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凌荆山这么义正辞严的一拦,又有她哥在这儿乌雅不好再越俎代庖,只有先做罢了。
乌勒向两人一躬身,带着妹子走了。
两人方出了大将军府,走过半条街,有人驱马靠近,“我家主人想请乌勒将军一叙。他说与将军是在雁门关相识的故人。”
乌勒看看他垮下的骏马,手下都能骑这样的好马,想来不是等闲人物。又提雁门关故人,他想起一个这趟回来耳闻却未亲见的人来——韩偐!
他对马车里的乌雅道:“你先到前头茶楼坐一坐,我一会儿来接你。”
乌雅道:“自己家有事呢,你可别多耽搁。”
“知道。”
乌勒骑马跟着来人到了附近一栋宅子,这是近期投靠韩偐的一个属官的别苑。
“果然是韩先生。”乌勒‘韩兄’两字差点脱口而出,好险咽了回去。这可是凌荆山亲舅,他就不好再继续喊韩兄了。当年见面的时候,韩偐一脸络腮胡,他还真没想到剃掉之后居然跟凌荆山那张脸有七成像。
韩偐提壶倒茶,“数年不见,没想到会是在边城见到乌勒将军。”
乌勒笑笑,“韩先生应该不是这个节骨眼上来找我叙旧吧。你所为何来,不妨直言。”
韩偐把茶放到乌勒面前道:“如果你决定舍柳姬,我可以安排人代为照顾。”
乌勒这会儿难以取舍,确实是在担忧一旦他舍了柳姬,柳姬怕是就活不成了。巴梅尔的性子他清楚,一旦发作,绝不会轻易收手,必定会置人于死地。她如今没动,是想逼他亲自动手。如果他不肯动手,她就不会再客气了。他作为乌勒人,这几年除了凌荆山,也就和负责骑兵训练的凌骁走得近些。但这两人都不会掺和他后院的事,不会帮他保全柳姬的性命。
“你图什么?”
“图一个你乌勒将军的人情。”韩偐自然是在做投资。既然封氏站在巴梅尔母子一边,他就选了柳姬母子。他来得晚,不急谋划。这一次想推柳姬上位太难了,只能先退一步。
乌勒道:“你想做什么?”这人一来就接掌了西北政务,把那么厉害的凌夫人都挤回后院去了。看来,所谋不小啊!
韩偐道:“我膝下两个女儿,一个早有安排。还有一个,私心倾慕大英雄。我做父亲自当想法子成全,中表之亲亲上加亲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乌勒摆摆手,“凌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就不说前东宫一脉,不说她三个儿子,就她本人凌大将军也绝舍不得的。凌大将军当年娶她的时候,可是连公主都不要。她那会儿还只是区区一个病歪歪的举人之女呢。哦不对,他娶凌夫人的时候已经知道她的身世了。他把老丈人、丈母娘和前东宫那些老家伙全送到西域鲁卡王子那里藏起来了。这是何等的情深义重啊!而且这几年凌夫人对西北是居功至伟。怎么都落不到下堂的地步,令千金想取而代之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