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三恨不得咬死纪长泽。
可在大哥开怀的笑容(健硕的肱二头肌)下,他也只能带着比苦笑还要难看几分的干巴巴笑容,跟个小鸡崽子一样跟着张大哥离开。
他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其他人也都讪讪没再说话。
纪长泽又是感叹几声:“没想到张老三和他哥感情还真的不错啊。”
说着,他又去看向安晓露,笑眯眯道:“但是我和我哥的关系更不错,晓露你放心,我家里爹妈疼我,大哥大嫂也疼我,你嫁给我,绝对是享福的。”
安晓露从懂事时就一直死命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什么时候听过这种甜言蜜语,当即脸又是一红,含羞点了点头。
她相信,长泽这么好,她的婚后生活也一定会很好的。
而旁边听到纪长泽说这话的人们:“……”
安晓露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吗?
结婚这档子事,男方受家里疼爱对女方来说可未必是一件好事。
不说别的,看看村里那些被家里人当成宝贝疙瘩蛋的男人,他们老婆在家是个什么地位。
谁说全家人对这个男的好,就一定会对他老婆好了。
安晓露还是太天真啊。
想是这么想,却没人敢戳穿纪长泽的“花言巧语”。
毕竟张老三才刚刚被他大哥带走呢。
于是,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村子里一向没什么好名声的混混纪长泽,带着傻白甜安晓露开开心心的离开。
“诶……”
一人感叹一声;“这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其他几人赞同点点头。
就算纪长泽真的当了工人,就他这个好吃懒做的性子,肯定迟早把工作给弄黄了。
再加上他的劣迹斑斑,现在没结婚的时候对安晓露还能有几分新鲜,等到结了婚会是个什么样,他们猜都猜的到。
可怜安晓露,本来还是个前途远大的高中生,长相好看又孝顺懂事。
谁能想到呢,突然一下就哑了。
真是世事弄人啊。
安晓露带着纪长泽回家的时候,安父正在拄着拐杖烧火煮粥吃。
他今年也才四十出头,却早早的白了发,脸因为一直在地里干活而黝黑,浑身透露出的都是老实巴交的颓废丧。
是应该颓废的,毕竟他自从分家,家里就一直过得紧巴巴,好不容易生了个好女儿,懂事又听话还会读书,眼看着日子好过起来了,谁能想到呢,突然一下,这个家就变成这样了。
安父现在腿其实还要好好养着,但他心疼女儿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忙活,就拄着拐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帮忙。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在看到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纪长泽后,神情先是一愣,接着更丧了。
安晓露为了这个家,答应了和纪长泽结婚,这也是让安父觉得自己没用的一点。
毕竟女儿一直在外读书不知道村里情况,他却知道的很清楚,也是亲眼看见纪长泽是怎么偷懒不上工,多大个小伙子了还要爹妈养着。
一个小伙子,他连下地上工赚公分都不乐意,那他还能有什么出息。
再加上纪长泽名声一直不怎么好听,听说在家里连倒水都是不乐意的,坚持啃老到底。
安父一直将安晓露这个独女视为骄傲,现在安晓露要嫁给纪长泽这个没出息名声还不好的混混,他怎么高兴的起来。
知道安晓露瞒着自己定下婚事,而且还不能再更改之后,安父自责的差点没气死。
他是不喜欢纪长泽的,可偏偏,安父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
知道若不是纪长泽给了彩礼,妻子也不能救回来,现在也不会还好好地躺在屋里,就算纪长泽这个人不咋地,对他们安家也是有恩的。
于是,纪长泽就见着他未来老丈人在看见他进来之后,先是愣了愣半分钟,接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带着丧丧的眼神,冲着他勉强挤出了一个丧丧的笑。
这笑的还不如不笑呢,简直都要将“强颜欢笑”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要是换成别人,心里肯定要不高兴了。
但纪长泽那是谁啊。
他脸上一点神情都没表露出来的,眉开眼笑的就上去叫了一声:“叔,我妈让我带点肉来看看你们。”
安父正在心底捶胸口呢。
他的晓露啊!
