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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什么给什么?这允诺貌似不错!
白娉婷闻言轻轻颔首,说道,“可没有那么严重,听说你有一家铺子不是很赚钱,如果我把你医治好了,不如低价盘给我吧。”
“行啊。”不就一铺子吗?而且还算不赚钱的铺子,他当即一口答应。
白娉婷见他爽快,也不和他多说了。
“你现在不用急。你现在先用我拟的散毒方法,如果七日内不发,方可再议。”白娉婷沉吟一下后说道。
“到底什么方子?”张景扬急着求方子,白娉婷则嘱咐他先息心静坐,以左手擦左足心三十六遍,每日七次,俟七日后,再来诊治。
张景扬不太相信白娉婷说的,可是他又没有别的法子,去请别的郎中来看,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于是他只能按照白的说法去做。
白娉婷从荆国公府出来后,太夫人赵氏让人把白娉婷恭恭敬敬的送了出去。还送上了三千两银票,白娉婷也没有客气,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郡主,现在去哪儿?”蔷素问白娉婷。
“自然是去第一医馆。”白娉婷把三千两银票放置好后,抬头对蔷素说道。
一路上,白娉婷比较沉默,蔷素和凝香也没有怎么说话。白娉婷则是在思考做个油铺子的生意,虽然第一医馆很赚钱,但是这都是明面上的,私底下还得多挣几份家业,又想起自己在夹兰县遇到的刺杀事件,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自己是有很多伺候的人,可是一个个的没有武功啊,看来还是要训练属于自己的女卫。
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就到了第一医馆。
第一医馆的生意依旧那么红火,坐堂郎中又加聘了几位,如今拢共八位坐堂郎中。
白娉婷看了一下第一医馆的账本,觉得和自己预料之中的差不多,并没有人偷奸耍滑钻孔子,对此她很满意。
不过也来了不速之客。
林若水一袭红衣妖娆的出现在第一医馆的大厅里,致使第一医馆的病患再多爆增。
白娉婷看见这个现象想到了叶溯那厮,他当初也是这样的盛况吧,只是不知道他最近过的好不好?
“朝安郡主,在下不亲自来,你是不是瞧了不太高兴啊?”林若水笑盈盈的走到白娉婷面前,说道。
彼时,白娉婷正想去后院晒艾草,玄参等药草,见林若水来了,就当他是免费的劳务工,问他愿意不愿意帮忙?
“让我帮你一起晒草药?”林若水听了挑眉反问道?
“是啊,你来了又不说话,那么你站着也是站着,还不如活动一下筋骨,你也好强身健体啊。”白娉婷的理由很充分,听的林若水唇角直抽搐。
“活动筋骨?强身健体?真有那么好吗?骗我的吧?”林若水不太相信,但是他想着自己应该殷勤一点,所以他也只能答应了。
再说不过是晒晒草药那么简单,又不是多么难的事情。
林若水瞧着白娉婷怎么晒的,他就依葫芦画瓢的从竹筐里取出艾草,一小簇一小簇的晒在地上。
弯腰蹲下已经好长时间了,林若水倒不觉得身体疲倦,甚至还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还挺充实的。
“喝口茶吧。”白娉婷招手让第一医馆的粗使丫头送来了茶水,她接过茶盏后,递给了林若水。
林若水闻言垂眸间瞧见她那双静幽如潭的眸中波光潋滟,动人之极,唇角挂着浅浅的微笑,优雅的走了过去,一只纤细白皙的玉手慢慢的把茶盏递给了他。
茶盏已到手中,但是他的视线却没有从她的那只玉手上移开。
那只手柔软无骨,光滑细腻,教人移不开视线,却又不敢唐突,林若水的胸口一窒,他好像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笑容璀璨动人,他觉得即使自己天天呆在第一医馆和她一起晒草药也是一件极为美妙的事情。
“你们第一医馆的药价太高了,能不能便宜些?”大厅里传来了不满药价的声音。
“我们第一医馆就这价格不议价的!”医馆的伙计如此解释道。
白娉婷皱了皱眉,她这第一医馆所售之药都是货真价实的,哪里像别的药铺以次充好?
