”沉香说道。
“嗯哼。”叶雀觉得自己不能跟随主公,有点遗憾,他很是羡慕叶鹰可以为主公办事,就他可怜巴巴的要跟着太太,明着是保护太太,其实他的武功还不如太太呢。
凝香沉香看着叶雀小孩子气的嗯哼一声,相视一笑,随后用轻功飞回了浒县县衙。
话说何浅薇和沈平郎风风光光的办了三天的流水席后,还要打算住个十来日才回去咸阳城,毕竟皇上给了沈平郎的假期有一个月,可见皇上也是很厚待沈平郎的。
如果一两日的功夫,何浅薇也就任凭婆婆和祖母去烦了,但是还有十来日,她真是觉得度日如年。
倒不是婆婆蓝氏要她立规矩。
而是这沈家的亲戚太多,就比如现在,沈平郎的外祖一家全来了沈家,明着是来看她这个新娘子的,可是下一刻却是要来借银子的,说什么家里的房子小了,如今人口多,想要借个几百两银子花花。
蓝氏还让何浅薇答应借,因为这有关她在娘家的脸面,还说你家不是有钱吗?咋的三百两银子还借不出去啊?
“太太,这打秋风打的也太得理不饶人了吧!”盖妈妈见何浅薇眉头紧锁,晓得她这几日明面上笑语盈盈,其实心中气的要死。
“相公人呢?去哪儿了?”何浅薇开口问沈平郎去哪儿了。
“说是去镇上给太太你买你爱吃的烤鸭了。”婢女金锁笑道。
“还别说,咱们老爷对太太的感情真是越发的深了,这随便打发一个奴仆去镇上买来不就行了吗?居然还亲自去,果然还是太太有这等好福气。”盖妈妈接过茶水牛饮了几口,笑道。
“是啊,所以我为了他,也不能把他的外祖家给得罪了,可他外祖母问我借三百两银子,到底该咋办呢。”何浅薇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顿时眉头紧蹙。
“太太,你可不能白给三百两银子,若是你给了老爷的外祖家,那若是其他亲戚也来问你借,你可怎么办好?”盖妈妈到底沉稳,这会子想的很远,马上提点道。
“你别说了,我再仔细想想。”何浅薇抬手揉了揉自己洁白的眉心,忽然问道,“盖妈妈,你明个去打听一下这乡下造房子到底要多少银钱啊?”
“太太的意思是——”盖妈妈闻言豁然眼前一亮。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咱们不着急,再不济,还可以去浒县搬救兵呢。”何浅薇嫣然一笑,说道。
“三外甥媳妇,三外甥媳妇,你在吗……”外头传来了舅母丁氏的声音。
“得,又来一个,看来他们一个个把我当财神菩萨了?”何浅薇只觉得头皮发麻,更是希望沈平郎买那烤鸭可以快点回来救急。
“舅母?什么事儿?这外面下雨呢,你快进屋来啊。”何浅薇即使讨厌这些极品亲戚,可也要不看僧面看佛面,为着沈平郎,她也要对她们和颜悦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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