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一鬼二瞧了瞧张润扬,在张润扬点点头后,马上下跪着点点头,意思是他们明白了,让白娉婷放心。
虽然他们很好奇白娉婷是如何清楚南疆侯府的别院里头究竟多少人的,可是这会子见白娉婷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们也信了八分,还有两分是因为张润扬点头了。
张润扬心中猜测白娉婷能知晓南疆侯在咸阳城的别院具体多少人,肯定是因为白娉婷有随身空间相助的缘故,详情什么的,他此时也不会去问,一脸全然信任白娉婷的样子。
“娉婷,走吧。”张润扬朝着白娉婷喊道。
白娉婷点点头答应了。看了看进去的具体路径,挑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做依靠,两人就如同两只黑鹰,轻飘飘的几个纵身起落进了南疆侯的别院。
两人配合默契,随时躲避过侍卫们和暗卫的眼睛,在树杈间和屋脊间闪转腾挪身,没一会,两人来到最后面的那个二层小楼,隐身在一个高大的橡树上,透过枝桠缝隙看向二楼,只见那二楼房间门口站着两个精瘦的汉子,显然是保护南疆侯的贴身暗卫。
白娉婷看他们守卫严密,不觉思忖一番,低声附耳对张润扬低语道:“他们守卫严密,咱们不可贸然过去,待我想个法子引开他们的注意力,然后我们趁机上二楼屋顶隐匿!罢了!我再想别的法子吧!”
张润扬点点头,他相信白娉婷有法子做到。
白娉婷随即摘了几片橡树的树叶刷刷刷的飞向院内四处,还用口技惟妙惟肖的学习猫叫。
张润扬蹙眉,但是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惊喜,自己这小媳妇儿到底能会多少技能,居然还会江湖上老艺人才会的口技,真是个厉害的。
白娉婷得瑟的笑了一下,然后抬手指着那些被自己假装的猫叫声吸引开来的那些侍卫和暗卫。
“你还笑,让他们发现了可不得了。”张润扬伸出手指对着白娉婷做了一个噤声的示意。
白娉婷吐了吐舌头,然后闭上眼睛,轻声呼唤莲仙出现,然后莲仙隔空送给了白娉婷一粒隐身丸,时效为一个时辰。
“喂,快点儿吃下去。”白娉婷示意张润扬把她手中的隐身丸给吞下去。
张润扬先是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吞了下去,嗯。服用下去后,他发现自己突然消失了,但是却能看见白娉婷在笑,白娉婷呢也乘机换上了隐身衣穿上。
于是两人都隐身起来了,外人压根就瞧不见。
张润扬方才觉察出白娉婷为何让自己服用那神奇的药丸的缘故,原来可以隐身,此时他更是心中在赞叹白娉婷拥有的随身空间真是仙家宝贝,不觉对着白娉婷勾唇一笑,白娉婷也是调皮狡黠一笑,两人默契的大摇大摆的进屋,反正屋子里的人也见不着他们,于是把这些人说的话给一字不露的给听到了耳朵里了。
此时听到白娉婷表演的口技学猫叫上当的人陆续回来了,一个个嘴里骂骂咧咧的道:“他娘的,上当了。”
“父亲,你不是答应我把那个朝安郡主给弄到手吗?怎的让她嫁给别人了?”南疆侯嫡幼子秦惜兆不乐意的说道。
“那是抛绣球抢亲,那个时候你还在南疆呢,难不成我亲自去抢?那我不是明晃晃的和皇上作对吗?”南疆侯觉得秦惜兆真蠢,自己到时候若是得到了大楚的江山,自己还真是不放心把江山交给这么个蠢儿子呢。
“父亲,你怎么老是畏首畏尾的,现如今妹妹都怀了身孕,只要生下男胎,再把皇帝给弄死,还不是你挟天子以令诸侯吗?”秦惜兆很生气,如果不是那什么除夕宫宴,自己至于被人当成喜欢男色吗,自己如今成了整个大楚好男色的坏榜样了,背后不知道多少人在戳他的脊梁骨骂他不要脸呢,这一切都是那个朝安郡主害的,所以他一定要把朝安郡主给弄到手,然后霸占她的清白,让她后悔的下跪给自己舔脚趾头。
“本来是有这个把握的,但是之前王丞相和武安侯府被那般利索的处决,咱们还是要小心行事的。”南疆侯是想稳妥一点,毕竟他是想做谋权篡位的大事。
“父亲,不如让妹妹暗中给皇帝下慢性的毒药,你觉得呢?”秦惜兆又献计道。
南疆侯听了这话气的老脸发红,端起杯子连着喝了几口水,训斥道:“你以为皇上是好糊弄的,你以为皇上的太医院是吃干饭的吗?你以为朝安郡主治疗不好皇上的毒吗?”