第一医馆里的成药,货真、价实。一般从爪山那边的药材基地运来,或者去附近的鹿州药市采购原料,他们向来只取地道上等药材。
买三七,要瓷实铁骨,不要发泡松疏。买地黄,要圆厚皮薄,切开油润有光泽
有时只选取药材贩摊上上面几层所谓头水儿货。有回配乌鸡白凤丸,恰只剩二十来只纯种乌鸡,不够一料所需三十八只。
当初做回春堂医馆时,林伯听了下头管事建议,便用带杂毛乌鸡代替,觉着不过一次而已,想来无妨。药都出来了,被白娉婷知道了,大怒,当即命人撤回已经送出成药全部销毁,严厉责罚了林伯等人。自此众人再不敢掉以轻心。
而此次咸阳城的第一医馆更是在之前回春堂医馆的基础上,更是对药品质量严格把控。
制出来药,加上低限度利润,价格自然不轻易打折扣,除非是经常来这样第一医馆消费的客户,白娉婷也只给八折的优惠。
第一医馆街对面开了家保济堂药铺。所售普通成药,无不比第一医馆便宜个两成。比如藿香丸,第一医馆卖十文钱,则保济堂售卖八文钱。诸如此类,均是如此。寻常买药之人,自然赶着便宜去。一个月下来,第一医馆还能撑下去,其他医馆药铺渐渐地比不上保济堂的营业额。
“郡主,你在想什么心事?可要在下帮你分忧?”林若水见白娉婷蹙眉,于是他笑着抿了几口茶水后问道。
“不需要,即使说了你也不懂。”白娉婷摇摇头,心中却想着第一医馆是不是应该开发新的药品。
“如果你想要我帮助,你只管说一声,我一准儿会帮你的。”林若水笑道。
白娉婷还来不及接话呢,却看见宝菊急匆匆的来和白娉婷说,自家的伙计和保济堂药铺的伙计给打起来了。
“郡主!你快去瞧瞧吧!”宝菊催促道。
“可知道为了什么事儿?”白娉婷问道。
“我们医馆的伙计和保济堂药铺的伙计却因拉客起了冲突,大打出手,伤了对方一个人。而对方气势汹汹地告上了衙门。”宝菊解释道。
“就为这点子破事,凝香,你去一趟顺天府,该赔多少银子就赔多少,死者那边好好安抚,咱们这边惹事的伙计出了这种事情只能给银钱辞退了。”白娉婷皱了皱眉说道。
“好的,郡主。”宝菊点点头。
但是白娉婷在宝菊抬起脚准备离开时,忽然她出身唤住了宝菊。
“宝菊,且慢,我怎么听着这事儿不太对劲啊。”白娉婷心想自己的第一医馆每天人流量多的不得了,自家的伙计没道理还去和人家药铺子去抢病患啊?
“郡主?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宝菊闻言问道。
“嗯,是这样的,暂时先不要辞退那个惹事儿的伙计,你让其他的伙计暗中盯着他,且注意他和哪些人来往,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白娉婷一一嘱咐道。
“郡主可是在怀疑咱们医馆里出了内鬼?”宝菊问道。
“目前只是怀疑,你先派人盯着那惹事的伙计。”白娉婷淡淡道。“行了,你快和凝香说了,让凝香去处置一下。”
白娉婷本来想亲自去衙门里一趟的,但是凝香的办事能力是不错的,她犯不着为了一点小事儿用了牛刀。
“郡主,琉璃郡主让人送来了六只乳鸽给你尝鲜。”不一会儿,碧落过来禀报道。
白娉婷心想一定是欧阳夫人派人以琉璃郡主的名义送来的,八成是因为之前掉湖事件吧,她想了想对碧落说道,“收下吧,给来人打赏一个二两银子的荷包。”
“是的,郡主。”碧落笑着点点头。
“六只乳鸽,今个在下可有口福品尝那乳鸽?”林若水抬手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问白娉婷道。
“可以。”白娉婷笑着点点头。
于是晒草药也不晒了,白娉婷让碧落去接了六只乳鸽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你要亲手下厨吗?”林若水激动的问道。
“嗯。”白娉婷嗯了一声,寻思着怎么烧乳鸽好吃?
小厨房的调料都备齐了,清理好的乳鸽也摆上了案,白
娉婷系起围裙,像模像样的开始了。
开始的时候,林若水不太相信白娉婷能有那么好的厨艺,但是在他自己看了一遍后,猛揉了揉眼睛后,他终于发现自己真是错了。
行云流水的动作做起来那般的娴熟,而且林若水在他的鼻尖隐隐嗅到了一股子烧乳鸽的香味。
等烧的差不多了,她掀开锅盖,一股直冲鼻端的香气蔓延开来。林若水忍不住发出赞叹声。盘子上有六只色泽油亮的烧乳鸽,林若水首先迫不及待的就要拿起一只乳鸽,丫鬟赶紧眼明手快的递上铜盆,让林若水洗手。
洗完手,林若水一口就咬了上去,那嘴角溢出来的油,哪里有个优雅公子该有的吃相啊,于是惹的白娉婷和丫鬟们嘴角直抽抽。
“碧落,装两只烧乳鸽放在食盒里,送去将军府给张将军母子品尝一下。”白娉婷笑着对碧落说道。
张将军?是张润扬吗?
