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勒也握住了霍绍恒的手，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笑着说：“既然我们合作，那商量一下，怎么把这父女俩弄出去吧。”
本来就靠洛勒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有些困难的，再加上他真正想要的是秦瑶光。
而且他面对的不是一般人，而是有整个国家做后盾的何承坚，还有何之初。
霍绍恒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点头说：“我也是觉得光靠我们国家的力量，有些难。你想想，何承坚跟秦瑶光可是有杀妻之仇，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是啊……”洛勒感慨起来。
那场对全世界的庭审他也是全程观看了的，后来的发展真是峰回路转，那番骚操作真是让人目眩神迷。
“我就纳闷了，那个顾念之最后拿出来的监控视频是怎么弄出来的？”洛勒拍着自己的额头瘫坐到沙发上，不再端着架子了，“秦瑶光的那个秘密实验室，连我都找不到具体地址。”
霍绍恒耸了耸肩，“可能是何家父子帮她的吧，毕竟是为何承坚去世的妻子打官司，何家的能量，不用我说了吧？”
霍绍恒这一番虚虚实实，连洛勒都被唬住了，而且何承坚这个人确实名声在外，一般人不敢跟他硬杠。
“原来是这样。”洛勒眯起一双蓝色眼眸，“那彼得先生想怎么做？”
霍绍恒做出思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迟疑着说：“我们两家合作，得看洛勒先生能拿出什么诚意。”
洛勒也装模作样想了一下，说：“要不这样吧，让秦霸业先藏到你们苏联大使馆。你知道的，大使馆等同国家领土，只要他进了大使馆，华夏帝国就拿他没办法。就算何承坚是一国元首都不行。”
这话正中霍绍恒下怀，但他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反而为难起来，说：“……可是这样，万一走漏风声，会影响我们国家和华夏的外交关系。”
“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国家跟华夏的外交关系一向很好。”
洛勒笑眯眯地说：“是吗？这我不清楚。”
心里其实在说，当然知道，所以才要你们把秦霸业藏起来。
如果华夏帝国没有发现，自然皆大欢喜。
如果发现了，外交关系被破坏的也是华夏和苏联，跟美国没有关系。
美国依然是清清白白一朵盛世白莲花。
霍绍恒沉下脸，“洛勒先生，您这样可不地道？您见过只享受权利，不履行义务的合作吗？”
洛勒见霍绍恒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尴尬，哈哈一笑，说：“好说好说，当然不会只让你承担风险。这样，秦霸业就由你们苏联大使馆收容，我让美国大使馆收容秦瑶光，怎么样？这样没有只享受权利，不履行义务吧？”
“是吗？那不如由我们苏联大使馆收容秦瑶光，你们美国大使馆收容秦霸业，这样不是更好？”霍绍恒淡笑着用手轻叩面前的咖啡桌，“而且您还得靠我们把秦瑶光弄出来，总不好转第二道手。——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吧。”
“你——！”洛勒见霍绍恒丝毫不肯吃亏，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霍绍恒也没说错。
洛勒没有办法弄秦瑶光出来。
他相信，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从何承坚手下把秦瑶光弄出来，只有苏联克格勃。
所以霍绍恒提出的建议，他根本无法反驳。
可他还是不甘心，说：“你就这么笃定，一定是你能弄出来？那万一要是我的人把秦瑶光弄出来了呢？”
“你确信？”霍绍恒将手伸进自己上衣的衣兜里，拿出几张照片，甩在洛勒面前，“这是我的人刚刚照的照片。你看看他们是怎么看管秦瑶光的。——你确信你的人有这个本事将她从这种严密的防护下弄出来？”
洛勒拿起照片看了一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只见秦瑶光穿着白色条纹状的囚服，被几条四指宽的帆布带五花大绑，捆在一张病床上。
病床周围全是仪器，伸出细长的触角，贴在秦瑶光的脑袋、手腕、胸口和腿上。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洛勒惊讶地叫了起来。
其实他很熟悉这一套装备，秦瑶光的女儿温守忆此时就正在几乎同样的一套设备下“被研究”。
“还能做什么？”霍绍恒嗤笑一声，将那几张照片收了起来，“当然是做实验。”
他意味深长地说：“不是只有你我知道‘完美基因’的诱惑，华夏帝国的人又不是傻子，自己不研究，白白送给你我研究？”
洛勒脸色更加阴郁。
如果华夏帝国真的是这么想的，那意味着，他连最后一招——贿赂都可能没用处了。
