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猜想果然没错是吗,这就是之前那次意外中丢失的铁甲军小队。
“这不是鬼卫吗?”不知何时独孤影城也走到了帝弑天身边,凝视着晕倒在地的黑衣人。一双眼睛落在他的腰牌之上,清晰的刻着一个‘鬼’字。
世人皆知,鬼卫是‘老鬼’的专属影卫,厉害程度与帝弑天的铁甲军齐名。与‘老鬼’较量这么久,还从未见过他一次派出这么多鬼卫。看来这一次,还真是打算致王上于死地啊。
“鬼卫?”听了独孤影城的话,帝弑天动作依旧表情却微微出现了一些动容,语气中也带着少有的疑惑。
独孤影城跟随帝弑天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帝弑天这种没头没尾的交流方式,自然明白帝弑天的意思。只是王上很少对什么事或者什么人产生好奇的。今日,确有些奇怪。
微微弯身将手伸到黑衣人腰间,顺势摘下了黑衣人的腰牌。
这腰牌与铁甲军的血玉不同,通体漆黑,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大家一定很奇怪,独孤影城明明说刻着一个清晰的鬼字,可是此刻只看到一个黑不溜秋的玩意。独孤影城没有卖弄,径直从怀里掏出一个圆形黑色晶片。
“王上透过这黑晶片再看,就明白了。”
果然,一个清晰的‘鬼’字,出现在帝弑天眼帘。这个原理其实和我们现在用文档码字白底白字的效果一样,想要看到就得反白。
“鬼卫!”帝弑天卷翘的睫毛动了动,诉说着他的恼怒。
真没想到,他亲自训练的铁甲军在不慎被丢失以后竟然落到了南宫天澜的手里,还成为了威名远播的鬼卫。也许,重创铁甲军的那次偷袭,就是南宫天澜搞的鬼。
五年前,他带兵剿匪被困山中,秘密传令替铁甲军前来增援。只是没想到,援兵却遭到了埋伏损失过半。事后他查明,这批匪徒根本就是凭空出现的,而且目的就是为了将他引出来杀之。只是没想到铁甲军增援的速度那么快,知道杀不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除掉铁甲军。
那一次,只有少部分的铁甲军逃出生天。至于其他的,从此下落不明。
南宫天澜,咱们还真是新仇旧恨,缘分不浅呢。
独孤影城也注意到了帝弑天的异样,开口询问道:“王上,莫非你认识这些人?”不然王上怎么会对他们产生兴趣。
“铁甲军。”帝弑天头也没抬的说了这三个字后,便命令士兵将这些鬼卫抬了下去。
独孤影城自以为他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王上的人了。可是王上这次说得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左思右想右想左思,还是没想明白。
铁甲军?
什么鬼?
这要让他根据什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啊!
“启禀王上,大事不好了。河西河北同时遭到敌军攻击,镇守的两位将军苦苦抵抗以身殉国,如今两地情况不容乐观,还无将可用,还请王上速速拿个主意。”
之前独孤影城接到帝弑天的急招,就近取兵,借用了河西河北大量的人马。若非如此镇守的将军也不至于牺牲。听闻两位将军殉国,独孤影城心中深感愧疚。而后上前一步,毛遂自荐。
“王上,让微臣去吧。”独孤影城跪在地上,虽然看不见他的神情,可是却感受得到他此刻的凝重。他位居丞相,立功无数,王上早就有旨勉他跪拜之礼,他已经忘记有多久不曾行过这样的大礼了。
他这一跪,是为了那壮烈牺牲的两位将军,为了河西河北正在饱受战火折磨的百姓,也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愧疚。
他早就应该想到,这次七国发兵,定然不会单单进攻一个杨林。早晚,别的地方也会被战火波及。可是当时他真的是急疯了,他担心王上会出事,所以才忽略了这一点儿。
河西河北虽然不是军事要塞,却也不能被放弃,两地的百姓都是天泽的子民,他们需要被守护。
“王上,您就让微臣去吧。”话落,头深深的磕在地上。那弯曲的背上似乎压上了千斤重担,可是他却心甘情愿承受这份重量。因为这是他欠下的债,必须由他来还。
人生在世,什么都能背,唯独人情不能背。欠了人情,你必须还,不然那就是债。
独孤影城的心思帝弑天都明白,早在听到奏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料到了会这样。
“孤准了。”总得有人带兵去支援,独孤影城是最好的选择。他会告诉那两地的百姓,国家从来没有放弃他们,他们并不是孤军奋战。
“谢王上。”
独孤影城离开了,还带走了一部分兵将。这样一来杨林的守卫变得更加薄弱了。独孤影城因为担心帝弑天的安危,本打算只身前去,可是帝弑天哪能同意。最后,还是听从了帝弑天的命令,只是临走时,再三叮嘱柳民生一定要保护好王上。
收到鬼卫全军覆灭的消息后,近江牧野终于坐不住了,披上战甲,亲自上阵。
怒号的狂风用一种近乎扭曲的姿态撕扯着战旗,扬起的沙石无情的拍打在将士们的脸上。血色的肃杀在这样曾经蔚蓝的天空下即将拉下帷幕,是你死我活还是同归于尽在今日必见分晓。
“帝弑天,如今我百万大军已经将你逼得退无可退,即便你长了翅膀飞上天,天泽也是保不住了。帝弑天,你想到过你会今天吗?”近江牧野穿着暗黄色的铠甲,胯下战马威风凌凌,站在三军前,对着帝弑天叫嚣着。神情明明还是如往常一般阴暗诡异,可总觉得好像多了些什么。一字一句,看似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嘲讽,可总觉得他似乎比帝弑天还要生气。
“帝弑天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不,早在本帅出现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没有机会了。即便你这次不会输,你也没有机会了。”近江牧野的话说得很有气势,但是恐怕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能听得懂里面的意思。就连帝弑天也没有听懂,他究竟在说什么。
即便今天他没有输他也没有机会了?