这么好的晓露啊!
怎么就要嫁给纪长泽这样的人了!
老天爷啊!你怎么就不长眼了!
他宁可嫁过去的人是他这个老头子啊!!
正捶着,听到这话,安父丧丧的点点头,干巴巴道:“啊,是这样啊,真是客气了,还送肉……嗯???”
突然反应过来纪长泽刚才说的是送肉,安父丧丧的表情转为震惊:“肉??!”
纪长泽对他的反应不奇怪。
毕竟一是肉贵,而且不光贵,要买肉还要肉票,对现在的农村人来说,想要吃肉只能等年底杀猪大家分肉。
二嘛,就是现在村里也没人开火,肉这个东西,就很难出现了。
可以这么说,在现在这个时期,手上拎着一坨肉逛街,那就跟手上拿着一叠钱逛街一样。
他笑眯眯的:“是啊,肉,我今儿去了一趟我大哥家,大嫂叫我带回来给爹妈吃的,我妈就让我拿了一碗送过来。”
说着,他还特地把这碗肉给安父看了看。
真的看见肉在眼皮子底下了,安父在略有些惊喜的同时,心底也安定了一些。
毕竟纪母能让纪长泽将这么贵重的肉送来给他们家,就说明她还是挺看重他们家晓露的。
安父和村里大部分不关心婆媳事的男人不太一样,因为当初他刚娶媳妇的时候,安奶奶不光针对他媳妇,还针对他。
可以说,安父是和安母一块感受血雨腥风的。
再加上他只有安晓露这么一个独女,从女儿很小的时候,他就在担心以后女儿出嫁,婆婆对她不好怎么办的事了。
现在纪长泽说了纪母送肉这件事,安父心底就好受了许多。
什么?纪母没这个意思?
怎么可能!
这可是肉啊!
这年头,谁家有点荤腥不都是藏着掖着的,纪母却派纪长泽送来了这么一大碗肉,她得多看重他家晓露啊。
安父心底好受了,脸上的表情就没那么丧了,笑容也变得真心了许多,推脱道:
“这多不好意思,这可是你大嫂给你爹妈吃的,怎么能让我们吃了。”
纪长泽:“叔你就拿着吧,反正过段时间你们也是我爹妈了,都一样的。”
说着,他还笑着看了看安晓露。
“我和晓露都快结婚了,咱们都是一家人。”
安晓露又被他的话弄的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上前,接过那碗肉,指了指做饭的灶台,意思是自己去做饭,就端着肉离开了。
女儿都接了肉了,安父也不好再拒绝,只心里带着“我女儿未来婆婆很看重她嘛”的高兴,对着纪长泽客气了一句:
“不然今晚上你就在这吃吧?”
他这也是真心,毕竟婚事是不能再反悔了,既然不能反悔,那就只能想办法让纪长泽和安晓露多多培养培养感情了。
他们这做岳父岳母的,也多多的对纪长泽好一点,争取让他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不好意思对他们女儿不好。
一般邀请人家吃饭,人家都会不好意思,安父也做好了准备,打算纪长泽一继续,他就再好好的说服对方。
结果面前这个长得挺俊俏的未来女婿高高兴兴一口应下:
“诶!谢谢叔,那我就不客气了!”
安父:“……”
他被一噎,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未来女婿在村里是个什么名声来着。
努力的在心底不停告诉自己“这门婚事改不了纪长泽对我们家有恩情”,安父深深地吸了口气,在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来:
“走,屋里坐。”
纪长泽:“诶,叔,走着!”
“对了叔,家里有没有瓜果点心什么的。”他笑嘻嘻的去一边搀扶安父,一边说着:“我这走了一路,还真有点饿了。”
这一派自然的模样,简直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安父:“……”
虽然早就知道,但他还是要忍不住在心底说一句。
这个未来女婿。
好特么厚颜无耻啊!
两人正要进屋,外面突然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诶哟,我怎么好像是闻见肉香了?你们这是从哪里弄来肉了?”
