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倒容易,蠢婢!”白衣男子咬牙切齿的骂道。他的俊眸深处好似卷起了一阵黑色幽深的漩涡,带着令人窒息一般的压迫感。
夙玉浑身一颤,她也知晓,主子真的动怒了,她好害怕自己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于是她马上下跪猛磕头。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夙玉并不明白自己只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竟然会惹来他的雷霆之怒,顿时吓的伏地认错。
“看在你师傅的面上,本主暂且饶了你这一次,若有下次,你等着去地府报到吧!”白衣美男俊逸的脸上,一闪而逝的寒芒,黑色的眼瞳迸射出慑人的阴狠,颀长的身影一个漂亮的转身,居高临下的冷睨着她,警告她。
“谢主子免罚之恩。”夙玉立即借坡下驴,磕头谢恩,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本主还要你去做一件事情。”白衣男子蹙眉吩咐道。
“请主子吩咐。”夙玉忙回答道。
“你去当胥家老爷的续弦,本主的意思是要扶持胥家,寇家并不如咱们以为的那般老实听话,明白吗?”白衣男子说道。
“奴婢……奴婢明白了。”夙玉这下懂了,她终究是主子手里的一颗棋子。
“明白就好。”白衣男子淡淡的朝着她挥挥手,示意她可告退了。
次日一早,蓝氏不情不愿的起床了,若是搁在沈家,这早晨起床做早饭的事儿可都是沈土根做的,现在蓝氏带着沈妙婷住到了旺山村的娘家,她只能天不亮就起床了,这开春了,早上的天气还是很冷的,蓝氏因为生沈妙婷难产使得她身子孱弱,这不,她如今的身子也变得畏冷,穿了袄子,还搭上了一个灰鼠皮的斗篷。
“你是去山上采茶啊,怎么穿这么多?”蓝氏的娘不赞成的说道。
“娘,我穿的单薄容易染风寒,叶郎中说让我以后觉得冷一定要比别人多穿一件,我若是染了风寒,过给了妙姐儿那就不好了。”蓝氏眼神柔和的看向沈妙婷。
此时沈妙婷还在被窝里不肯起床。
“娘,你别催我,让我再睡一会儿。”沈妙婷还困着呢,她此时睁开惺忪的眼睛,再次翻了个身,然后撒娇着说道。
“可不能再睡觉了,今个娘要去帮你外祖母采茶,这家里可没有人,你一小孩子我不放心,你还是快点起来,跟着娘去茶善采茶吧。快点,快点……”蓝氏劝说了一会儿,也没有了耐性,于是她催促道。
“娘,你怎么老催我,爹他最好了,他不会催我的。”沈妙婷光着两条小白腿站了起来,任凭蓝氏给她穿衣服。
“这大早上的天寒,赶快坐在被窝里,把衣服才穿好了再下床。”蓝氏见她提起沈土根,不由地怒从中来,若不是沈土根非得让自己回来娘家住两日,她用的着看人脸色采茶吗?
“哦哦哦。”沈妙婷伸出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她又打了一个呵欠,显然还想酣睡的样子。
等母女俩都梳洗妥当后,蓝氏抱着沈妙婷去了厨房盛了两碗白米粥,再搭了香喷喷的肉丁酱。
等蓝氏吃到一半的时候,蓝氏的嫂子丁氏面色阴沉沉的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哎呀,我昨儿个才熬的肉丁酱,你们母女俩倒是有口福啊。”丁氏话中有话的说道。
蓝氏听着丁氏尖酸刻薄的话,心中不由地委屈极了,她不过是吃她个肉酱而已,她逢年过节的也没有少往娘家捎东西啊,可丁氏却这般斤斤计较。
蓝氏自然气不过,反驳道;“这不孩子喜欢吃吗?这酱瓜腌的太咸,怕妙姐儿吃了咳嗽,所以才吃了你熬的一点肉酱,孩子喊你舅母的,你不会舍不得你那么点肉酱吧?”蓝氏这话的言下之意是你做舅母的怎么那么小气?