“难道那个小贱人的医术真有那么神奇?”秦惜兆可不太相信。
“自然很神奇,听说那丫头还帮皇后亲自接生呢,要不怎么她成个亲,还要帝后亲临,就连太后对她也是很赏识的,如果能把这个丫头拉到咱们的阵营就好了。”南疆侯有点遗憾,说道。
“父亲,不如咱们寻个机会暗中逮住了那个丫头,然后我给睡了那个丫头,保管我把她驯的服服帖帖的,女人不就那样吗。”说完,秦惜兆臆想着自己得到朝安郡主的身子的那一刻高兴的一幕,只是忽然觉得自己脸颊上一疼,好似被什么大的虫子咬了似的。
秦惜兆只觉得自己疼的龇牙咧嘴的。
“你怎么了?”南疆侯皱了皱眉,刚才还神清气爽的嫡幼子怎的一会儿的功夫突然之间变成这个样子了,好像是被什么人掐了似的,只是在这里,也就他们父子俩啊,真的没有旁人啊,难道是鬼?
白娉婷憋笑憋的辛苦死了,自然是服用了隐身丸的张润扬,他听到刚才秦惜兆低俗不堪的话语后,气得不得了,于是为她伸张正义了吧,瞧瞧张润扬一会儿上前去抓他的脸颊,一会儿伸出脚去踹,去踢秦惜兆,可怜秦惜兆疼的肝儿都疼了。
“嗷嗷嗷,父亲啊,救命啊,有鬼啊!有鬼啊!救命啊!”无论秦惜兆怎么逃,他都感觉自己似被人打了一样。
白娉婷心想具体怎么谋反的事儿还没有打听到呢,于是她抬手让张润扬住手,两人站在一起,继续大大方方的偷听南疆侯父子俩说话。
“父亲,有鬼啊,真的有鬼。”秦惜兆口中还在嘀咕。“父亲,明个一早让人去道观喊一帮道士来别院抓鬼吧。”秦惜兆心中害怕,于是提建议道。
“那怎么行?万一让人发现了咱们这儿有藏匿私盐的罪证,咱们岂不是倒霉了?”南疆侯摇摇头说道。
张润扬闻言心中一想,莫非南疆侯贩卖私盐?
白娉婷心道古代的盐税很高,莫不是南疆侯靠贩卖私盐敛财,然后暗中大肆招兵买马?
“父亲,你不能总这么被动啊!按我说不如在皇上的万寿节动手?”秦惜兆揉了揉发疼的脸颊,对南疆侯说道。
“嗯,这么一想也不是不可以,罢了,咱们先从长计议吧。”南疆侯说道。
“父亲,今日娘进宫去见妹妹的时候,已经带了一包无色无味的毒药去了漪心殿。”秦惜兆见他爹还想徐徐图之,便发狠道。
“你这混账东西,怎的动手之前不和为父好好商量?万一你妹她失败,岂不是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南疆侯被这个愚蠢的儿子气得黄疸水都要翻涌而出了。
张润扬一听这两人真的在密谋谋反,还想给皇上下毒,谋害皇上,弄什么谋权篡位,这还得了?