林若水闻言只觉得心中酸溜溜的。
“郡主,你和张润扬什么关系?”乘着碧落装好了食盒出门,林若水好奇道。
“很好的朋友关系,你问这个做什么?”白娉婷说完,也不再搭理他了,只是径自洗了洗手,拿起一只,开吃。
“没什么。”他能说他很羡慕吗?他正打算伸手再去拿一只烧乳鸽吃的时候,却被白娉婷油腻腻的手给挡住了。
“这两只我要留给我妹妹和桂嬷嬷吃的。你还是留着肚子吃米饭吧。”白娉婷勾唇笑道。
这算拒绝吗?
林若水心中老大的不爽快,但是没有办法,架不住他心思里惦记着眼前这小姑娘啊,这不,他可怜巴巴的望着白娉婷,想要从她这边得到更多的关注,偏偏小姑娘对招呼手里的烧乳鸽还比较热情,他可怜巴巴的只能往后靠了。
“林公子,你府上的仆人来禀报说你的未婚妻在家里晕倒了。”第一医馆的小厮麻利的跑到林若水身边说道。
白娉婷闻言愣了一下,原来林公子已经有未婚妻了?那他来她面前表殷勤做什么?
白娉婷非常唾弃这种看着锅里吃着碗里的男人。
“林公子,今个谢谢你帮忙,现在既然你那未婚妻有事儿找你,你还是别留在这儿,耽误了可就不好了。”
“你……你说什么?”林若水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要晕死了的样子啊!自己都不晓得哪里来的未婚妻?
“未婚妻啊!你不是有未婚妻吗?难道是我的耳朵出现幻听了?嘿嘿……”白娉婷见林若水还假装一头雾水的样子,顿时觉得他很好玩,也很无耻,她之前还当他好人好着,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我没有未婚妻,天杀的,谁给我造谣说我有未婚妻的?”林若水觉得自己真是赤裸裸的被算计了,而且吧还在自己心仪的佳人面前给出丑了,他好不容易晒药材辛辛苦苦的陪伴了好一会儿,使得对方对自己有了那么一点好印象,可是现在呢?
“林公子,你们东昌侯府的人等着可着急了,你还是快去吧。”小厮又催促道。
“林公子,看来晌午这顿饭我想请你吃也不能够请了,真怕耽误了你的大事。”白娉婷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想还真要谢谢他那位未婚妻了。
等林若水拂袖离开后,不远处的一棵香樟树上的树杈上坐着一个持着宝剑的男子,此人正是张润扬的心腹手下叶鹰。
叶鹰心道林若水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瞧瞧他配的上朝安郡主吗?不就一次有预谋的落水吗?竟然如此来粘朝安郡主,也幸好张将军嘱咐自己要好生杜绝公的苍蝇出现在朝安郡主身边。
所以他给了小乞丐一点银钱让他撒谎去和第一医馆的小厮说林公子的未婚妻在家里晕倒了,务必让林公子回去瞧瞧。
林若水才一走出第一医馆,并没有瞧见什么他们东昌侯府的仆人,他此时忽然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啊,第一,他真没有未婚妻,第二如果有未婚妻,那未婚妻在家晕倒,不是得喊郎中去家里头给她请脉吗?怎的突然来喊自己?
这么一想后,林若水又折返了回去。
白娉婷见林若水又折返回来,惊讶的看了看他,问道“何事?怎的突然回来医馆了?可是想请我们这边的郎中给你的未婚妻去瞧瞧?”