纪长泽发现,随着这声音响起来,安父刚刚还维持的笑容立刻不见了,眼中隐隐带着怒意与憋屈。
而正在热肉的安晓露也站了起来,白净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倔强望向大门处,连拳头都捏紧了。
这反应,他在脑海里翻了翻记忆,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安父亲娘,安晓露奶奶。
要说这位也是个极品,当初她生下安父的时候正有饥荒,安父生下来又小又可怜,她又没奶喂,安父的奶奶就四处求人,终于求到了一些羊奶喂给孙儿。
安奶奶那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说是羊奶对产妇好,就想要每天也喝羊奶,却被安父奶奶制止,说是本来就只有这么一点,他一个小婴儿又喝不了别的,光这些羊奶他还喝着不够呢,每天饿的哇哇哭,安奶奶要是想要补身子,就吃鸡蛋或者喝米粥。
谁也没想到,安奶奶就此记恨上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因为安父五岁以前都是被奶奶带大的,所以很难说她记恨的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婆婆。
后来老人去世,安父的日子就难过了,一下子从虽然也饿肚子但也没受委屈的小孩子,变成了个小可怜。
从小,家里他永远是吃不饱的那个,干活永远是兄弟里最多的那个,偏偏受到的责骂也最频繁,甚至没少挨打。
安爷爷只要享受家里的最高权威就好,也没管这个儿子。
他就这么长大了。
等到安父娶了媳妇,才算是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偏安奶奶变本加厉,连着安母一块责骂压榨,安父护着媳妇,就被她骂不孝。
到底是亲生母亲,安父只能忍着,一直到安晓露出生,安奶奶嫌弃她是个女婴,竟然趁着安父安母都下地干活,直接把她扔到了洗衣服的冷水盆里。
寒冬腊月的,她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受得了。
要不是安母回来发现,安晓露说不定直接就死了,因为这件事,一直都惦记着父母生养之恩的安父爆发了,安奶奶抓住机会,直接将这个儿子净身出户。
本来净身出户,大家各自活自己的也就算了,偏偏她还仗着两家离得近,时不时就来晃悠一圈,也不是没干过翻到钱就偷拿走的事,被抓到就哭安父不孝顺,亲娘来看看都不让。
安父已经对她没多少感情了,偏偏她每次都闹,说是不让她拿东西,她就去公安局,告安父不孝顺,还要去安晓露学校闹。
这年头的人都是怕见公安的,安父又怕影响到自己女儿的前途,只能忍下这口气。
安晓露以前不知道这些事,只以为是父亲惦记安奶奶是亲生母亲,这才这么纵容她,虽然心底不赞同,但也没说什么。
直到这次家里出了事,她又哑巴了留在家里,才知道原来安奶奶根本就是仗着安父安母对她的疼爱,这才这么肆无忌惮。
可偏偏她现在成了个哑巴没办法说理,从前又一直在学校只知道读书,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之前安奶奶还是靠着威胁来各种占便宜,现在安家,安母病恹恹躺在床上,安父腿断了根本不好行走,安晓露是个哑巴力气又小。
她直接就进化成明抢了。
反正这一家三口也挡不住她。
现在闻见了肉味,安奶奶眼睛一亮,也压根没去看儿子孙女脸色,直接就走了进来,伸长脖子闻了闻:
“诶哟,真的是肉啊,太好了,老大啊,你侄儿这几天正在馋肉呢,这些肉我就拿回去给你侄子吃了。”
说着,她不客气的直接伸手就要拿肉。
安父连忙拄着拐杖上前:“不行,那是长泽拿来给我们的。”
“长泽?”安奶奶这才发现纪长泽也来了,她没把这个毛头小子当回事,啧啧道:“拿给你们了就是你们的,我是你亲娘,你的就是我的,怎么还不让拿了。”
说着她又要伸手拿,安晓露下意识的去挡,却被她用力推开,安奶奶做了一辈子农活,力气可比安晓露大多了,这么一推,还是朝着灶火方向去的。
“晓露!”