张润扬愤怒之下一脚踹翻了凳子,就这么个动作把南疆侯父子吓的脸色发白。
“父亲,会不会真的有鬼?”秦惜兆也许是坏事儿做多了,此时竟然疑神疑鬼起来。
“来者何人?请报上名来!”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南疆侯立马抱拳恭敬道。
但是张润扬和白娉婷才不鸟他呢,继续戏刷南疆侯父子俩。
南疆侯面色虽然淡定,可心中到底还是怕死的。
而且他上过战场,杀死的人也多,是以,他不止害怕,还担心那些被自己杀死的冤魂深夜来找自己索命。
白娉婷干脆掌风一挥,屋子内所有的蜡烛的烛火全都灭了,她的嘴巴里发出可怕的呜咽声,许是口技表演的太精彩了,让南疆侯吓得毛骨悚然不说,吓的一泡尿还撒在了身上,弄的南疆侯全身臭烘烘的,总之非常的狼狈。
当然秦惜兆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一只脚还被张润扬搬的一只椅子给砸中了,吓的他面如土色,人也差点儿变成痴呆。
“来人呐,来人呐,有鬼,有鬼。”南疆侯父子俩吓的抱头鼠窜的乱喊一通。
张润扬和白娉婷见探听的差不多了,便一起出了府邸。白娉婷再给张润扬一粒显露丸,是以,张润扬不用隐身了,白娉婷自然也脱下了隐身衣。
“走吧,咱们赶快回去,这个地方不安全。”张润扬想着还是先回去张府再细说。
寻到刚才和鬼一鬼二他们分手的屋脊,鬼一看两人回来,急忙现身过来道:“主公,夫人,怎么样?没事吧?”
“这里不太安全,快撤退。”张润扬对鬼一鬼二说道。
几人再一次顺着原路回去,在路上,张润扬悄声告诉了鬼一鬼二暗中想谋权篡位的事儿,几个人悄悄地回到张府梅林阁,花厅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光在摇曳,张润扬推了虚掩的门进去,正在等待他们归来,此时还在灯下绣花的凝香和沉香闻声一下子跳了起来,待看清楚是自家郡主和姑爷回来了,凝香过来拉着白娉婷就不松手,一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嘴里连声说道:“郡主,您们可回来了,紧张死我和沉香了!之前你不让奴婢们跟着去,郡主,您快坐下歇歇,鬼一鬼二,你们也坐,你们都辛苦了,快喝杯热茶,吃点点心!”
沉香已经去倒茶水了,两个婢女很是自觉,也不问详细情况。
“明个我一早进宫去和皇上说,今个也晚了,咱们先歇着吧,鬼一鬼二,你们你快去歇着。凝香,沉香,伺候你们郡主去沐浴。”张润扬抬手拿下了黑色面巾,然后阴沉着脸色下令道。
两人都沐浴之后,到了卧室里头,终于是两个人了,白娉婷方才问道。
“润扬,你是不是还在生气秦惜兆那个混蛋的话?”
“嗯,我刚才真后悔没有弄死他。”张润扬脸色阴鸷,很显然对于刚才偷听到的南疆侯父子暗中蓄意谋反的事儿,心中十分不快。或者还夹杂了一点儿私人恩怨,毕竟娘子还被那个混账东西说了一些意淫的话,简直气死他了。
“别想了,咱们早点歇息吧,你明个还要进宫呢。”白娉婷笑着安抚道。
张润扬只得脱了衣服睡觉了,今晚他也没那个兴趣和白娉婷行那鱼水之欢,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白娉婷则等他熟睡之后进入随身空间。
“主人,那个南疆侯的嫡幼子实在太过分,不如咱们去那个别院放一群灵马蜂蛰的他满头包怎么样?”莲仙此时气得也不轻,笑眯眯的对白娉婷说着自己的主意。
“你这主意是不错,那你马上去一趟南疆侯的别院放一群马蜂去蛰他们父子个满头包,也好消我这心口之怨气。”白娉婷觉得一下子把他们弄死了太便宜了他们,还不如慢慢的折磨这对十恶不赦的奸臣父子。
说完这话,白娉婷在随身空间的温泉里泡了一会儿,松了松筋骨才出了随身空间。
“娉婷……”忽然张润扬睁开眼看着白娉婷突然出现,激动道。
“你……你没有睡着吗?”白娉婷很是诧异,刚才她还以为张润扬睡着了呢。
“是的,我只是起来如厕,看我身边被褥上冰凉,就晓得你离开好一会儿,定是去那世外桃源了。”张润扬猜测道,然后他一边说一边把她给拥入怀里。
“张润扬,你做什么?”白娉婷很不习惯他大半夜的又来亲她了,白皙的俏脸上此时被张润扬吻的湿润润的一片,吻着吻着弄的两人都来了那啥兴致。
于是两人奋战了一宿后,在凌晨要了热水,可把白娉婷羞死了,始终觉得张润扬精力旺盛。
次日一早,白娉婷起了个早,梳洗一番后,她身穿一袭鹅黄色拖地锦纱裙,皓腕上缠绕着雪白的素绫。
她让凝香给她扎了三条小辫子绕成弯月状,辫子尾部系上鹅黄色缎带,其他头发披散下来,掠过耳际,慵懒的微微打着小卷儿,更衬托的她精致妩媚,气韵出尘,最后在脸上抹了珍珠羊乳霜呵护雪嫩肌肤才算完。
“少奶奶,是不是要喝一杯杏仁羊乳茶?”黑樱笑着问道。
“没错。”白娉婷优雅的接过杏仁羊乳茶,然后她开口问道:“刘婆子和蒋婆子现在何处?”