林若水被白娉婷说的脸色通红,不,其实是气得脸色憋红。
“郡主,我还是想和你解释一下,我没有什么未婚妻啊,我真的被冤枉的,刚才我去门口瞧了下,压根没有什么东昌侯府的仆人,我不想被人泼脏水。”林若水解释道。
“哦。”白娉婷淡淡的含笑道,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林若水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白娉婷看自己吃的差不多了,然后嘱咐了碧落等人几句话,就从第一医馆离开,往西郊的庄子那边去瞧瞧工程的进展。
林若水也厚着脸皮跟过去了,一路上又累又饿不说,还被白娉婷冷待。
试想一下,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顾的男人,这么上赶着殷勤的前前后后忙乎,白娉婷再笨也明白了,这个林若水对她肯定是有企图心的。
可是这一路上她那么冷眼冷语的表态了,林若水还是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白娉婷倒是没了招了,巡视了一遍西郊那边的硫磺温泉的建筑进度后,她看着时辰还早,便去了一趟宫彦风的住处。
宫彦风如今住着两进的院落,也只一个老仆和一个小厮伺候着,环境还算清幽僻静,也是适合念书的。
宫彦风一看白娉婷来了很高兴,他想给她行礼,但是被她给拒绝了,她说这里也没有什么旁人,无需太过见外。
只是宫彦风在瞧见白娉婷身后的跟屁虫林若水时,他就眉头皱了皱,私下里还问起了白娉婷做什么让那个男人一路跟着过来?
“我想赶的,可是人家不走,那我也没有法子了,想着你再过不久就要考秋闱了,这不,我很担心你,就过来瞧瞧你,还带来了你喜欢吃的食物,以及一些补脑的药材,回头你让仆人帮你做药膳或者煎药吃,就算不补脑,那也是可以强身健体的,你可以试试看的。”白娉婷笑着说道。
“那我多谢你了。等秋闱结束后,我去你的医馆给你帮忙。”宫彦风是知道白娉婷的第一医馆忙的很,不然他也不会说这句话的。
“别和我客气,我今个来是想看看你马上秋闱了,是不是需要我帮助?”白娉婷问道。
“没有,都挺好的,只是我父亲还是不太赞成我走科举这条路。”宫彦风叹气道。
“你们终究是父子,没准儿你考中了之后,他改变态度也说不定呢。”白娉婷安抚道。
林若水见白娉婷对宫彦风态度极好,两人言语之间露出的几分亲昵感,总是教他吃味的很。
不就一个落魄书生吗?能和他侯府的公子相比吗?
“我这也没有什么好喝的,不过之前得了一点儿好茶,请你们吃吃,半夏,去把我的茶叶和茶具拿出来,给郡主倒茶。”宫彦风想着白娉婷难得来一次,就想用好茶招待,至于林若水那个家伙,纯粹是因为沾了白娉婷的光。
等仆人拿来了茶叶和茶具,白娉婷在炉子上用硬炭生火,火起了,放了水壶上去,郑重地扇着炉火。旁边则放了一个案几,上面放了茶盘过很整齐地装着一个紫砂茶壶和四个绘荷花的白瓷茶蛊,再将装着玉山老眉茶的瓷罐,安放在茶盘的旁边。等到水壶里发出沸声之后,白娉婷就立在炉边不再离开,更加用力地煽火,还时不时地揭开壶盖一看。
等壶底有了小泡,也有另外一个名字,叫为鱼眼,也就是初滚。
林若水看着白娉婷优雅的动作,顿时有点不敢置信,不是传闻她是乡下来的丑丫头吗?除了医术尚可,怎么还会厨艺和茶艺呢?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呢。
白娉婷重新盖上壶盖,再扇了几下,壶中的沸声渐大,水面也起了泡,也就到了二滚的时候。这会已经有热气从壶口喷出来,等到了三滚的时候,壶水渗透之时,白娉婷提起水壶,将绘荷花的白瓷杯里外浇了一遍,再将玉山老眉茶加入紫砂壶里,泡出茶来。
把茶水倒在绘荷花的白瓷茶杯里,给宫彦风和林若水端了过去。第一壶的水已没,再灌冷水入壶,准备泡第二道。一般来说,茶在第二道时泡出最为美味。当然,还有的觉得浪费,仍然会泡第三道,乃为中品。
“郡主,你泡的茶从汤色、香气、味道、叶底这四处评论,均为上等。”林若水由衷的感叹道。
“那是,郡主何等人物,与茶艺上还是很有造诣的。”宫彦风笑眯眯的说道。
“成了,你也甭夸奖我了,说了这么多,我也该回去了。”白娉婷也不久留,准备告辞走了。
宫彦风见白娉婷给自己带来了很多好吃的食物,他也不好意思让白娉婷空手回去,于是把自己雕刻的两只笔筒塞给了白娉婷。
“我知道婉婷妹妹去上了闺学,所以送笔筒给你们,正好一人一个。”其实吧宫彦风想说送给白娉婷的,可一想万一白娉婷不肯收,在外人面前被失了脸面,自己可就太难为情了,如今正好两只竹子雕刻的笔筒,想必白娉婷也不会拒绝。
“做这个太费心思了,眼睛也酸的,你下回可不许做了,还是读书考取功名要紧。”白娉婷笑着接下了。
林若水见白娉婷收下两个粗劣雕工的笔筒,她居然那么开心,心道自己如果送的贵重些,她想必更开心吧。