丁氏可不愚蠢,这话中之意怎么能听不出来,她于是嗤声笑道:“呀,我倒是不知道出嫁的姑奶奶这么嘴巴馋,自己想吃肉酱嘛说一声好了,还给我整这么多大道理,真是笑死了。”
蓝氏被丁氏气的一脸黑色,她是知道的,嫂子丁氏是在责怪她不答应侄女皓兰和沈平郎的婚事,这不,如今皓兰嫁给了同村的蓝里正家的小儿子蓝清溪为妻,日子过的一般般,因为蓝清溪家里条件是好,可是蓝清溪是个跛脚。
而且皓兰的婆家和娘家一个村上,她回家也方便。
这不,她今个就抱着两个女儿回来了,两个女儿的名字分别叫梅花,竹花。
“呀,大姑姑带着妙姐儿回来了啊,可真巧。”皓兰看着蓝氏抱着沈妙婷坐在小板凳上喂粥,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是很巧,这是梅花和竹花姐妹俩吧,长的可真好看。”蓝氏别有深意的说道。“你若再生个儿子,可就好了。”
只是皓兰一听姐妹俩这几个字,顿时脸色不悦,她恨极了自己生不出儿子的事实。也不知怎么的,她嫁给蓝清溪三个月后,就有了孩子,只是连着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孩。
现在皓兰听到大姑姑蓝氏这么说自己,心中猜测定然是大姑姑在嘲讽自己呢。
不过,皓兰也不是笨的。
“大姑姑,我要说啊,生女儿也有生女儿的好处,你瞧瞧娉婷姐妹俩,一个当了郡主嫁给了侯爷,另外一个还高嫁了御林军大统领当正妻,这人哪可都是有造化的。”皓兰可不是软柿子,马上说道。
一边解开衣服,给梅花喂奶,竹花已经被丁氏给抱去了怀里了,梅花竹花姐妹俩相差一岁。
皓兰心想大姑姑的两个女儿再怎么富贵,还不是和她没了母女的情分,便什么也不是了。
这层讽刺她的意思,蓝氏仔细一琢磨,自然也听出来了,心中不由地暗恨,恨家里那个老虔婆戴氏,若不是她提出要分家,她哪里能把两棵摇钱树给分出去呢?
皓兰和丁氏对视了一眼,她心道,大姑姑压根就没什么本事,瞧瞧和婆婆一吵嘴又躲回来了。真是太没用了!
“娘,外祖母说了要去采茶的,你怎的还和舅母、表姐说话呢?”沈妙婷不明白大人们之间的唇枪舌剑,但是她能感受到她娘蓝氏心中是不高兴的,她便想带娘走开,不要和她们一起说话。
沈妙婷才说完呢,乔氏已经拿了竹篮子催促着蓝氏一道上山去采茶了。
蓝氏恰好也喂完了粥,然后把碗和勺子往土灶上一扔,便拉着沈妙婷一道去茶山了,只是沈妙婷不肯自己走,蓝氏只能自己抱着。
“娘,她们这次要住多久啊?”皓兰问丁氏,丁氏正盯着土灶上的脏碗和勺子在看。
“我当然希望她们今天就滚回去,她们一来,我还得做饭,打扫,洗衣,劈柴,你爹和你兄长嫂子们也去茶山采茶了,这茶叶期一结束,马上六月份就是杨梅上市,再接下去是梨子上市,这一年到头除了大过年的有空闲,其他时间都花费在山上了。”丁氏不太高兴,因为她觉得蓝氏一回来,家里就多了两张嘴。
“娘,你也别多想了,她不是帮咱家去采茶了吗?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劳力,娘,我还得劳烦你一件事儿帮我照顾我的两个囡囡。”皓兰对丁氏笑着说道。
“我这么忙,你还不让我闲着,可真是——你婆婆知道你回来吗?”丁氏狐疑着问皓兰。
“知道啊,她们家也有茶山,今个一早已经和相公他们一道去采茶了,家里雇了短工做饭,我又不想吃短工做的饭,这不,我和婆婆说了一声就回来看你了。”皓兰点点头说道。
丁氏闻言心中郁闷,心想亲家母可真是个厉害的,居然把三张嘴都给赶到她家来吃饭了,今个自己做午饭的时候,还得多放两碗米才行,真个是作孽啊,这茶叶季本来赚的就是辛苦钱,此时还要浪费精力银子,丁氏想想气的了,看了两个小外甥女,连抱都不想抱了。
“娘,你咋的把孩子还给我了?”皓兰顿时不乐意了,拔高了声音喊道。
“你没有看到我现在一堆事儿,我自个儿还忙不过来呢,你瞧瞧,我要洗衣服,我要扫地,等下做好了午饭,等她们把茶叶采摘回来,还要挑选好的茶叶,再在大锅里翻炒,这烧火的活儿难道有你来干吗?你反正在家就是带孩子,现在到了娘家,难不成你来干这些活儿,我来帮你带孩子吗?”丁氏不由地越说越气,这个女儿养这么大,都成亲了,可还是长不大的样子,真真是气死她了,她这种茶叶期忙碌的日子回娘家来添乱做什么?
