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兄弟,那就是没有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永远的两肋插刀、肝胆相照。
王富华被禁锢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还能想着替我出头,这便是岁月积淀下来的情谊。
“老罗,我知道,你本事大,研究研究,把我们俩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带走吧,我实在过够了!”王富华可怜兮兮地说道。
鉴于有了老马的经验,我百分百确定,王富华同样也是被禁锢于此。便一笑道:“解禁老马,是因为有苍颜在身边给我破解禁锢咒文,现在她不在身边,我也只能一试。”
王富华看见了希望的火花,连连点头道:“太好了,只要能出去,怎么着都行。这些年,过着囚徒是的日子,我一直都在扪心自问,落到这个下场,是不是老天爷惩罚我啊!”
“惩罚你?惩罚你什么?”我笑道:“惩罚你太帅?还是惩罚你取了个好媳妇?”
默然儿嫣然一笑道:“罗大哥又说笑了,当然,你说的是实话,王富华这家伙,一无是处,除了娶了一个好媳妇。”
众人一阵哄笑,王富华咧嘴道:“当然了,我承认这是实话,可是,这不能是老天爷惩罚我的理由吧?要是因为取了漂亮媳妇就被禁锢,那老罗岂不是该入十八层地狱了!我琢磨着,老天爷要惩罚我,无非有一点,那就是我那些年太痴迷祥飙毒术了。”
据我所知,祥飙是传说中的人物,此人是蚩尤部落的军师,善用毒瘴,乃是用毒鼻祖。
不过,传言祥飙这人有些偏执,甚至疯狂,为了练毒,甚至肯用自己的眼珠做药引子。他曾经为了炼制一种叫做“红纛(dào)”的毒物,竟然连续杀了十八个婴儿取心血做汤……
“喂喂,我说老王,你的眼球不会也是假眼吧,你不会也杀了十八个婴儿吧!那也可够缺德的,别怪我和你翻脸……”我忍不住问道。
王富华连忙否认道:“你想哪去了,我是那种人吗?不过,我确实为了练毒干了许多不该干的事,比如,我曾经在四姑娘山砍过一颗大毒棘,那毒棘有五千多岁,极有可能是人间最后一个毒棘了,现在想想有点可惜……我还为了取毒,杀过一条正在蜕皮进阶的白皮王蛇,三只妖化的毒鲉,以及一只已经入修的灵芝娃子……”
自古都是这样,人一旦入迷某种行当,就会干出许许多多自己都绝非难以置信的事。从老马的事上举一反三,我明白了,王富华此劫犯得是酒色财气、贪嗔痴怨和独懒馋滑中的痴字难。
“怎么样,罗大哥,您能解吗?富华他不会真是因为这些事受到惩罚了吧!”默然儿小心问道。
我点点头,看了看四周道:“我尽量吧,毕竟解禁咒,需要找到封印。我曾经尝试过,这个封印的气场很熹微,不好捕捉。”
禁咒封印的选择,也有风水可寻。
一方水土,能压的住这一片的地方叫做山斗或者水眼,这里无水,所以要找山斗。何为山斗?泰山、北斗合称,形容极其重要,也就是一座山的轴心之所在。
我用阳间的阴阳风水术左右看了看,这两座黑石山都很怪异,本该是山斗的位置,竟然是隆起的岩石,这根本不合人间的风水常识。
“罗大哥,你说会不会是这种情况?这阳修和冥修的气脉正好相反,那阳间的阴阳风水点位和冥间的阴阳风水点位会不会和人体一样,也是相反的?”默然儿脑瓜奇迹聪明,我不过是几句话,她便明白了我的意思,而且,这句话十分关键。
如果说,人鬼的身体是个小气场,那自然界乃至阴阳界,则是一个大气场,小气场都是相反的,那大气场是相反的也是情理之中。
“聪明啊,丫头片子!”我朝王富华一笑道:“你小子上辈子是不是尽给寡妇挑水做好事了,否则怎么会娶这么个聪明媳妇啊!”