因为和可以大幅度改进人类体质的“完美基因”比起来，钱财那真是身外物了。
对于那些高层来说，这更是比任何钱财都要让他们上心。
一句话，完美基因是无价的。
能爬到高层的人，都是权衡利弊的好手。
无价的完美基因，和有价的钱财来说，那个更重要？
他们根本不用选择。
洛勒咬了咬牙，“那这样，我们一起动手，谁能弄出来秦瑶光，秦瑶光就进谁的大使馆。”
“……你确定要这样？”霍绍恒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那不用合作了。这么严密监控的地方，你还要我们两拨人都动手？还是各自为政的动手？你是多看不起华夏的安保系统？就不怕弄巧成拙？”
洛勒眼神闪烁起来。
他其实是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等苏联克格勃跟华夏帝国的安保系统杠上了，他们美国的cia精英们就能趁虚而入了。
而这个彼得，明显再一次看穿了他的伎俩。
霍绍恒这一次不再姑息了，站了起来，淡淡地说：“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今天也没有来过，不合作了。我回去自己布置行动，不就是多死几个人吗？跟完美基因比起来，这点牺牲，我们克格勃还是拿的出来的。”
霍绍恒大步就往门口走去。
洛勒眼神变幻着，直到霍绍恒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几乎要拉开大门了，洛勒才说：“彼得先生，请留步！”
霍绍恒头也不回地说：“如果你还是要跟我们既合作，又竞争，那就不要再谈了。”
“当然不是既合作，又竞争。”洛勒快步上前，拉着霍绍恒的衣袖回来坐下，“彼得先生别急，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见洛勒服软了，霍绍恒的神色才缓和了一些，说：“那好，我还是刚才的条件，秦瑶光被弄出来之后，先进苏联大使馆，你们美国大使馆庇护秦霸业，然后将他们分别转移出国。”
洛勒点了点头，“好，我同意了。不过你打算怎么把秦瑶光弄出国？这可不是一般的困难。”
霍绍恒勾起唇角笑了，“这难不倒我们。洛勒先生还记得斯登吗？就是我们的人把他从华夏弄走的。——老办法，先将秦瑶光弄到西伯利亚。”
洛勒皱起眉头，“……西伯利亚？那是在你们苏联啊……”
“嗯，苏联远东地区。那个地方地广人稀，到处都是原始森林，就连天上的卫星都很难监测地面情况。”
“从西伯利亚往北，经白令海峡，就是你们美国的阿拉斯加了。——怎么样？这条线路稳妥吧？”
洛勒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起来，自言自语地说：“这样说来，肯定是不能用飞机将他们运走。”
“当然不能。”霍绍恒不以为然，“真没想到您还有这样的侥幸心理。以现在的安检程度，秦瑶光能躺着上飞机吗？”
“还有秦霸业，他的年纪那么大了，万一在飞机上出点儿事，你们可是辜负了你们的‘老朋友’……”
洛勒琢磨了一会儿，“我再想想，明天给你答复。”
“你要早做决定。”霍绍恒看了看手表，“如果明天没有答复，我们就自己动手了。不会等你。”
……
霍绍恒离开洛勒所住的五星级酒店，故意在酒店门口抽了根烟，才上车离去。
他一走，五星级酒店门口对面街上停着的一辆小轿车也开走了。
车上的司机正在给秦霸业打电话。
“先生，那个苏联人刚刚去见了洛勒。”
秦霸业此时又换了一个地方住。
他就住在离他之前的住所不远的小院子里。
这个地方其实好几栋房子都被他用不同人的名义买下来了。
可以说整个小巷子都是他的产业，只是被不同的人持有。
秦霸业接到电话，居然一点都不惊讶地哼了一声，“不出我所料，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说实话，这两家，他一个都没真心相信过。
“先生，我们该怎么办？”秦霸业的秘书小心翼翼地问。
秦霸业点了点头，拄着拐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呵呵笑道：“什么都不要做，静观其变。”
……
第二天一大早，谢清影的新媒体公司突然接到一个爆料，说是给秦氏私立医院集团做网络安保的路氏集团弄虚作假，给秦氏私立医院集团的电脑安装木马后门，盗取了秦氏私立医院不少内部资料！
一般这种爆料，大部分都是耸人听闻，谢清影不会做出任何举动。
但是这一次，她发现对方发来的爆料不是一句话新闻，而是有理有据，还有很多从内部流出来的截图，显示路氏集团安保系统真的有盗取对方内部资料的行为。
而且路氏集团去年确实跟秦氏私立医院集团签署了合作协议，秦氏私立医院集团甚至把自己的服务器都搬到了c城的路氏大厦。
这些都是有新闻可查的。
经过慎重思考和谨慎核实之后，谢清影还是把这个爆料发到了网上。
一天之内，路氏集团的股票重挫，结束了三百多天的上涨趋势，第一次跌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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