“娘,那我还是自己带孩子吧,你……你等下给我做红烧肉吃。”皓兰知道她娘被她气到了,忙笑着说道。
“行,只是你兄长嫂子他们都在,你也吃不到多少。”丁氏答应了。
“反正娘烧的红烧肉最好吃。”皓兰此时已经喂奶完毕了,一手一个抱着坐在竹榻上,抬头看向丁氏说道。
丁氏看着自己的女儿那懒洋洋的样子,心中有点后悔是她自己教养的不好,幸好把女儿嫁到了村上人家,若是嫁去了外村,她少不得要天天担心女儿在婆家过的好不好了。
丁氏看着今天天气不错,出太阳了,于是去把之前在山上采摘到了野生灵芝给拿了出来晒在院子里。
“娘,你哪来的这么多的灵芝啊?”皓兰不记得娘家有种药材啊,怎的自己娘一晒灵芝能一下晒出这么多?
“也就四五斤而已,那日我去山上采蘑菇,看见一只刺猬,本来想拿锄子打死了带回家烧来吃的,不料那小东西跑的太快,我也没追上,还摔了一跤,等我爬起来一看有不少灵芝呢,于是把之前摘的灵芝和这些灵芝放在一起,打算晒晒干了,回头拿去药材铺子里卖卖掉,也能赚不少银钱呢。”丁氏一边把袋子里的灵芝倒出来,再拿个竹耙翻开来,一个个的码在一起,好让灵芝都照射到太阳光。
“娘,我前几日回来,瞧见祖母也晒了不少灵芝呢,可是卖掉了?”皓兰随意问道。
“不太注意,也不知道老太婆的事情,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不和你说了,这廊檐下还有这么多脏衣服要洗呢,我先挑着衣服去前面池塘洗衣服。你呢看门,别让什么野狗野猫的跑进厨房吃我今个早上炸好的排骨。”丁氏一句句的嘱咐道。
“好了,娘,你就放心吧,这么点小事儿我会做好的。”皓兰答应的很是爽快。
等丁氏洗好衣服回来,也差不多该做午饭了。
因为家里多了几张嘴巴,丁氏不得不多添了两道菜,她去自家菜园子里去拔了一大把韭菜,一大把小青菜,一根大拇指粗的莴苣,再从坛子里取出了一把腌制好的酸菜。
丁氏准备炒小青菜,酸菜炒猪肝,莴苣丝炒鸡蛋,再做一碗红烧肉,清炒韭菜,她心中越想越是肉疼,猪肝切的很细条,反正酸菜多过猪肝,剩余下来的生猪肝藏在坛子里,她打算明天中午做饭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只是等丁氏把午饭做好,她左等右等不见乔氏他们下来吃午饭,便觉得奇怪,刚想洗洗手出去看看婆婆怎么还不回来,却看见她的亲家公蓝里正一脸焦急的冲她说道,“你外甥女被蛇咬了,现在一只脚都是黑的。”
“爹,你……你说什么?”正在哄孩子的皓兰一听自己公公的话,顿时吓了一跳。外甥女?难道是妙姐儿?
“对啊,亲家公,你先喝口茶,你仔细给我说说到底咋的啦?”丁氏急忙转身去厨房给蓝里正倒了一碗茶水过来。
蓝里正也确实口渴了,他咕噜咕噜的喝了之后,方才再说了一遍详情。
原来蓝氏上午的时候正在茶山上采茶,她突然听见站在她身边的沈妙婷呜呜哭泣了。
蓝氏还以为沈妙婷累了,便停下采茶的动作,弯腰去把沈妙婷给抱了起来,这时候沈妙婷的右手突然传来一阵针扎般的疼痛,蓝氏见沈妙婷哭,觉得奇怪。
忽然她仔细一看,沈妙婷那细小洁白的中指上多了两个针眼般的伤口。
她以为是普通的菜花蛇,也就没大在意,她安抚了沈妙婷几句后,便没有理会伤口,还继续干活,一炷香的功夫后,沈妙婷突然感到右手阵阵麻木,紧接着一阵眩晕袭来让她坐在了地上。
蓝氏被沈妙婷的突然晕厥吓了一跳,忙把手里的篮子往她娘乔氏的手上一扔,然后迅速把沈妙婷给抱了起来。
乔氏和乡邻们听见蓝氏呼救后上前查看,只见沈妙婷的右手中指和手掌前端已经出现肿胀,还有阵阵红斑。
“不好,她肯定是被蛇咬了!”周围有经验的村民马上喊道,说必须马上送去医馆救治。
“那孩子现在怎么样啊?”丁氏虽然不待见外甥女妙姐儿,可妙姐儿那也是活生生的一条性命,她忙紧张兮兮的问道。
“我已经派了两个村民和孩子他娘一道去医馆求医了,我这是特地来说一声,这不,我还要赶回去吃饭呢,皓兰在你这儿,我就放心了。”蓝里正说完这些话,又急匆匆的走了。
这蓝里正前脚刚走,乔氏带着采摘好的茶叶就回来了。
只是乔氏的脚步还有些虚浮,显然她也吓的不轻。
“祖母,祖母,你走路咋的摇摇晃晃的?”皓兰抱着孩子正在喂奶,咋一抬头瞧见祖母乔氏进屋,倒是愣了一下。
“我……我是被妙姐儿给吓坏了,刚才她一动不动啊,也不知道妙姐儿有没有命活下去。”乔氏一边摸着心窝子,一边叹气道。
“你放心吧,妙姐儿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好的,咱们还是先吃饭吧。”丁氏见乔氏这么一说,心想莫非那妙姐儿快要死了吗?那蓝氏岂不是要伤心死?娉婷姐妹俩等同于和她断绝了母女关系,那妙姐儿若是被阎王爷收走,那蓝氏会不会每天以泪洗面啊?