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他还准备了什么后招不成。
尽管心有疑惑,可是帝弑天并没有多想。因为敌方已经发起了最后一次进攻。
城门以破,再也没有可以阻止敌人进攻的屏障。进一步是百万敌军张牙舞爪,退一步就是千千万万手无寸铁的百姓。所以这一战,只能进,不能退!
看着帝弑天一身狼狈的站在一群残兵败将之中,近江牧野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了一抹弧度,那是笑,从嘴角延伸到心眼儿里的笑,是无情的痛快的淋漓尽致的笑!没有人知道他期盼这一天盼了多久……
“所有铁甲军听令。”低沉的嗓音却带着无限的威严,声音不高不低刚刚好的传到了每一个铁甲军耳朵里。
“尔等由孤亲自训练,自成立之日起孤就告诉过尔等,尔等的存在就是为了产出一切威胁到黎明安危的事情,尔等的存在就是为了做孤的手臂,帮助孤斩杀一切的恶势力。如今,国难当头,尔等身为孤的将士,一定要无所畏惧,为了保护身后的黎明百姓战到最后一刻。即便,在最恶劣的环境,即便面对最无情的敌人,即便已经知道进一步就会死!铁甲军是尔等的称谓也必将称谓一个光荣的象征,尔等每一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今日,或许我们就要永远的留在此地,在这最后的时刻在这最后的战役里,留下我们的血性,留下我们的精神,告诉我们的后代,什么叫无畏无惧!”
“狭路先锋勇者胜,战,战,战!”
“狭路相逢勇者胜…”
敌军之中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听到这句话以后紫色的眸中再度溢出了泪水,一瞬间他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并不是变了,而是错了。
远远地就那样看着帝弑天傲然挺立的身躯,泪水模糊了视线也打湿了眼帘。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夏灵儿。她太了解风零了,他就是一个直肠子根本不善于撒谎,从他说话时候那躲躲闪闪的眼神中她就能看出来,帝弑天如今的情况一定不妙。可是行军速度已经提到了最快,她过于担心这边的情况,在做了些安排之后,就提前赶过来了。
她知道这边的情况一定很糟糕,只是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近江牧野,又是近江牧野,这个该死的男人,究竟和帝弑天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将他置于死地不可。上一次的帐还没跟他算,没想到这次又是他!
城门以破,按照现在杨林十三州的兵力根本就无法抵挡那百万军队。
怎么办?该怎么办?
突然灵光一闪,脑中浮现了一张人脸。“对啊,可以找他。”来不及拭去泪水,转身立刻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烛火灭,西床泪,煮酒等谁归,再描眉,望铜镜,落满尘灰。夜不寐,凭栏醉,看月盈又缺,入香闺,枕边无人陪。风带雪,伊人泪,温酒盼谁回,腮红褪,人易别,铜镜易碎。花凋谢,到来年,开满地唯美,而我却,不再有青翠……”
歌声声声泣,伴着那悠扬婉转的古筝,声声入耳。
舞姬身姿曼妙,淡粉透光的纱衣下粉红衣裙包裹着曼妙的身躯若隐若现,步履轻盈如莲花,随着歌声翩翩起舞。
丝竹管乐,沉香袅袅。与杨林的腥风血雨形成鲜明的对比,真是一边儿天堂一边儿地狱。
这是苍生门的一个联络点,也是君流风告诉灵儿的。
进门之后灵儿拿出信物,管事的立刻领着灵儿来到了后堂。
“启禀门主,有位少年拿着您的令牌求见。”
一身血色袍子,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头发随意披散着,形成了红与黑的鲜明对比。下面歌舞升平,美人如玉,可是他好似完全看不到听不到一般独自出神。听到管事禀报后,才微微的抬起头来。
那是怎样一张脸啊,明明是个男人,可是却倾国倾城。眉目如画,秋水含情,朱唇不脂而红。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好像九尾狐的摄魂之术,只是一眼就足以让人沦陷。
下面舞着的那些美人儿,在看了君流风的脸后,都不禁失神羞愧。这人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美的男子!