“昨个花了银子请了郎中,说是伤势过重,要在床上躺两三个月才能下得床来。”黑樱禀报道。
“你们少爷怎么个说法?”白娉婷喝完杏仁羊乳茶,又问道。
“娉婷,你想知道我的做法,何必去问黑樱?”恰巧此时在外头晨练武功的张润扬着背部,大汗淋漓的走了进来。
“润扬,你晨练结束了,累吗?”白娉婷笑着问道,然后主动从婢女粉樱的手里接过汗巾蘸了温热的水去帮张润扬擦汗。
“不累,坚持了也就这样,习惯了就好。”张润扬点点头说道。“我决定发卖了他们。就这样!”
“嗯,那便这样吧,以儆效尤也好!”她笑道。
“娘子,你今个打扮可真漂亮,能让我亲一下。”张润扬挥挥手让一干丫鬟婆子告退先。
“不许!进宫办正事要紧。”白娉婷说道。
“那我为什么感觉我的小媳妇儿昨个晚上还干了坏事呢?”张润扬忽然坏坏的笑道。
“啊?你难不成派人监视那边了?”白娉婷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有点不可置信。
“嗯哼。”张润扬嗯哼两声似乎显示他此时知道了什么。
“那好吧,我告诉你,昨个半夜一大群灵马蜂袭击了南疆侯的别院。”白娉婷见他这个跩样,便知道这事儿肯定是隐瞒不住的,于是她干脆巴拉巴拉的说出来了。
“真的?”张润扬闻言诧异,诧异过后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大赞娘子英明。
“这还英明?你不觉得我这是手段有点儿卑劣了吗?”白娉婷讪笑道。
“这有什么,南疆侯犯下的罪过比你这灵马蜂袭击来的还要多,还要情节恶劣,所以我的娉婷很善良,我喜欢。”张润扬对自己的小媳妇儿的所作所为可是非常的满意。
“话说你刚才是真的知道,还是你用话诈我?”白娉婷好奇道。
“自然是暗中有派人监督南疆侯别院那边的动静的,我手里不仅仅有鬼一和鬼二。还有鬼三和鬼四呢。”张润扬说道,表情很严肃的样子,倒是让白娉婷听了觉得出乎意料了。
“你怎么会培养这么多暗势力的?皇上知道吗?”白娉婷担心道。
“皇上知晓的,他信任我,这是皇家暗卫里的一小部分,但是直接归我管辖。总计三十余人,但是绝对可以以一敌百。”张润扬和白娉婷坦白道。
“这么说,皇上是非常信任你的?”白娉婷很难想象两人做为生死之交的那种深情。
“当然,你看我身上的那些伤,就足够证明我和他的交情,娉婷,有生之年,我都希望保护大楚的百姓安康,过着幸福的小日子,你明白吗?万一哪天国家还需要我,我肯定还是要去上战场的。”张润扬蹙眉,伸手抱了抱白娉婷,优美的薄唇贴着白娉婷的耳朵,说道。
“你若是战场,我就跟着你去当军医。咱们说好了可是要夫唱妇随的。”白娉婷并没有退缩的意思。
“好的,我明白的。希望南疆侯的事儿能尽快解决,对了,这几日,你出门的时候尽量多带一些侍卫保护,你知道的,那个秦惜兆恐怕对你还不死心呢。”张润扬细心叮咛她道。
“好的,你的心思我明白的。我不会放松戒备的。”白娉婷心道南疆侯父子这样的人渣,她还没有放在眼底呢。但是她瞧着张润扬这么关心自己,她也不好不答应,为了让他放心,自己也只能多带一些侍卫了。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会儿,直到林悠然派人过来催促到了用早膳的时候,两人才十指相扣的一块儿去了膳食厅。
白娉婷觉得林悠然这个婆婆对自己好的没话说,一点也没有想让自己晨昏定省请安的意思。
早膳很是丰盛,有水晶烧麦,虾仁小饺,紫薯馄饨,奶酪茶糕,碧丝春卷,胭脂米粥,杏仁粥,燕窝粥……
还有配合着胭脂米粥吃的小酱瓜条,咸菜丝,咸鸭蛋,许是农家出身,这些都是白娉婷爱吃的早膳必点的配菜。
“娉婷,昨个我听说你去了归伯侯府去瞧那老太太的病症,那老太太得了什么病症啊?”林悠然在用了早膳,在张润扬去衙门后,她好奇的问白娉婷。
“老太太的肠子上长了一个瘤,必须把长了瘤的那一截肠子给开掉,否则这瘤越越大,会妨碍老太太的进食,更严重的说,也可能会危急老太太的性命,只是这是个有风险的手术,我没有贸然行动,我只是希望琉璃郡主能做通她的相公和公公的思想工作,让老太太接受手术,不然再过一个月老太太那肠子上的瘤长的更大,更难开,是以,我此时也发愁,都日上三竿了,他们归伯侯府也不派人来请我去开刀,我还真是担心。”白娉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一遍。