于是林若水在宫彦风门外和白娉婷告辞走了。
白娉婷松了口气,她其实也不太想和林若水独处,总觉得很别扭。
“郡主,那个林公子肯定喜欢你。”蔷素对白娉婷说道。
“你这个小小的脑袋瓜里胡乱想些什么,我和他不可能的,东昌侯府里水太深,一不小心进去了,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晓。”白娉婷一脸敬谢不敏的表情,可把蔷素给逗笑了。
“凝香姐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在衙门那边出事了?”蔷素担心道。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担心了,干脆让王麻子把车调转方向往顺天府的方向驾去。”白娉婷嘱咐道。
蔷素点点头,然后把白娉婷的意思和车夫王麻子说了,王麻子马鞭一挥,驱赶马车,一时之间尘土飞扬,耳边只听的到哒哒哒的马蹄声。
谁知到了顺天府附近,倒是瞧见了凝香从顺天府那边出来,她一看见自家郡主的马车,飞也似的跑了过来,喊住了王麻子停车。
“凝香?是不是事儿办妥了?”白娉婷担心的问道。
“本来有点波折,但是遇到了张将军,我和他一说今个医馆里遇到的事情,他吩咐下去,就办妥了,他和你的想法一样,也是让我们不要打草惊蛇。”凝香一上马车就和白娉婷汇报事情的进展。
“好的,看来我又欠下了张润扬一个人情。”白娉婷扶额叹息道。
“郡主,张将军年少有为,你难道不想?”凝香笑嘻嘻的试探道。
“不要胡说八道哦,我和张将军可没有什么私情的。”哼,即使有,她也不会满世界乱说的。
“今个一日大家都累了,还是先回郡主府吧。”白娉婷笑着说道。
大家都点点头,王麻子也听到了,然后赶快驾着马车把大家送回郡主府。
白娉婷才回来郡主府一会儿,手里的茶水还没有凉下来呢,就有小厮来禀报了。
“东昌侯府家的大公子求见。”
噗,怎么又来,真是阴魂不散啊!
虽然很奇怪他为何阴魂不散,但是人家既然来了,她也不能把他拒之门外吧,好得他出自东昌侯府啊。
“我和我爹,祖父他们说了昨日在宁安侯府参加寿宴的事情,祖父特意嘱咐我,说让我照顾你的生意,如果你要冬虫夏草,天山雪莲,天然麝香,犀角,虎骨等,我可以以最优惠的价格给你,不知道郡主需要多少的量。”林若水一团和气地说着。
只是那团和气里,似透露出一抹生意人的精光。
白娉婷心道林若水不是侯府公子吗?怎么还懂做生意呢?
白娉婷本来就已经决定要低调了,不愿意树大招风,此时就是再有钱财赚,她也不去赚了的。除非是闷声发大财的那种可以考虑。
“都留下一点点就可以了,回头我让掌柜的以银两的方式结算清楚。”白娉婷可不想欠下人情了。
“做什么和我分那么清楚?”林若水郁闷,最后生气告辞了。
白娉婷也没有想去和他解释的意思。
晚膳时分,张润扬来了,来的时候还带了八只新鲜的乳鸽。
白娉婷没有想到自己送过去两只烧乳鸽,一下能得八只新鲜的乳鸽,说不高兴是骗人的。
“润扬,你怎么来了?”白娉婷见他笑着站在海棠花树下,拿着自己练习的字帖看,有点不好意思的脸红道。
“得了你的好处,给你送谢礼来了。我娘说你的厨艺精进了不少,她很喜欢吃,而这次我的庄子上养了一些乳鸽,我就想着你爱吃,就先抓个八只过来给你品尝。”张润扬笑看着白娉婷,说道。
此时白娉婷到了自己的府里,已经卸下了钗环,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她的肩膀上,一直垂到了腰际。
她只用一根粉色缎带松松的系着,有几丝发丝调皮的搭在了脸颊上,更显得一张脸粉粉嫩嫩,肌肤胜雪,一对弯弯的柳眉微微蹙着,乌黑的蝶翼在眼睛下方投射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粉红的嘴唇微微张开,香娇玉润,气若幽兰,透着诱人的粉嫩光泽。
她微微一笑着走了过来,带着几分孩童的纯真,细细的纤腰不盈一握,一只皓腕上戴着一只碧玉手镯,另外一只手纤手则紧紧地拿着一本医书,半露着的一截胳膊在腕上也戴着的一只碧绿莹润的玉镯。
张润扬一直知道白娉婷是好看的,可是卸去了脂粉的她却更好看了,更让他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润扬,润扬……”声音娇柔的模仿的简直太像了。
“臭八哥!”白娉婷睇了屋檐下悬着的鸟笼子一眼,娇声斥道。
只是骂完之后,张润扬发现白娉婷那白皙的脸颊上有一抹可疑的红晕。
“刚才八哥是在学你喊我的名字吗?”张润扬心中暗道有点意思。
“这个?”白娉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还好,桂嬷嬷过来救场了,桂嬷嬷心想一个一个的来是什么意思啊?郡主的闺誉还要不要了?
