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在京城设有办事处,这次陈文浩赴京的行程在集团内并没有保密,集团办公室的人早就请示过,是否需要办事处的人或是干脆总部派人安排接待工作,被陈文浩拒绝了。
他不喜欢那种出行时被随行人员前拥后簇的感觉。或许是技术来得太科幻,成绩来得太迅速,陈文浩本身还没有彻底完成角色转换——从一家小公司的中层管理者,转变成统领数千亿元估值公司、上万名精英员工、一举一动都能引动业界关注的商界大佬。
一身休闲打扮、自己拖拉着一个小行李箱行走在机场通道的陈文浩,在人群中显得毫不起眼。直到走出机场的出口通道,与早等候在此的戴玉倩深情拥抱时,才吸引了不少过路者的目光。
“该称呼你陈总还是妹夫?”等到两人撒完一批狗粮,之前远远落在后面的戴军鹏才迎上来打招呼,“事先说明,我是被你家这位抓来做免费司机的,可没想过要做电灯泡哦。”
“你皮这一下很开心?!”戴玉倩对她哥猛瞪眼睛,“明明是你说有事要和文浩说,硬要跟着过来。”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吧。”陈文浩忙着打圆场,“先去宾馆放下行李,然后我请你们吃饭。”
“兄弟你这是打我脸呢?来了京城,还能让你请,必须算我滴。”戴军鹏上前拿过行李箱,一马当前,“走吧,车停在底层。”
最终这顿饭,两个人谁都没请成,就连预定的宾馆都没去,直接去了戴玉倩家。她妈妈打来电话得知已经接到了陈文浩后,让他们直接来家吃饭。
“老妈单位里有临时的外事任务,晚上要加班,说是中午给你接风。”戴玉倩不淑女地耸了耸肩,“都和他们说不用了,还是坚持要请你吃饭,要不还是去吧?老妈唠叨起来我可受不了。”
得到了陈文浩的首肯,她又看向驾驶位的方向,“老哥,你一起来吧?”
“叔叔婶婶要和未来女婿会面,我可不去凑热闹了。我先送你们。”戴军鹏把车开得飞快,在戴玉倩羞怒前赶紧换了话题,“对了,文浩,车先留给你用,没车不方便。”
“那行,我就不客气了。”陈文浩已经熟悉了戴军鹏的脾气,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人,也不推辞。
他想着,看来有必要在京城买套房子,准备辆车子,谁让自己准备找个京城的娘子呢。
一行人半路还专门到一家知名的连锁医药门店去提了货,主要是野生冬虫夏草之类的保健品。集团办公室早就通过关系定好了货,确保是正品和精品。毕竟,哪有大过年空手上门的道理。
春节让京城的交通难得的通畅,没多久,车子停在了戴家所在的小区门口,戴军鹏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对戴玉倩说,“小倩,先把文浩借我下,说几句话就成。”
“神神秘秘,我不能听?”
“保密条例有规定。”
戴玉倩不吭气了,作为大院子女,家里又有亲戚在敏感单位,对这方面的规定都有所了解。
“我下去等你们。”戴玉倩轻轻地捏了捏陈文浩的手掌,开门下车,还走开了几步。
没有了戴玉倩的车内,戴军鹏的神情肃穆,“有些话电话里不方便说。有两点是吴部让我一定传达的:一是上面有大领导了解到我们军方和你公司的合作经历,很感兴趣,表示要亲自参加,所以这次的座谈等级要调高。至于具体是哪位领导,什么时候开会等等情况,还没正式通知,只让这几天做好准备,届时会有专人通知你。”
“另一个则是吴部想和你说的:请相信我们的部队,相信我们的政府,不会辜负真正爱国的朋友。”
说完这些,戴军鹏的语气放松了不少,“说说我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和个人判断,前几天研究院的专家组提交了一份报告,关于你公司的电动引擎系统,评价非常高。你如果对我们的发动机研发有所了解,就应该明白军方对一套先进的动力系统有多么渴求。”
“层层上报后,就变成这样了。不过我和吴部都认为,不仅是军委,中央应该也有领导在关注和推动,否则不可能反应这么快。”
“所以,注意休息,做好准备,应该不是坏事。”
戴军鹏说完话,拍拍方向盘,留下这部越野车就洒脱地走了,据说有车很快来接他。
……
和戴家父母见面不是第一次了,也没啥拘谨,一桌家常菜,席间相谈甚欢。任职外交部的戴母倒是对陈文浩公司的外销情况很感兴趣。此时正值中美贸易的摩擦期,不过按戴母的判断,这种紧张局势很难持久,对双方的损伤都太大。
“小陈,你们的产品还在被美国禁售,以你公司的影响力,可以借这次的机会做些工作,有希望打开美国市场。如果有需要,阿姨可以介绍一些人给你。”
“谢谢阿姨,不过公司最近几年不会考虑美国市场。我们认为,禁售对公司业务并没实质影响,相反是美国人的损失,承担着将落后于其他地区的损失。”