“你不必着急,生死有命,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吧,咱们可都是外人。”林悠然淡淡道。
“娘,我听说白鹿书院来人让你尽快回去授学,是真的吗?”白娉婷关心道。
“是的,我正想和你,还有润扬说呢,本来想今晚就说的,可你既然已经问我了,我就给你说吧,是的,接替我的夫子生了恶疾,恐命不久矣。”林悠然坦白道,前几日她是接到了书院那边让人捎带来的书信。
“那你几时启程?”白娉婷急切的问道。
“那边教书画的夫子一人兼了好几个班,所以我估摸着三五天之内一定要离开咸阳去白鹿书院的。”林悠然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白娉婷知晓。
“家里的管家权,我交给你了,若是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姜嬷嬷,她跟随了我一段时间,也算是个细心之人。”她又说道。
“好的。”白娉婷也不推辞答应了。
心道张府现在人口简单也没有什么闹心事儿,再说有这么多人帮衬着,估计管家也不会太难的。
归伯侯府。
清晨,琉璃郡主对相公裴锦澜说道:“你们如果决定不让娉婷帮老太太割掉一截子肠子,回头若是老太太痛起来更厉害了,我们岂不是不孝?”
琉璃郡主是很相信白娉婷的医术的,但是架不住一堆人都不相信人被割掉肠子还能存活啊。
“琉璃,我知晓你希望老太太长命百岁。可是我裴锦澜就这么一个祖母,我不能拿老太太的命去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裴锦澜闻言脸色阴沉道,忽然伸手捏住琉璃郡主那精致的下巴,愤怒的眼神盯着她瞧。
“我……我明白的,那相公你……你赶快放下你的手啊。”琉璃郡主恐惧的眼神盯着裴锦澜看。
“哼!”裴锦澜面色冷凝,见她答应,适才松手,然后冷哼了一声,往侍妾的房间里走去了。
琉璃郡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但是却什么也不能说,外人以为她嫁给了归伯侯世子,她当上了世子妃后,生活幸福,日子美满,其实不然,什么君子如玉,掷果盈车,其实不过是外人乱传的话而已,这个归伯侯世子裴锦澜和她的婚事根本就是归伯侯老太太在做主,归伯侯世子裴锦澜可是一点也不想娶她为妻的,其实他喜欢的一直都是他母系那方的表妹孔黛兰,只是孔黛兰家家道中落,父母病死,她成了孤女,像归伯侯府的大家族怎么可能让世子妃是一个孤女身份的孔黛兰来当,是以,青梅竹马的一对,就被拆散掉了,琉璃郡主倒霉变成了横刀夺爱的小三。
若是琉璃郡主早就知道裴锦澜和孔黛雪情意绵绵,她说什么也不会嫁来归伯侯府的。
琉璃郡主哭泣了好一会儿,才让贴身伺候的芍药进来梳洗。
“世子妃,你咋又哭了?是不是世子他又训斥你了?”芍药是琉璃郡主的陪嫁丫鬟,自然是关心琉璃郡主的,是以,她关切的问道。
“他对我很好,是我自己想不透彻。”琉璃郡主心下叹了口气。
芍药她们岂会知晓她的新婚之日是在泪水之中度过的,其实她和裴锦澜同床共枕,连元帕上的处子之血也是裴锦澜割破他自己手指上弄出来的血糊弄整个归伯侯府的人的。
是的,如今她还是清清白白的处子之身,天天都在守活寡,即使裴锦澜和她同床共枕,也绝对不会碰她。
而她却在裴锦澜强烈要求之下,咬牙答应了让他纳了孔黛兰为妾室。
琉璃郡主也曾经回宁安侯府和母亲说起此事,但是母亲和祖母都劝说她,你是嫡妻,那是要和裴锦澜过一辈子的,而且裴锦澜只是依着姨母的情分,纳了个表妹为妾,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楚的爷们,谁不是妻妾成群的,就是你爹宁安侯,不也有好几个妾室吗?