“郡主,时辰不早了。”桂嬷嬷只能咬咬牙自己可恶一把了。
倘若张润扬对郡主有心,应该为郡主的闺誉着想。
张润扬一看桂嬷嬷那等架势,马上点点头答应了。
“谢谢你,润扬,今个凝香和我说了你帮了我们第一医馆的忙,回头我会好好谢谢你的。”白娉婷想着自己得了八只新鲜的乳鸽,如今还赶他走,好像不太好。
“不用和我客气,帮第一医馆就等于帮你,帮你,我心甘情愿的,保济堂的事儿,你别操心。我暗中会派人监视的,你最近也低调一点,西郊那个庄子如果提前建好了,也等中秋宫宴结束后再考虑开张迎客吧。”张润扬好心告诫道。
“嗯。”白娉婷笑着点点头。
“润扬……润扬……”八哥这鸟儿很让人无语,让白娉婷听的差点儿捂脸。
张润扬心情特别好,看这八哥的表现,应该是白娉婷没少在家里提自己的名字吧?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白娉婷快撑不住了,真担心自己马上拿起一把菜刀把丢死人面子的八哥给砍了。
“那个……张润扬……我送送你。”白娉婷羞涩的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的骚意。
“娉婷,你不会红烧了这只八哥吧?”张润扬临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的问道。
“不会!你放心吧!”白娉婷心想自己是那么小气的人嘛?
等张润扬骑马离开了郡主府,白娉婷面对桂嬷嬷的质疑,显得有点儿不太自然。
“郡主,你如今是皇家玉碟上的郡主,不是一般二般的女子,你的婚事目前来说不是你自己能做主的,老奴知道自己没有这等资格和你说这话,但是老奴自从来了郡主府,郡主待老奴好,老奴说的话也许忠言逆耳,但是听不听还在郡主自己。像今日一下来两个外男,别人不知道没关系,若是晓得了对郡主的闺誉不好。”桂嬷嬷忽然扑通一声下跪道。
“桂嬷嬷,你赶快起身,我对你没有旁的意思,你的提醒真的好极了!”白娉婷对她笑着说道,脸上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多谢郡主肯听老奴唠叨。”闻言,桂嬷嬷马上起身了。
“桂嬷嬷,我晌午亲自下厨做了烧乳鸽,你快点吃吧。”白娉婷让蔷素端来了去小厨房温好了的烧乳鸽。
“很香呢,多谢郡主的一番心意。”桂嬷嬷笑着说道。
“别谢了。”白娉婷笑道,“快点儿乘热吃吧。”
沉香掀开了绣着海棠花的湘妃竹的竹帘子,迈着小碎步旖旎的走了进来,手里端着几套叠得整整的衣裳问道:“郡主,针线房的衣裳做好了,一共四套,都是薄衫,丁香色,湘妃色,藕荷色和胭脂色各一套,还有四身花笼裙,之前太后娘娘和皇上又赏了不少的布料,针线房管事的问,都是夏季的羽纱和软烟罗的料子,要不要做几个抹胸或者夹衫?是另外再选几个颜色花样才好配一下。”
白娉婷随意的拎起上面一件丁香紫绣粉色绣球花的软缎斜襟圆领罗衫看了看,绣的精美雅致,可有可无的点头,“嗯,那就做吧!管事的做主就成了,我近些日子出席宴会比较多,特别是中秋宫宴,那天的衣服万万不许出错!你让她心里有数就成。这些做的不错,给管事的说我很满意,赏针线房的人!”