“话虽然这么说,可我还是很担心,哎,你男人他们还没有回来吗?”乔氏问丁氏,她儿子他们有没有回来了。
“还没呢,这都晌午了。他们也不知道自个儿回来,这样吧,你和皓兰先吃,我去茶山东边瞧瞧。”丁氏知晓他们和乔氏不在一处采茶,于是她说道。
“娘,你不用看了,我们回来了。”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显然是丁氏的儿子媳妇们采茶回来了。
蓝枇杷听他娘乔氏听说了外甥女被蛇咬的事儿吓的不轻,忙说午饭都不要吃了,要去医馆瞧瞧。
“你又不是郎中,你去了有用吗?”丁氏起身呵斥道。“你还是快些吃了饭菜,一会儿去给你妹妹和你外甥女送饭菜去。”
“送什么饭菜啊!这是在我们家采茶出的事儿,我们家得负责,万一妙姐儿一只手残废了,这往后若是嫁不出去,就让轩哥儿娶了她吧,也好亲上加亲。”蓝枇杷皱了皱眉说道。
轩哥儿是蓝枇杷和丁氏所出的小儿子家的长子。
“相公,这事儿还不清楚呢,你不要胡乱下决定。”丁氏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凭什么要轩哥儿去娶妙姐儿?
轩哥儿的父母面面相觑后,在看见蓝枇杷凶狠的眼神后,立马张了张嘴巴又闭上了。
晌午过后,蓝枇杷连茶叶也不采了,只说要拿了一些碎银子去医馆一趟。
“相公,这也不全是咱们家的责任,是你妹妹自个儿没看好孩子,咋的能怪到咱们头上来?”丁氏看到自家出银钱,就跟要剜了她的肉一样令人发疼。
“丁氏!你给我闭嘴,你这是妇人之见!妙姐儿这可是被蛇咬!毒蛇!你懂不懂!也不知道妙姐儿能不能被救回来?”蓝枇杷很是担心,刚才午饭的时候只扒拉了几口饭菜,便怎么也吃不下了,主要是他心思都飞出去了。
“爹,小表妹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要去管了。”皓兰瞧见了母亲丁氏递来的眼色,立即劝说道。
“皓兰,你一出嫁的女儿怎么老跑来娘家?等下带梅花,竹花回去,别老呆在娘家,村民们已经在背后指指点点了。你也不嫌闲言碎语的难听。妙姐儿可不是外人,那是我外甥女,行了,你们一个个别劝了,我追去医馆瞧瞧。晚上晚点我回来炒制茶叶。你们放心吧,茶叶的事儿我不会耽搁的,我有分寸。”蓝枇杷冲着皓兰等人说道。
皓兰无奈的点点头,等竹花梅花下午午睡醒来了,她就带她们回去。
等蓝枇杷一走,乔氏又带着孙子们孙媳们一道去茶山采摘茶叶去了。
而皓兰见母亲丁氏也去柴房那边劈柴了,她便带着孩子回去婆家了。
且说蓝氏看着手里抱着的女儿沈妙婷呼吸困难的样子时,她只觉得心都碎了,顿时六神无主,眼泪都快流干了,一遍遍的呼唤着沈妙婷的名字。
“李叔,蓝钱叔,我该怎么办?我家妙姐儿怕是不行了。这送去医馆能救回来了吗?”蓝氏紧紧的抱着沈妙婷,一边落泪,一边歇斯底里的喊叫道。
“若是白小郎中在,兴许咱们就不用那么着急了。”李叔叹气道。
“对啊,白小郎中可真算是神医转世啊!”蓝钱叔附和道,附和之后自然也是叹气。
白小郎中?那不是自己那分家出去的郡主女儿吗?