纪长泽眼睛尖,连忙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拉住,这才没让安晓露的脸挨到火光。
只是就算是这样,也足够人心有余悸了。
安父气的脸色铁青:“我没让你拿,放下!”
“我是你亲娘,你自己吃肉不给我吃,不孝啊你!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就应该把你淹死,个养的。”
安奶奶一边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手下一边利索的把肉拿了出来。
反正安家弱的弱病的病残的残,没人拦得住她。
她转身要走,纪长泽却大步上前,挡在了她面前。
他比这老太太高了一截,此刻就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安奶奶一点也不犯怵。
她年纪大了,纪长泽敢对她做什么的话,她就立刻倒在地上喊疼,到时候还能讹点钱呢。
“怎么着,你还想打我不成?来啊,我怕你吗?!”
纪长泽看着这老太太嘴里又不干不净了,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怎么可能呢,您是晓露奶奶,那就是我奶奶啊,不就一点肉,您拿去得了,奶奶拿孙女的东西,这不是应该的吗?”
安奶奶一愣,倒是没想到纪长泽会这么说,但是很快她就得意了起来:“算你识相。”
“长泽……”
安父一脸讶异,拉着纪长泽要说话,却被纪长泽先拍了拍胳膊:“叔,奶奶年纪大了,我扶着她回去好了,老人家老了,咱们应该孝顺她才对啊。”
说着,他又冲着安奶奶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您说是吧?”
安奶奶越发得意:“你还挺有良心。”
“那是,我可有良心了。”
纪长泽嘿嘿笑,主动上前搀扶着安奶奶,笑眯眯道:“奶奶,我送您回去,可别把您累到了。”
一边说,他还一边冲着安父和安晓露挥挥手:“叔,晓露,我马上回来。”
安父和安晓露一脸茫然的看着两人离开,互相对视了一眼。
安父:“纪长泽这小子,性子这么软??”
安晓露茫然的摇摇头,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然后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听到了隔壁安爷奶家的鸡飞狗跳。
“出去!!你给我出去!!给我把东西放下!”
安奶奶拿着大扫帚赶人,纪长泽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脚下走位,每一次都精准闪过,左手端着那碗肉,右手拿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安奶奶气的声音都在颤:“谁让你拿我家东西的!!你给我放下!!”
纪长泽语气无辜:“奶奶你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我是你孙女婿啊,你是我奶奶,你给我点东西不是挺正常的吗?”
“放屁!!”
安奶奶插着腰大骂:“我什么时候给你了,这是你他娘的摸进屋里自己偷的!”
“什么偷不偷的说的这么难听呢,咱俩是亲戚,我怎么可能偷您的东西呢您说是吧,这不是您看我喜欢,看我孝顺您给我的吗?”
“我、我!”
饶是安奶奶这老江湖,也被纪长泽的睁眼说瞎话给弄的半天说不出话。
她使出了杀手锏:“你给我把东西放下!不然我们公安局见!”
“好啊。”
纪长泽一点都不带怕的:“那就公安局见了,不过奶奶,这些东西不是我们家晓露的吗?”
“放你的屁!!”
安奶奶:“这都是我家的!!”
就算以前是安晓露家的,被她拿过来了,那就是她的!
“好啊,那我们就去公安局,让公安同志看看了。”
纪长泽:“这支钢笔是您家买的哈,那怎么上面还写着晓露高中的名字说是奖品呢?这几块布,我怎么看着好像是只有晓露上学的那个城市才有的?诶哟,您厉害了,坐火车去那么远的地方,就为了买几块布啊,还有这块手表,您家有买手表用的票?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安奶奶:“……”
她怎么知道买手表要票,钢笔上写着名字。
她都不认识字!
只是知道这些东西贵重,这才在去安家的时候强行抢过来的。
“还有肉。”
纪长泽却是没半点放过她的意思,继续问道:“这肉是您用肉票买的?在哪买的?跟谁买的?去了公安,您要是不说清楚,可就要被怀疑是投机倒把了。”
安奶奶:“……你手上那个麦乳精可是我们家的!!”