王富华一笑,反唇相讥道:“是,我是尽给寡妇挑水了,可是卜爷,按照您的理论,您娶了苍大小姐,还曾有碧瑶、小姝这样的红颜知己相伴,你说你上辈子是不是尽给寡妇暖床了?否则不做这样的好人好事,你哪来的这样的福分啊!”
靠,他倒是会举一反三。
我白了他一眼,重新开始测算。
这山势层叠深远,秀丽森然,黑雾云气,郁郁霭霭。左侧山势高峙耸拔,端正尊贵,如屏、如帐、如覆钟、如华盖等。右侧则是一峰挂笏,状如华盖。两山相比较,左侧气势更胜一筹。其中山峦中央成中间高、两侧低的多座山峰,平面形成月牙式向穴位拱抱,好似太师椅座。
“有了!跟我来!”我领着二人径直上了黑山平台,果然,和老马所在的黑石崖一样,上有一方正的石座,虽然我还是不认识上面的咒文,但是和老马那块石碑上的字符查不了多少。
“龟儿子的,就是这玩意压着我?”王富华大大咧咧就要上前。
“等一下!”我断然将其喝住。
老马的禁锢咒就有火怨狄守着,我就是用脚后跟想,王富华的禁锢咒也必然有异物守护者!
我让所有人站定,指尖运气,隔空一点。
啪的一声,一抹气流打在了石座上。
就听见呜呜呜几声怪响,石座下面的黑沙里卷起了一股小小的龙卷风。这风转啊转,最后飘然坐在了石座上,变成了一个类似于老鸹一样的鸟,只不过,这家伙有大鹅个头,长着乌黑的冠子,远比乌鸦大得多。
“哇咧,什么玩意?这么大个的老鸹?”王富华惊讶道。
大鸟拍了拍翅膀,死死盯着我们,嘴巴一张,发出一声声怪异的叫声,异常凄厉。这叫声很拟人化,像是一个小女孩在喊着“哥哥”的名字。
我看着这鸟,思忖了片刻解释道:“这鸟应该叫做东方鬼鸮,也叫作‘泪痴鸹’,阳间也有,孩子都管他叫“王刚哥”,据说是由一个女人死后所化。传说这姑娘痴迷一个并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叫做王刚,她从一个十八岁的少女一直等到八十岁。直到这男人老去病逝的晚上,这女人才彻底失望了,悲愤交加之际,一个人上了山,凄厉地喊着王刚哥的名字一直到死去,最后因痴念化成了一只黑鸟……”
“咦,好肉麻的故事啊!”王富华浮夸地颤了颤身体,抱怨道:“合着就是它和这石头困住了我呗?我虽然痴,但也不傻啊,到底是谁把我关在这,还用这么个鸟埋汰我啊!太可恶了,等我找到这个人,非揍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痴迷的人,自己认为自己是在坚持,可是在别人的眼里,这就是傻。从这点来看,王富华和故事里的女人都是一类人。
“王刚哥……”这大鸟瞪着王富华又叫了一声,声音悲戚。王富华突然着了迷一般,诡异一笑,朝着大鸟走了过去,口中嘀嘀咕咕喊着:“我来了,我来了……”
“罗大哥,快……”默然儿吃了一惊,赶紧叫我。
我淡定道:“别怕,没事,古书上说,泪痴鸹’有个特点,就是在它叫的时候,谁也不能和它对视,否则,对视的人就会进入一种男女久别重逢的欢愉幻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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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我纵身上前,在王富华的脑门轻点一下,低声道:“老王,你别看它,径直过去,大声告诉它,王刚哥死了,过去的王富华也死了,没有什么毒王,也没有什么祥飙毒术。”
王富华一颤,醒了过来,有些犹豫地看着我道:“好厉害的老鸹啊,老罗,这……这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