“烟娘,你别急,咱们把你家妙姐儿送去锦园的回春堂,叶郎中肯定有法子医治妙姐儿的。”赶马车的正是李叔,他一边抽打着马鞭子,一边扭头安慰蓝氏说道。
“不,李叔,你快点儿改变方向,去浒县县衙,只有她才能救妙姐儿。”蓝氏在听到白小郎中四个字后,马上想到了楚娉婷已经从咸阳城来了浒县,如今她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楚娉婷的身上,她希望楚娉婷能救妙姐儿,再怎么说,妙姐儿还是她同父同母的嫡亲妹妹呢。
“可是白小郎中回来了?”蓝钱叔问道。
“是的,娉婷丫头如今跟着他相公去了浒县。”蓝氏点点头。
蓝氏一行人到达浒县县衙的时候,正好是晌午,楚娉婷和张润扬正在用午膳。
“启禀老爷,太太,外头来了一个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呼吸困难的小女孩,那妇人自称是太太的亲戚,想要太太去给小女孩医治急症。”衙役来报。
“是何急症?”楚娉婷一听,心道莫非是蓝氏和沈妙婷?只是沈妙婷会得了急症?而且还呼吸困难?
“据说是被毒蛇咬了——”衙役一边拿着帕子擦干,一边想了想解释道。
楚娉婷闻言大惊失色,立即扔了碗筷用轻功飞了出去。张润扬见楚娉婷一反常态,便知衙役口中所谓的小女孩怕是病情很是严重,于是他也扔下碗筷,随即快速的跟着楚娉婷的脚步,疾飞出去。
凝香沉香对视一眼,马上跟随。
桂嬷嬷皱了皱眉,马上吩咐粗使丫鬟把碗盘给撤了下去,心道,出了这样的事儿,怕是主子们肯定没心思吃了,若是他们回头饿了想吃,再让厨房的人重新做或者热一下就是了。
“娉婷丫头……”蓝氏正想说话呢,却看见楚娉婷飞身过来落地的一刹那,就是从蓝氏的手里把妙姐儿给抱了过去。
“什么时辰出的事儿?”楚娉婷眉心紧蹙。
“两个时辰前。”蓝氏还愣着,这话是李叔帮忙回答的。
“最佳救治时间是半个时辰之内,但是伤者送到这边来,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妙姐儿怕是凶多吉少了。”楚娉婷马上说道。
“娉婷丫头——”蓝氏此时回神,她想说什么,但是马上被楚娉婷给瞪了一眼制止了。
“不是因为她是我的妹妹,只是因为我是在尽医者本分而已!润扬,我要去医治妙姐儿,你别让他们打扰我。”楚娉婷抱着妙姐儿打算医治,见蓝氏突然娉婷一声下跪在地,便知道她想开口说什么。
“你确定你能治好她,她的手不会一辈子这样黑乎乎的吧!”蓝氏悲痛的问道。
“大多数毒蛇的头部是三角形的,颈部比较细,牙齿很长,咬人时口张得很大。毒蛇的毒腺连接毒牙,咬人时毒液通过牙齿注入人体内,被咬处有两排牙印,前端两个和其他相比,显得更深和粗。如果发这些状况,那么这条很可能就是毒蛇。如今妙姐儿就是被毒蛇所咬!所以你给我闭嘴!再不救!就算大罗神仙再世,也救治不了沈妙婷的性命!”
楚娉婷抬脚狠狠的把蓝氏踹向一边,灌注了内力喊道,如今救人心切,蓝氏还那么多废话,烦死了。
张润扬见楚娉婷生气,立即伸手一点点住了蓝氏的昏睡穴,然后凝香和沉香搀扶着她去了厢房歇着。
李叔和蓝钱叔马上下跪着给张润扬磕头,再把之前妙姐儿被毒蛇咬的经过给详细细说了一遍。
“县令大老爷,草民们还要回去采茶,今个烟娘母女拜托你了。”李叔和蓝钱叔是旺山村人对于沈家分家的事儿是一知半解,自然不清楚蓝氏和白小郎中两口子的关系,是以,他们俩才好心的这般拜托张润扬。
张润扬只是淡淡的抬手让他们起身,然后他不放心楚娉婷所谓的解蛇毒,是以,他在看见李叔和蓝钱叔驾着马车离开后,就马上回去了县衙后面,本来下午他还应该处理一些事情的,他也给推掉了,只是让捕快们去街上巡逻,再另外安排衙役们做些杂事,反正有幕僚解翼博在,张润扬觉得他不在县衙里头一日,想必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
楚娉婷在抱着沈妙婷到了花厅后,随即她把沈妙婷放在了大红撒花的祥云被褥的藤榻上。
“太太,老爷刚才点了蓝氏的昏睡穴,如今被奴婢们安置在厢房里了。”凝香禀报道。
“嗯,还是让她闭嘴比较好,你们不是要跟着我学医吗?如今正巧有这个解蛇毒的机会,你们也一并看看我怎么解吧,还要看看我用什么样的药方医治这蛇毒。”楚娉婷对凝香,沉香说道。
“是的,太太,奴婢们知道了。”凝香沉香对视一笑,马上认真的进入学习状态。
那边半道上,张润扬急匆匆的赶过来,却听见喊冤鼓咚咚咚响起。
衙役们马上禀报了他,他马上换上官服上堂,询问对方有何冤情?