之前一直没说话的戴父发声了,“商业上的事,还是小陈他们更专业。”他看向陈文浩,“你们去年光是无人机就卖了近300亿吧,生生把市场做大了数倍。”
作为商务部的高级领导,戴父自然能看到各种专业的内部统计数据。
“300亿挂零,其中大约有60亿是出口的。”陈文浩回答,“欧洲是国外主要销售区,而从当地经销商的反馈来看,其实有四分之一的产品最终是被美国人买去的。”
在此之前,国内民用无人机市场额度在100亿出头,无限未来的无人机提前打动了许多观望阶段的中立消费者,尤其是续航能力的革_命性提升,消除了许多消费者的最大纠结。
“我们部门对过去一年的无人机市场做了重点监控,一个行业的市场总量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被提升了四五倍,前所未有。”戴父笑着抿了一口酒,“可我觉得你们公司对这块市场并不是很上心。”
“这都被您看出来了,厉害。”陈文浩顺势拍了下未来老丈人的马屁,“目前,消费类电子产品是集团重要的现金奶牛之一,也是快速打响集团知名度的途径。但从长远看,消费类电子产品不能代表集团的未来。”
“就说无人机市场,在创新技术的刺激下短期内快速扩大,但是目前潜力已经提前见底了。今年,集团对这一块业务的计划是重点拓展海外市场,国内只做高端市场。以后,集团甚至可能只做技术方案供应商,不再涉足成品的生产和销售。”
“用一款高性价比或是高技术含量的爆款产品为基础,以此打造一个综合体的模式,从来不是我们要走的路。我在内部一直说,要改变生活改变世界。这并不是口号,相比在地表拥挤的商业竞争,我更希望能在太空中开拓新世界。您可以关注下我们的太空业务,这会是集团今后的重点方向。”
这还是陈文浩首次对外具体谈起集团业务的规划。各路媒体也对此有各种各样的分析和预测,试图找个一个适用的模板,苹果?高通?特斯拉?蓝色巨人?都不是!
……
相比一开始的热情寒暄,饭局的后半段明显要沉闷了许多,或许是都在消化陈文浩的这一番话。
一顿饭结束了,告别时,戴父在门口和陈文浩郑重握手,“虽然在我看来,你的做法有点理想主义了,但是你已经取得的成绩又让人不得不重视。伟人说过,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所以,只要不触线,尽管去做,我们做长辈的,在能力范围内一定会给予支持的。”
戴玉倩送陈文浩出去,两人默默地走到停车区。
“文浩~~”
“嗯,我在。”
“……你想改变世界,会很累吧?”
“嗯?想说啥?”
“我想说,不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其实可以换种说法:就算全世界都要与你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身后背叛全世界。怎么样?有没有一点拍偶像剧的感觉?”
戴玉倩咬着嘴唇看着陈文浩,“我这下真的相信你能改变世界了,至少改变画风你最拿手了!”
……
最后,陈文浩还是独自回了宾馆,大过年的对方家长都盯着呢,总不可能把妹子一起带回去吧,更何况第二天上午还要去安全部门作客。因为空天飞机的推出,其中的一些技术有些敏感,这场约谈是早已确定的。
和安全部门的谈话出乎意料地顺利。和他对话的有两人,其中的肖特派员算是熟人,一直负责安全部门和集团之间的沟通联系,另外一人主要负责做谈话纪要。
没有刻意的刁难,只是让陈文浩介绍了空天飞机的技术和用途,又问了一些他工作以来的经历,重点追问了他当初美国之行遭遇绑架和脱线的详情。
像集团多项黑科技的来源,文科出身为何有科研能力等等比较尖锐的问题都没有涉及。这让准备了答案的陈文浩省了心。毕竟一本正经地胡诌也很伤神。外星人工智能什么的还未到公开曝光的时间。
不过也有意外消息。
一直扑克脸的肖特派员等到陈文浩签好字,语气缓和了不少,“希望陈总理解我们的工作,这次请你来会谈的目的没有恶意,而是希望更好地确认贵公司的重要等级,以便我们的工作推进,为企业创造更安全的环境和氛围。”
“下午还有一场会谈等着你,可能会有中央领导出席。我们也是临时接到通知,下午会有工作人员来接你。中午要不就试试看我们这的伙食,食堂值班的大师傅手艺还不错。”
“陈总还有什么疑问或要求?”
陈文浩耸耸肩,“我没啥问题,就是麻烦让师傅烧得清淡些,过年这几天吃得太油腻了。另外,最好让人把我的行李箱带过来,里面有用来演示的设备。”
该来的总归要来!早点来,更好。【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