回头等孩子生了,还不是要把妾室生的孩子抱到你的跟前抚养,你终究是嫡妻,是嫡母,那些个妾室通房谁也越不过你去。
“世子妃,你过的一点也不开心啊,我们都知晓的,你和世子爷根本就是在做戏给老太太他们看,别的院子肯定不知道咱们院里夜晚根本没有用水这个事情。”芍药看着琉璃郡主的花容月貌,为她守活寡感到了不公平。
“芍药,你给我闭嘴!”琉璃郡主闻言羞愤的呵斥道。
“世子妃,你每次回娘家都是言笑晏晏的,其实奴婢知道你心中很苦,若是你有朝安郡主一半的魄力,岂会落到今日这样的处境,你们同样是郡主,为什么你不能活的和她一样精彩呢,或者郡主可以和朝安郡主好好的谈一谈,奴婢也只是浅显之见,说的不好,还请世子妃恕罪。”芍药见琉璃郡主震怒,她慌忙朝着琉璃郡主下跪道,然后倔强的昂起脖子对琉璃郡主说道。
“我们是自小长大的情分,我如何能责怪你,我知晓你是为我,一心一意的为我好,别人都可能对我不好,只有你才会对我好,我懂,我一直都清楚,芍药,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东跨院的孔姨娘如此得宠,回头若是生下子嗣,即使她的孩子会养在身为嫡母的我跟前,但是她一定会被提升为贵妾的。”琉璃郡主担心孔黛兰那个良妾的身份。
“世子妃,你不能老是守活寡啊,你看世子爷对你的态度人前还行,人后连陌生人都不如,你难道不应该争取,不应该打扮的更漂亮去争取世子爷的宠爱吗?好吧,宠爱不说,那总要有个嫡子傍身吧,若是没有嫡子,你这下半辈子可怎么办?”芍药也是因为心疼琉璃郡主,才敢大胆的对琉璃郡主说这番心里话。
“我明白了,你现在先帮我收拾一下,我还要去老太太跟前伺疾呢。”琉璃郡主蹙眉说道。
“对了,赶快起来吧!哦,不要给我打扮的太花俏太漂亮,要素雅端庄,毕竟老太太生病呢。”她马上嘱咐芍药说道。
“你放心吧,奴婢省得。”芍药点点头,然后起身福礼说道。
嵩寿堂。
米氏看着低眉顺眼伺候老太太喝药汤的琉璃郡主,怎么看怎么不满意,如果自己儿子娶了朝安郡主就好了,那朝安郡主的十里红妆可真是羡煞人啊,这个琉璃郡主和儿子的关系也不太好,到现在肚子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米氏根本不知道琉璃郡主此时还是处子之身。
“我不要喝这药汤,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老太太刚才还好好的,此时她又疼的去捶床板了,咚咚咚的敲得手也疼。
周围伺候的丫鬟婆子忙上前去搀扶,阻止老太太自残的举动。
琉璃郡主叹了口气把未喝完的药汤命人端了出去,然后和米氏一道走到了外头廊檐下。
“娘,老太太这样,是不是去喊朝安郡主过来做那手术啊?”琉璃郡主也是心疼老太太这般疼,才大着胆子和婆婆米氏提了这个建议。
“你忘记昨个你公公和你相公对咱们说的话了吗?老太太若是肠子被割掉一截,她焉能活命!你这心肠怎的那么恶毒?到底是不是我裴家的儿媳妇啊!”米氏气得破口大骂。
“娘,你听我说啊,娉婷对医治疑难杂症很有一手的,你就听我一次吧,你看老太太这么疼——”琉璃郡主第一次看见米氏这么失控,在琉璃郡主的印象里,她这婆婆可是很优雅的。
忽然啪的一个巴掌打在了琉璃郡主那妆容精致的俏脸上。
“混账东西,这是老太太,不是一头猪,不是一头羊,能被割掉肠子吗?你这脑子是不是被稻草塞满了啊?”米氏愤怒的指责琉璃郡主是多么的不孝顺。