原来是喻家村喻里正为他死去的侄儿击鼓鸣冤,他的侄子喻十一郎三日前病死了,他觉得侄儿喻十一郎死的蹊跷,想要请张县令仔细彻查。
接着张润扬又问了一些情况。
“草民的侄儿素来身体康健,只是半个月前从漳州买了木材回来后,许是太辛苦了,又加上天气阴寒,他不巧淋雨了,回去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中间断断续续的喝了汤药,也不见好,在三日前突然的去了,草民不明白只一个风寒怎么就要了他的性命呢,以前他发高烧三日三夜都能好起来,这一次怎的一场小小的风寒竟然会要了他的性命呢……”喻里正只得这么一个侄儿,他很是看顾,自然喻十一郎也很孝顺他,每次从漳州回来,喻十一郎都会给他送一些礼物,不管是用的,还是吃的,有时候还给喻里正孝敬银子,这次喻十一郎突然一命归西,让他好不伤心,再加上和喻十一郎的娘子胡氏发生了一点口角之争,这不他一气之下来县衙报案了。
张润扬一看这个案子,觉得还是先让县衙里的姜捕头带着几个捕快和仵作,去查验了尸体再说,于是他便这样吩咐下去了。
“张四富,武三杯,你们跟着姜捕头,带上仵作跟着喻里正走一趟喻家村吧。”
“草民多谢青天大老爷愿意审理此案。”喻里正扑通一声下跪道。
“你们快点去吧,若是去的迟了,人家尸体可就要下葬了。”张润扬皱着眉头催促道。
“是的,请老爷放心,小的们一定快去快回。”武三杯等人马上下跪着说道。
“快去吧!”张润扬让他们起身,催促他们快去。
而张润扬心中则担心楚娉婷那边给妙姐儿解蛇毒的事儿有没有搞定了?
“凝香,沉香你们听好了,毒蛇虽多,但通过它们的毒液,把它们分为四种!”楚娉婷正在给凝香沉香解释,只因为她已经悄悄地用空间灵泉涂抹在了沈妙婷的咬伤处,这会子,她倒是不急着医治了。
“第一种是血液循环毒素,如蝰蛇、腹蛇、竹叶青、五步蛇等。它造成被咬伤处迅速肿胀、发硬、流血不止,剧痛,皮肤呈紫黑色,常发生皮肤坏死……第二种……第三种……”
“太太,你继续说,奴婢们会认真听着的。”凝香沉香见楚娉婷说了一半,又马上停下来说道。
楚娉婷又继续讲道:“刚见到伤者,要替他们扎结,防止毒素向全身扩散。足背被咬伤,在小腿上结扎,如果手背被咬伤就在小手臂上结扎。用普通的绳子或者止血带都行。但是,一定要注意扎结的时间,每过一盏茶的时间要松开一会儿,否则停止血液循环,肢体就要坏死。”
“下一步要清洗伤口,用清水或者盐水冲洗就行了。如果咬伤部位已经封闭,需要用锋利的刀子挑开,用我这种自制的葫芦嘴吸吮毒素,如果时间紧急,又没有这些工具,只能用嘴吸了。但是为了防止毒素通过口腔伤口让自己中毒,吸完后,务必要用清水漱口。”楚娉婷从她的药箱里取出了一个葫芦状的吸嘴,一边给凝香沉香做示范,一边讲解道。
“解蛇毒的药草有七叶一枝花、三叶青、独叶一支箭、九头狮子草……这些你们都要背下来。”楚娉婷对凝香沉香说道。
“太太说的奴婢们都记下来了。”凝香沉香一起点点头说道。
楚娉婷方才按照她给他们讲解的步骤一步一步的给妙姐儿解除蛇毒。
张润扬进屋的时候,沈妙婷的蛇毒已经解了,她右手上的红斑紧紧的褪去了不少,手也不像猪蹄那般肿了。
“你们是谁?娘……娘……”沈妙婷一醒来瞧见几个陌生人,马上吓的哇哇大哭。
“凝香,去把她娘带过来,再派叶雀走一趟,把她们母女俩给送回沈家。她若想见我,就说我暂时不想见她。”楚娉婷交代完之后,就走到张润扬跟前,和他耳语了几句后,两人一起走去了后花园的草亭里的石凳上坐着。
蓝氏在听了凝香的解释后,顿时激动不已,她之前还当妙姐儿没的救了,如今听说了妙姐儿平安无事,只说要按照药方配了药材之后捣烂了敷在妙姐儿的伤处后,她就高兴的呜呜哭了出来。
她对沈妙婷绝对是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在养着。是以,如今沈妙婷能平安无事,她对楚娉婷十分感激,只是当她和凝香说她想当面感谢楚娉婷,凝香却说她们太太暂时不想见她,她便十分的郁闷,但是也没有法子,今时不同往日,楚娉婷如今可不是她想见就能见的闺女了。
母女俩一见面自然是抱头痛哭,凝香沉香忽然明白了楚娉婷为什么不想见蓝氏的原因了。
