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无垢闻言,双眼一凝,伸手抓住杜金山的肩膀,紧张地问,“什么意思?先祖……他怎么了?”
杜金山犹豫两秒,实话实说道,“他牺牲自己,让昭清宝鉴,再度完成一次蜕变。”
庄无垢两眼瞪大,不相信地盯着杜金山看。
“是真的。我阻止不了他。”杜金山希望他直面现实。
“先祖……”庄无垢嘴里喃喃念叨,眼里的光芒黯淡不少,痛惜之色越来越浓。双臂无力地从杜金山肩膀上滑落下来。看得出,这个噩耗一时间让他难以消化。
杜金山很理解他的心情。
毕竟他作为初识,都那么难过了。庄无垢跟他渊源那么深,有祖孙情,也有师徒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庄兄,你也不要太伤心。这昭清宝鉴当中有两个器灵。我能感觉出来,其中一个似乎是先祖前辈。不信,你试着感应下?”杜金山给他一丝希望。
庄无垢狐疑又惊喜地看过来,见他点头,于是,伸手贴于镜面,闭上双眼。片刻后,再度睁开,眸光果然有了别样的色彩。
“先祖有一天会回来的。”庄无垢脸色恢复平常的儒雅温和,坚定道。
“我也这样觉得。”杜金山附议。
“贤弟,既如此,这面镜子,就属于你了。”庄无垢慎而又慎,生怕把镜子跌碎了似的,交到杜金山的手中。
“其实,我觉得,你拿着也是一样的。我有落日弓足够。”杜金山推辞道。
“那怎么行?是你通过了考验,拿到的宝镜。自当属于你!我若拿了,跟强抢何异?”庄无垢强硬拒绝。
“好!那我也不矫情了!收了这昭清宝鉴,我一定要让灵明石猴彻底完蛋!”杜金山壮志凌云道。
“我看好你!”庄无垢在他肩上大力一拍,很有兄长范儿地说道。
二人相视而笑。
笑过之后,携手并肩,哥俩好地踏上回程。
还没走出山洞呢,就见洞口边缘有丝丝缕缕的阳光洒落下来,虽然不明显,但却是阳光无疑。
杜金山心想,天都亮了呢。这耽误的时间可不短。是得赶紧回去了。看看李昂他们修炼的怎么样?
刚要加快脚步,却发现,身旁的庄无垢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住了。
“怎么了?”
话刚问出口,杜金山猛然想起来,蟓峨幻境不是见不到日月星辰的吗?这是?
“贤弟,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日光对吧?”庄无垢哆嗦着嘴唇,问道。
“对,是太阳光。”杜金山点头。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蟓峨幻境变天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庄无垢眼神直愣愣地,充斥不可名状的惊慌和恐惧。
杜金山从来没看过他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我想,也许跟我那晚破了五指山的局有关。”杜金山半晌,这样回复道。明空在五指山周围设下阵法,强拘日月星辰之力,用以滋养石猴成长。杜金山那晚冒天下之大不韪,占据石猴老窝修炼。惹得石猴在结界里战斗,都不忘催动“金箍棒”来杀他。导致举世难寻的风水宝地气
泄。这样一来,日月星辰自当再次在空中闪耀。
“是这样吗?”庄无垢声音还在颤抖着。
“那当然。相信兄弟我吧。”杜金山拍胸脯道。拉住庄无垢的胳膊,往洞口跑,“走快点儿!庄兄!好好感受下阳光的温暖!”
后者听他这么说,总算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抬脚往前,庄无垢清楚地数了二十七步,终于走出幽冷的山洞,走进阳光里。
一刹那,光明与温暖,就好比母亲充满安全感的怀抱,让人全身心放松,连毛细孔都自行打开,接受日晖的洗礼。
庄无垢闭目享受好一会,然后抬头,观赏位于东方半空中的艳阳。一股豪情迅速在心里滋长。让他全身充满力量感。
杜金山的感受自然来的没有他这么强烈。不过,作为一周没有见阳光的人来说,这时候看到太阳当空照,心情也是晴朗无比,一丢丢的沉闷阴郁,就跟霉菌似的,被阳光一照,消失的无影无踪。
“旭日东升是世界上最壮美的景色!”庄无垢发出一声赞叹。
“同意!”杜金山重重点头。
“不知道现在蟓峨城的人高兴成啥样儿了。庄兄,这是好兆头啊。拨云见日。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希望会降临在蟓峨幻境的!”杜金山借景发挥道。
“为兄也这么想。走吧。咱回蟓峨城!”庄无垢笑道。说着,拉住杜金山,一跃而下。在空中,连连变换手势,打出一道道神光。这第三座山发出滚雷一般的巨响,而后凭空消失。
庄无垢带着杜金山飞临王族开辟的洞天福地。
李昂齐石白等人半夜就出了关,这时候正在大吃大喝呢。杜金山一眼看破他们的修为,发现多数都有实打实的进步,心里觉得还蛮欣慰。
庄无暇和凌飞玉罗两兄妹,都是一大清早结束的修炼。三人皆实力大进。这当中有杜金山的功劳,更有他们自己日积月累,已经奠定好的突破条件。一切水到渠成。
这些人皆被出现在天空中的艳阳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都忘记做其他事了。跟庄无垢不久前的反应差不多,兴奋激动,又惊慌恐惧。
杜金山赶紧把太阳“重出江湖”的原因告诉给他们。众人这才按捺住怦怦乱跳的小心脏。
杜金山之后特意去拜访了下不太合群的七尾令狐。后者对他爱搭不搭,爱理不理。高傲的比公主还公主。
“哦对了。父王,天刚亮,上官大人有来找过你一次。说是有极其重要的事。可我问他,他又不愿意告诉我。我觉得,咱们还是赶紧回城吧。不要在此逗留了。”庄凌飞跟庄无垢道。
“有这种事?好。我们即刻启程回去。”庄无垢眉头微皱。有些担心。
一行二十来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下了荣华山。刚回到王宫,众人惊讶地发现,王宫居然被好几百人给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