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地小便是件很没有公德心的事情,所以”李策话音落下,郭破直接开枪。
刘公子那话儿就被轰得稀巴烂。
没收作案工具。
这是李策对他随处小便的惩罚。
这跟他侮辱天青是两回事,得分开算。
刘公子嗷嗷惨叫,凄厉如案板上翻滚的猪,很快晕厥过去。
“余馆主,怎么当人师父的,还不把叫人把刘公子送医院没看到流那么多血么,会死的。”
李策看着余化龙。
余化龙,“”他脸色煞白,连忙吩咐人把刘天赐送去医院。
李策白了郭破一眼。
“小郭,你这枪法忒差了吧,离小高差远了。”
同样是没收工具,人高小太爷能做到轰得稀巴烂的同时,又不会留太多血。
哪像郭破整的这么血腥残暴。
一点都没有美感。
郭破很是无辜。
“先生,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用这玩意儿。”
他跟李策一样,天生反感热武器。
平时练得少,枪法自然不能跟高长恭比。
“罢了,罢了,倒是可怜刘公子了,瞧给人家疼得。”
李策叹了口气,又看着余化龙。
“余馆主,还有最后一件事。”
“我不喜欢神武盟,所以凡是我在的地方,都不应该有神武盟。”
“我同样给你们神武盟三天,解散所有武馆,所有神武盟成员,全数滚出渝州,若不然,我鸡犬不留。”
余化龙闻言,脸色又开始发白。
“阁下此事此事我可做不了主。”
“您您一句话,就要把神武盟赶出渝州,就不怕得罪我们沈盟主”
李策没有说话。
郭破冷冷道“沈天君算什么狗东西,也配让我家先生放在眼里”
“沈天君若敢来渝州,那是再好不过。
我早就想跟他比划比划,到底谁杀谁如杀鸡。”
余化龙深吸了口气道“行,阁下这番话,我会原封不动,转告沈盟主。”
他很确信,以沈盟主的脾性,哪可能因为别人一句话,就放弃在渝州经营数年的偌大基业。
铁定会亲临渝州坐镇。
沈盟主一来,这俩小子,可就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小郭,走吧。”
李策不再多言,带着郭破便走。
回酒店的路上。
郭破问李策“先生,沈天君这鸟人,会不会来渝州”
“十有八九会来。”
“这厮大概什么实力”
“十年前就是一品先天,现在怕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勉强算个九品天人。”
“比我强。”
“沈天君也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比你多修行了三十多年,你只是略不如他,不必妄自菲薄。
同龄人中,你早就独占鳌头。
将来我的衣钵,还得你来继承。”
李策浅笑。
看着郭破的眼神,充满慈爱。
七大亲卫,他最喜欢就是这小子。
像他。
“那先生您像我这么大时,是什么境界”
郭破好奇道。
他是李策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却也不清楚先生的武道已经走到哪一步。
站在昆仑山下,又怎看得清这莽昆仑的全貌
“五年前啊大概一品天人吧。”
郭破,“”他就不该问。
这也忒打击人了。
他今年二十岁,一品先天,在同龄人中独占鳌头。
先生像他这么大时,却是一品天人,领先他足足九个品级。
什么概念
他是天才。
先生是怪物。
回到下榻酒店。
吃了晚饭,李策吩咐燕南天,去查查叶天青父母、还有遗孀遗孤,现在何处。
半小时后,燕南天又来参见,却是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直说。”
李策点了一根粗烟草,站在第六十七层楼的落地窗前,遥望渝州万家灯火。
“少帅刚查了出来天青副帅的父母已经死了,葬在塔山墓园”“死了”
李策眉头紧蹙。
他记得叶天青是家中独子。
叶天青父母,顶天也就六十岁吧。
这个医学发达的时代,六十岁并不算太老,怎么就都死了
难道是中年丧子,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郁郁而终
若是这样,他李天策可是又添上一笔罪孽。
“那天青女儿呢”
他清楚记得,莽苍山之战前,叶天青女儿刚出生,名字还是李策给取的,叫灵儿。
这么算来,叶灵儿现在大概五岁。
“少帅,在在渝州一家孤儿院。”
“孤儿院
”
李策又皱起眉头。
怎么会在孤儿院
即使天青父母都故去,叶灵儿母亲也在的。
天策府可是每个月按时汇过来二十万,又怎可能养不起一个孩子
他察觉到,此事有猫腻。
给燕南天一天时间,让他去彻查。
第二天,李策起了个大早,打算先去孤儿院,把叶灵儿接走。
先不论叶灵儿为何会在孤儿院,其中有何猫腻。
他又怎忍心让天青遗孤流落在外受苦
一个多小时后,李策和郭破两人到了位于郊区的北海孤儿院。
李策下车卓立,打量着这家孤儿院。
楼房破败,墙面斑驳。
眉头又皱在一起。
环境太差。
说是孤儿院,倒更像贫民窟。
叶天青可是荣获大紫金勋章的传奇将领,御封一等镇北公,天策军副帅,他的遗孤,就生活在这种地方
叶天青战死时是大校衔。
死后又追封为少将。
军部一次性发了八百万抚恤金。
后面天策军每个月都会汇二十万到叶天青遗孀的账户。
一年就是两百四十万。
五年便是一千两百万。
加起来两千万巨款,跑到哪儿去了
李策心中疑惑更甚。
踏入院中,便看到许多小孩。
李策扫视一周,目光定格在一颗大榕树下。
一个小女孩孤孤单单蹲在那里。
拿着根树杈逗着蚂蚁。
小女孩身上脏兮兮的,生的却是粉雕玉琢。
就是她了。
天青留在世上唯一血脉。
李策看着她,依稀找到了天青的影子。
走了过去,挤出一个笑容,尽量让自己显得亲和。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儿抬起头,也不怕生。
“我叫灵儿。
叔叔你呢,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策。
叔叔有个好友,他叫叶天青,你听过这个名字么”
“我知道的,他是灵儿爸爸。”
叶灵儿笑笑。
“只是灵儿从来没有见过他。
爷爷和奶奶还在时,告诉过灵儿,说爸爸是个大英雄,叔叔,我爸爸真的是大英雄吗”
“当然。”
李策郑重点头“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那爸爸为什么从来都不来看灵儿呢,是不是因为灵儿不乖”
李策不知该再说什么。
言语就是这么苍白无力。
小姑娘眼眶有些泛红“叔叔,灵儿真的好想爸爸。
爷爷奶奶还在时,告诉灵儿,说爸爸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好久好久才能回来。”
“灵儿就一直等一直等,越等越害怕灵儿怕自己都长大了,爸爸都还没回来。
那灵儿就不能像别的小朋友一样,骑在爸爸的脖子上啦。”
“叔叔,我爸爸是不是像爷爷和奶奶一样,已经死了”
五岁的小女孩对死亡没有清晰概念。
但经历过爷爷和奶奶的去世,还是明白了些。
死就是不能动、不能说话。
李策沉默良久、喟然一叹。
“灵儿,爸爸确实死了。”
小姑娘眼泪开始落下。
一滴,两滴。
李策将她抱在怀中。
她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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