蓝氏母女俩被叶雀驾着马车送去了沈家,而沈家那边,蓝氏的兄长刚巧从锦园那边的回春堂医馆返回,他不放心,又绕去了沈家等着蓝氏母女回来,所幸被他给等到了。
戴氏一看妙姐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直说家里晦气,还说蓝氏这个娘当的不称职。
蓝枇杷在见到外甥女平安后,心中松了一口气,便匆匆忙忙的回去了,他说他回去还要去炒制茶叶呢。
蓝氏瞧见戴氏在自己兄长面前还训斥自己,丝毫不给自己面子,积怨的内心又忍不住了,乘着沈土根抱着妙姐儿去房子里照顾的时候,她直接和戴氏再次对骂了起来。
“你这个扫把星,我好端端的小孙女站着出去,竟然躺着回来,你这个娘当的真是好啊!当初如果不是你虐待娉婷婉婷两个丫头,我至于提出分家吗?你这个不要脸的扫把星,我一定要叫土根休了你。”戴氏如今越发的不满意蓝氏,觉得蓝氏是个灾星,祸害,她现在就是想把蓝氏给赶出去,最好吧能让沈土根休妻再取。
“祖母,你别训娘,小妹发生这样的事儿,娘她也一定很伤心的。”沈虎狼的妻子夏氏见她们婆媳俩又吵起来了,她担心自己若是袖手旁观,回头沈虎狼知晓了也许会对自己不满,毕竟那吵架的两人是他的至亲。
“要你管,你还是早点生出个儿子来傍身吧!”蓝氏闻言冷睨了一眼夏氏,非常不满她的肚子,这一年都过去了,怎的夏氏的肚子没有一点动静呢?
“……”夏氏被气的哑口无言,她好心劝说,怎的惹来一身骚。罢了,她也不管了,就让她们婆媳俩斗个你死我活吧!于是夏氏沉默着马上转身回了自己屋子里去。
“祖母,曾祖母,你们俩不要再吵了。”沈石头见自己后娘劝不住,他只得从他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劝架。
“我们吵架不吵架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快点进屋去学习,回头你三叔回来了,指不定会考校你的功课呢!”戴氏瞪了沈石头一眼,厉色训斥道。
沈石头只得闭嘴回屋去了。
这下没人劝说了,蓝氏瞧准了机会,狠狠的出手把戴氏给推到在地,蓝氏比戴氏年轻,自然力气要大一些,所以戴氏被推了个四脚朝天。
蓝氏吓了一跳,这老虔婆别被自己给弄死了吧,她马上快步走了过去,哆哆嗦嗦的蹲下腰,伸出手指颤抖着靠近戴氏的鼻孔前,心道,还好,还好,老虔婆还有气儿。
忽然蓝氏听到了脚步声,她立即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一边去把堆在墙角的辣椒掐碎了熏自己的眼睛,让眼睛不停歇的流泪,然后她开始哇哇哇的大哭起来,口中无比悲伤哭喊道:“娘……娘……娘……你怎的这般不中用了,走个路也能摔倒,呜呜……”那情景和她死了亲娘差不多,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沈土根此时已经哄着妙姐儿睡下了,这会子,他听到了外头哭喊的声音,嘭的把门关上,就急匆匆的马上跑了出来。
“我娘她咋了?咋的在地上?是不是你把我娘推倒的?”沈土根不悦的猜测道。
“那是你娘,也就是我的娘,还是妙姐儿的祖母,我怎么会去推倒她呢?虽说她待我不好,可是我真的待她很好的,你也瞧见了的,我可是一年四季给她做了不知道多少鞋袜和抹额了,相公,你可不能瞎怀疑,娘可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啊脚下打滑才会这样的,我这会子正在搀扶她起来呢。”蓝氏一边红着眼眶一边努力解释道。
沈土根马上在另外一边去搀扶着戴氏站立起来,帮她掐人中,又去端来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拿勺子喂戴氏吃了下去,戴氏这才幽幽转醒。
“土根,刚才这个贱人推倒我,你一定要把她给休了!”戴氏如今醒来了,且屁股的尾椎那边疼的钻心似的,哪里能轻饶了蓝氏,是以,她又想儿子休了蓝氏。
“相公,我真的没有推娘,娘,你不要冤枉我,明明是你自己年纪大了,脚底下不小心打滑,你才会摔跤的,我当时只是好心去搀扶你,我真的没有推你啊。”蓝氏不气不恼,还一边吧嗒吧嗒的掉眼泪,这样的蓝氏倒是让沈土根分不清到底谁在撒谎了?