那可是她特地托人买回来的,舍不得给儿子孙子吃,就每天藏在房间每天吃一些,没想到纪长泽都给她搜出来了。
纪长泽低头看了看这个麦乳精:“哦……是哦。”
安奶奶还没得意他没说头了,就眼睁睁看着纪长泽直接把东西放下,打开了麦乳精,往空中一洒。
她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攒了这么久都只舍得每天吃一点的麦乳精,就这么被洒干净了。
安奶奶:“……”
这一刻,是心碎的感觉。
纪长泽还特地抱着东西躲得远远的避开空中飞扬的麦乳精,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奶奶,您瞧瞧您,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好的东西,说洒就洒了。”
安奶奶快要气死了:“我!你!我!!”
“看您这样还想说是我洒的不成?好端端的,我洒您家东西干什么,您有证据吗?”
安奶奶:“……你,你,我亲眼看见的!”
“笑死人了,这是您家的院子您家的麦乳精洒了,关我屁事,我看您是老眼昏花了,要不这样,咱们去公安,好好探讨一下钢笔和这个手表的事,诶说起来,这些东西加起来也能卖不少钱,偷了它们,判刑是多少年来着?诶哟!”
纪长泽夸张的捂住嘴,一脸的惊讶:“不会是无期吧,要在牢里呆一辈子的。”
安奶奶:“……”
她说去公安也就是吓唬别人,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她怎么敢去公安局。
纪长泽一边说着,一边要上前:“奶奶,咱别耽误功夫了,走走走,去公安局好好问问人家公安同志这要怎么处理。”
眼见着他果然是打算拉着自己去的样子,安奶奶吓得连忙往后退:
“你给我滚!!!滚啊!!!”
纪长泽只能站在原地,抱着一堆东西,满眼受伤:“奶奶,我不是您的孙女婿了吗?您刚刚还说我岳家的东西都是您的呢,我是我叔未来女婿,我也算是您家的吧。”
“要不这样子,我今晚就在您家住下了,看您家好东西这么多,您也给我这个孙女婿尝尝啊,对了,我刚刚好像看见您家有鸡蛋来着,我最喜欢吃鸡蛋了,一天能吃五个,要不……”
安奶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崩溃了,扫帚一扔,快速跑回了屋,还反锁上了门。
纪长泽叫了几声,没得到应声,只能遗憾的叹了口气:“诶,真是,说我孝顺也是您,不搭理我也是您,奶奶您真的很难懂啊。”
说完,又扬声对着屋里喊:“不过您不用担心奶奶!我以后经常去晓露家的,碰见您了,我再跟着您一块来您家住啊,咱们有的是机会。”
“来~日~方~长~啊~”
在屋里躲着的安奶奶:“……”
她再也不想去安晓露家了!!!
确定安奶奶不出来了,纪长泽这才抱着东西,溜达着回了隔壁安晓露家。
一进门,就见着父女两个正望着他。
安晓露满眼的崇拜,她转身跑去屋里,拿了个鸡蛋出来,比划着表示自己要给纪长泽做他最喜欢吃的鸡蛋。
安父则还处于表情空白中。
恰巧屋里的安母醒了,叫了几声,他连忙进屋了。
屋内,安母正在问安父是不是有人来了,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纪长泽活跃的声音:
“晓露,我爱吃炒鸡蛋,多放点油,对对对,再切点葱花。”
安母听出了是纪长泽的声音,脸上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起来。
现在谁家做客不是为主人家考虑的,尤其油还这么贵,纪长泽来未来妻子家,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她张张嘴,犹豫的问丈夫:“是纪家的?他这是不是有点太……太那啥了?”
安父猛地回过了神。
一拍没受伤的那条腿:“厚脸皮好啊!!厚脸皮好!!”
他忍不住哈哈哈笑出声,只觉得以往郁气都被散了出去,夸耀道:
“真是我的好女婿啊哈哈哈哈哈哈!!”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安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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