“是!”沉香应了一声,将衣衫送进斗柜里放好。
白娉婷过了几日去将军府看林悠然的时候,听说了张润扬这几日在备考秋闱的事儿。
“他这么几年都在战场上,去参加秋闱能行吗?”白娉婷担忧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也只是临时抱佛脚看了一些阁老猜的题目,我现在可担心坏了,你来了正好陪我说说,我记得你那三哥秋闱通过可是中了举人的,对吧?”林悠然笑着问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的。”白娉婷点点头。“我还想写信让我三哥来咸阳备考春闱呢。”
“以你三哥的资历,春闱也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林悠然想起白鹿书院里几个夫子对白娉婷的三哥沈平郎的评价,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觉得润扬未必会落榜,伯母,你也别太担心了。”白娉婷微笑着安抚道。
“秋闱之前,我是不是该给润扬补补身子啊?”林悠然心想白娉婷是懂医术的,她问她准没错。
“可以啊,我等下给你开个药方,你让人去药铺里抓药就可以了。”白娉婷点点头。
“说到吃的,我就想起了你上回给我送的烧乳鸽,真真是好吃的。”林悠然感谢道。
白娉婷听林悠然这么一提醒,马上想起了自己认识的另外一个考生宫彦风。
姜娘子据说原先在大户人家里做过厨娘,煲得一手好汤,原本白娉婷还想让她这些日子多煲煲汤送去给宫彦风补一补,提提神,谁知那日姜娘子夜晚受了惊吓。三日后,居然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好几天,连厨房的门都进不了,白娉婷听了只能把心中的想法搁置了,然后亲自给她把脉,开了药方,嘱咐了一个粗使丫头唤做春雪的照顾姜娘子。
七日后,荆国公府的张管家来请白娉婷上门去给他们家三爷复诊。
等白娉婷到了荆国公府,白娉婷听张景扬说眼疾已经如郡主所说的已经痊愈了,不知道痈毒还是否会发?
白娉婷闻言笑着说道,“前几日我说的痈毒的话是戏言,因为你是富贵中人,事事如意,所怕的只有死,因此只有以死这件事才能说动你,这样一来,其他的意念就会断绝,使得你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足心,手擦足,则心火下行,眼疾自愈,不然心越燥,眼越痛,即使每天服用灵丹妙药,也不会有效果的。”
张景扬闻言后恍然大悟,笑着重谢白娉婷,这厮出手大方,直接把那个不怎么赢利的铺子送给了白娉婷当谢礼。
白娉婷也不拒绝,挑了个日子两人去顺天府把地契房契什么的都给办妥当了。
事后,张润扬知晓了白娉婷医治了张景扬后,他表示理解,他说,“你是医者父母心,我懂的。”
“可是他们张家人伤害过你母子俩。”白娉婷说道。
“欠了我们的,我一定会让他们给吐出来!虽说我不稀罕荆国公府的爵位,但是凭什么他们几次三番的想对我出手,甚至还想谋害你的性命,我——我不会再容忍了,这是他们欠我的,我要站着看他们一个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后悔他们对我们母子俩的所作所为。”张润扬此时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心事,脸色严肃的对白娉婷说道。
“我明白你心中的怨恨,润扬,但是你听我一句,千万不要让你心中的仇恨把你带的太远了。”白娉婷眼神诚恳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娉婷,你放心。”张润扬心道,八哥能那么念叨自己的名字,白娉婷的心中肯定是有自己的,一定是白娉婷那么教八哥喊自己的名字的。
“哦,对了,你要他那不盈利的铺子做什么?”张润扬好奇道。
“想开个油坊子赚银钱。”白娉婷想着再过不久,灵花生就可以问世了,心中很是激动。
“可是这个不太好做,咱们吃的可都是菜籽油啊。”张润扬不觉得卖油是什么赚银钱的买卖。
“我的设想是做花生油,未来还可能做出玉米油,橄榄油……好多……好多……”白娉婷笑着说道。
“那我等你亲手榨出的油做雪米糕,拿来给你吃。”张润扬的唇边漾起一丝浅浅的笑容,如春风拂过。
“好。”白娉婷突然听到他提起雪米糕,心道他一直惦记着呢,她心里甜甜的。
转眼便到了应试的日子。林悠然和白娉婷一起把张润扬,宫彦风送去了考场,两人是因为白娉婷的关系,才一起奔赴考场的。
到了考场,各人心里既忐忑不安又无比期待。林悠然尤其与旁人不同,携了儿子张润扬的手叮咛再叮咛。嘱咐再嘱咐,叶鹰因着张润扬的嘱咐,他劝了林悠然两三回,方放开手,看着他和宫彦风等考试的学子一同入了考场。
原本天天盼着的就是这一刻,真到了此时,看着他去了,心里却又空荡荡仿佛一下子没了盼头。林悠然抬头看着万里晴空,心中思绪万千。
“伯母,我先送你回去吧。”白娉婷自然知晓秋闱的规矩,于是和林悠然说道。
林悠然点点头答应了,然后和白娉婷一起坐马车回去了将军府。
“润扬和我说,乱世是需要军功,现在已经是盛世了,军功再多反而功高震主,所以他才有了考科举的念头,那孩子的心思我知晓的,他想凭着自己的实力去争取爵位,我都和他说了,人生在世,自己活的好才好,爵位什么的不是很重要的,可是他自从夹兰县回来后,偶尔还板着脸,真是奇怪,罢了,你等他考完了之后,你帮我劝劝他。”马车上,林悠然对白娉婷说道。
白娉婷点点头答应了,“伯母你不说,我站在朋友的立场上也会劝说他的,咱们不都盼望着他能把日子给过好了吗?”