戴氏没有想到蓝氏还挺能糊弄人的,自己这次子简直被她骗的团团转吗?真是要气死她了!
“就是你推的!蓝氏,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你给我滚出去!”戴氏看向蓝氏的眼神恨不得抽筋拔骨呢。
“娘……马上平郎要带着你孙媳妇回来了,这若是我贸然休妻不太好吧。”沈土根又想当孝子,又想安抚好妻子,真是夹在两人之间苦不勘言呢。
戴氏还想说什么呢,却听见隔壁邻居在说,“土根家的,你们家平郎回来了,这会子他们的马车已经在路上了。”
“啊,真的带儿媳妇回来了?平郎回来了,相公,你听见了吗?是平郎回来了!”蓝氏激动的一把扯住了沈土根的袖子,她激动的喊道。
“是啊,是啊,平郎回来了,娘,你的三孙子回来了,你还不高兴高兴?你们都别闹了,好好的迎接平郎和她新媳妇儿!”沈土根一扫刚才脸上那阴霾的表情,笑着对戴氏说道。
戴氏心中暗道,先让蓝氏得瑟几日,等三孙子和三孙媳回去了咸阳城,她再对付蓝氏就好了。戴氏脸上这才笑了出来,这变脸的速度不亚于四川的变脸绝技。
“相公,我有点害怕,我听妹妹们说你娘和你祖母很是厉害,我——”何浅薇见马车在沈家的青瓦房前停下,她就把头靠在了沈平郎的肩膀上,娇声说道。
“你怕什么,你不是还有我吗?我娘和我祖母的话,你甭去听,就是你见了我的两个嫂子,你也无需担心你自己做的不好,反正咱们住个十来天,就会回去咸阳城的。”沈平郎伸手握住了何浅薇那只漂亮白皙的小手,柔声安慰道。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沈土根已经带着戴氏,蓝氏等人出来迎接了,村民们也都来看沈平郎在咸阳城娶的娇妻。
戴氏一看何浅薇化着精致的妆容,就心中颇为不喜。
蓝氏则见自己最偏疼的小儿子对何浅薇这般小意温柔,心中有点闷闷的,好比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何浅薇给抢走了似的。
沈土根对何浅薇非常满意,因为何浅薇说话声音娇滴滴的,人也长的好看。
何浅薇容颜姣好,身段窈窕,今个她绾着出彩好看的灵蛇髻,发鬓上簪一对红珊瑚珠镶的金丝缠枝发环,上身穿湘妃色掐丝折枝玉兰锦缎交领长身袄,从膝盖起露出一截月白云纹绫缎绉裙,手腕上带着一只白玉玉镯子,那手上的玉镯质地细润,淡雅清爽,晶莹圆润,纯美无暇,让人一看就知是上好的货色。
轻盈走动间,耳朵上戴着的一对坠着流苏的金葫芦状的耳铛很是飘逸好看。额前留着一小撮青丝,在微风的吹拂下,调皮妩媚的贴在腮边,更衬托的她小脸娇俏玲珑,白皙粉嫩。
“爹,娘,祖母,大嫂,这是我的娘子何氏。”沈平郎笑盈盈的为他们双方做介绍。
“娘子,这是我爹,这是我娘,这是我祖母,这是我大嫂,我大哥,我二哥二嫂许是还在镇上,许是要到晚上才能回来,那你晚上便能见到他们了。”沈平郎对何浅薇解释道。
何浅薇马上给他们行礼请安。
“儿媳给爹娘请安!”
“孙媳给祖母请安!”
“好好好……”戴氏和蓝氏突然一致沉默,只有沈土根剃头担子一头热,他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浅薇给大嫂请安!”因为她和夏氏算同辈,她便直接自称浅薇了。
“三弟妹长的可真好看,若是二弟妹见了,肯定也会和我一样的说法,嘻嘻,你们路途劳顿,还是先进屋去说话吧。”夏氏想着三弟如今在朝中为官,自己的几个弟弟也好有所沾光,便想着和何氏交好,是以,她笑着客套的说道。
“是啊,快请进,快请进。”沈土根高兴道。
蓝氏在听到沈平郎说三儿媳何氏出自商户,顿时气的捶胸顿足,士农工商,谁不知道商排列在农后头啊!
她当场一拍桌子,恶狠狠的冲何浅薇训道:“商人之女还是自贬为妾吧,我家平郎怎能娶商户之女为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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