琉璃郡主没有想到婆婆米氏会在这么多下人面前给自己打这么一巴掌。
她此时也瞧见了孔姨娘似笑非笑的嘲讽笑容。
“芍药,我们走,我们回府去!”琉璃郡主从新婚之日开始,忍耐了很久,此时被婆婆的一巴掌顿时打出了平日里的傲气,她过的有多不好,都忍耐着,人前笑盈盈,人后伤心泪。
“走什么走?你是我裴家妇,怎能在婆母不赞成的时候回去娘家?”这个时候,却见裴锦澜冷着一张俊脸,背着手走了过来,盯着琉璃郡主训斥道。
“锦哥儿说的话,你听不懂吗?”米氏也有点后悔了,毕竟宁安侯府不是那种走下坡路的世家?她此时可不能让琉璃郡主回去。
孔姨娘见状,马上上前去搀扶米氏,对于米氏,也还是她孔姨娘的姨母呢,两人的关系自然非同寻常。
琉璃郡主闻言冷笑一声,抬手揉了揉被打肿的左脸颊,对米氏说道:“娘,你和世子爷说的话,我都懂,罢了,我不回娘家了,我回我屋子里去了,老太太这儿,人也多,最不济还有孔姨娘呢。”
然后琉璃郡主第一次趾高气昂的带着婢女芍药和秀菊离开了老太太的嵩寿堂。
“哎呦呦,疼死我了,你们都是死人吗?怎么不去帮我请郎中啊!哎呦呦,疼死老婆子了,你们是不是希望我去世啊?”老太太因为身子疼痛,又在发怨气,骂人了。
米氏闻言皱了皱眉,对裴锦澜说道:“快点儿再去多请几个年纪大又有经验的郎中来瞧瞧你祖母这疾病吧,若是你祖母今年不行了,你妹妹的亲事可得延后再办了,可烦死了。”
“嗯,我知道了。对了,娘,琉璃终究是郡主,你刚才那样在下人面前与她为难,是不是不太妥当啊?”虽然裴锦澜不喜欢琉璃郡主,可是他也得给她嫡妻的体面吧。
“再怎么尊贵的身份,到了我裴家,做我裴家的儿媳妇,那她就该自觉一点!什么事儿该说?什么事儿不该说?可她倒好,还想让朝安郡主过来给你祖母她老人家割掉肠子,你瞧瞧她那是什么黑心肝啊!”米氏是越发的对琉璃郡主不满意了。
裴锦澜点点头,然后眼神示意孔姨娘对米氏安抚,他则转身出门去外头请郎中去了。
他是知晓的,米氏那边只有孔姨娘能安抚的好。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琉璃郡主不由得潸然泪下,等她擦干眼泪后,她终于做了个决定,她提笔写了一封信,让自己的心腹丫头芍药派人把自己的信送去了第一医馆。
傍晚的时候,白娉婷收到了琉璃郡主派人送来的求救信。
“混账东西!”白娉婷气得拍案而起。
“郡主,出了什么事儿,竟然让你这般生气?”这是白娉婷和张润扬成亲后第一回这么生气。
“琉璃郡主想要我帮忙助她和离。”白娉婷对凝香说道。
“什么?琉璃郡主想要和离?为什么啊?不是世人传言归伯侯府世子爷裴锦澜芝兰玉树,俊雅风姿,如果上街会有掷果盈车的盛况,遇到这么俊美的男人,她还会感觉不幸福吗?”凝香一边给白娉婷剥石榴,一边笑着问道。
“是真的,我没有必要骗你,只是她这要求,我还真难办到,她怎么说都是侯门贵女,若是想要和离,真是太难了,哎,琉璃郡主这坏丫头啊给我出难题了。她真当我是万能的机器猫了。”白娉婷把琉璃郡主给她的书信折叠好收拾好了,感叹道。
“娉婷啊,什么是机器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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