“宁安侯府那场寿宴似乎流传出一些对你不利的流言蜚语,你自个儿小心。”林悠然缓和了下脸色,柔声提醒道。
“他们伤不了我。你放心吧,如今你等着润扬给你带来好消息吧。”白娉婷捂嘴笑道。
“太烦心了,也许这就是旁人所谓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吧!”林悠然感叹道。
“可不是吗?嘿嘿……”白娉婷点点头,捻了一块香酥卷吃了起来。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白娉婷等把林悠然送回将军府后,她才带着丫鬟回去郡主府。
白婉婷问白娉婷,说觉得张润扬能考个举人吗?
白娉婷其实也没有把握,所以她只是笑笑不回答。
等待的日子甚是难熬。尤其是白娉婷,整个人又变得神神叨叨紧张兮兮起来,这些天儿,谁要是敢在她面前说半个不吉的词语比如“落空”、“完蛋”之类她就要跟人急,非迫着人背药材名儿不可!后来,她一次去看林悠然,接着林悠然也受她影响。也是坐立不安,叶鹰只得一旁好言劝慰不已。
好不容易过了这几天,当叶鹰把张润扬从考场接回来时,府中又是一阵忙乱,林悠然见他疲倦不堪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焦急,又问这几日是否吃得好?睡得安稳?有无蚊虫叮咬?又问监考的学政是哪一位?是否和气?又问考得如何?题目难不难?又问是否顺利?又问可有把握高中?又问旁人考出来之后状态如何?可有说了什么?总之絮絮叨叨的问了一堆。
宫彦风一出考场就有白娉婷安排的马车夫王麻子来驾驶着马车来迎接他去郡主府。
这事儿让张润扬晓得了气得要命,他早知道不坐自己府来接他的马车了。
白娉婷倒是没有问宫彦风考的怎么样?但是瞧着他们一个个出了考场,她的心中也轻松了不少。
接下来白娉婷只是问他考完之后心情如何?
宫彦风说自己的心情还算不错。
于是白娉婷有数了,她心想这次宫彦风应该不会落榜了。然后嘱咐病好恢复了身子的姜娘子给宫彦风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席面来。
宫彦风很是感激,不过他也高高兴兴的接受了。他还说在等待成绩的日子里,他想去她的第一医馆帮忙。
“好的,有你帮忙真是好极了。”白娉婷笑着答应了。
“对了,那个伙计的问题是不是解决了?”宫彦风好奇的问道。
“解决了,真是个内鬼,被保济堂的人收买了的,如今已经被我给撵出去了,对了,这事儿你咋晓得?”白娉婷问道。
“是刚才从考场的路上回来,听那王麻子说的。你别怪王麻子多嘴,他也是关心你才和我说的。他晓得我是你的朋友,所以才会告诉我吧?”宫彦风笑着解释道。
“你别说了,席面好了,赶紧的吃吧,好多好吃的,你可一定要多吃点。”白娉婷知道考场里的条件艰苦,吃喝拉撒可都在考场里解决的。
“好的,我不和你客气了。”宫彦风心里很开心,因为白娉婷待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接下来,又是新一轮的等待。如果说前几天的等待是忐忑,那么如今便是煎熬了。就连一向施施然淡定的张润扬的面上也不由得显出了几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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