“少年?”他好像记得,他的令牌只给了小乖一人。这从哪里冒出来个少年了?
“让他进来吧。”
“是,门主。”管事的行礼之后,立刻带着灵儿走了进去。
外面亭台楼阁曲径通幽。里面古玩字画,屏风雕刻,摆设的清新又不失华贵。虽然只是一个联络点,却也装扮的像模像样。不过也对,毕竟君流风那个人看起来并不像一个不讲究的。
进门之后,首先看到的,就是那样貌绝佳的舞姬了。一个个都双目含情的看着主位上那个人,恨不得赶紧把自己扒光了送到那个男人床上。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位大哥似乎,根本就没有主意她们。
灵儿的进门的那一刻,君流风就认出了她。虽然她女扮男装,也做了简单的易容,可是那双眼睛确实独一无二的。看到灵儿的那一瞬间,君流风心情大好。
这是知道她就是小乖以后的第二次见面,不管她是小鬼头的时候,还是毛球的时候或是如今这般模样的时候,每次与她分别之后,他都会十分想念她。
这次也不例外!
“小乖。”他的声音好像醇香的美酒,只是一杯就足够让你沉醉。那样谆谆的温温的,犹如春风佛面好似流水无声就那样很自然的流淌到你的心里,还不时的挠你两下让你感觉心痒痒的。
适才还忧伤神思心魂不在,现在却双目含情柔情蜜意,整个人一下子就注入了活力,连周身的气息都感觉明显的不同了。
管事的见状,立刻知趣的退下。说实话,跟随门主这么多年,他还确实没有见过有谁能让门主这般在意。只是那么一瞬间,就感觉换了一个人一般。他也从来没有见过门主像今天这般,露出真实的喜悦。
门主平日里虽然都在是微笑示人,可是那只是他的伪装,只是他为了不让别人轻易的看透自己的情绪所作出来的伪装,就和一张面具的意义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是一张真的脸,所以维持起来更加艰难。只有正真经历过绝境的人才能做到那般。
早就知道君流风会认出来她,所以灵儿并不惊讶。面对君流风所展示出来的专属于他的男人诱惑,灵儿只是微微一笑,她虽然好色却不滥情,所以并没有被君流风所迷惑。因为心中早已住了一个人,生了根,所以再也容不下别的风景。君流风也知道这些,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小乖,你找我?”君流风起身,眉眼含笑,抬了抬手,示意歌舞退下。
那群舞姬是别的势力献给君流风表示友好的,都知道君流风本身就长的很美所以这次送来的美人那姿色都是一等一的,舞姬们心里也明白她们被送过来的目的,所以都费尽心思的想要引起君流风的注意,只要有幸能入得他眼,从此以后身份就大不一样了。
只是她们骚首弄姿摆弄了半天,也没能让门主大人看一眼。可是这个男人一来,却夺走了门主所有的注意,他们怎能不恨!虽然不敢表现在明面上,可是却不经意的流露在眼神中。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最敏感的,灵儿瞬间就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恨意。
看看君流风,再转瞬一想,瞬间就明白了这问题出在哪里。
伸手摸摸鼻子,略带尴尬的干咳一声,“咳咳,那个君流风,你还是叫我夏兄吧。那个她们就不用退下了,我就是来找你借点儿人手,马上就走。你继续欣赏你的歌舞美人,我不耽误你事儿。”
一席话说得干脆利落,意思简洁明快,深怕引起别人的误会,搞不好哪天走在路上还得被谋杀了。俗语有云,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女子。她可不想肃立莫名其妙的敌人,况且她和君流风本来也就没什么。
听了灵儿的话,君流风也释然。其实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了她来的目的,不过那又如何,只要她能来,他能见到她,目的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原来是夏~兄啊,既然夏~兄喜欢看你们跳舞,那你们就别停了继续吧。夏~兄也别站着了,坐吧。”白净的手指了指一旁的位子,示意灵儿坐下说。只不过君流风说话的时候刻意咬重了‘夏兄’这两个字,让人听起来感觉特别别扭。
该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两个大男人搞暧昧一样不仅别扭还让人感觉恶心…本来灵儿让他叫夏兄是为了解除尴尬,结果特喵的现在气氛更诡异了。
看看君流风那含笑的眸子,她敢打赌,君流风那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咳咳咳,那个不是…那个…”在这样的气氛下,尤其是还要被一群舞姬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审视自己的前提下,她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不过想想这次来的目的,想想那边已经刻不容缓的危局,她只能硬着头皮硬挺着。
“君流风,我这次来真的有急事儿,你就别玩我了。一句话我要借兵,你给不给吧。”一咬牙一跺脚,顶着这巨大的压力,一口气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君流风明知道杨林在交战,却还故意在距离杨林最近的一个联络点落脚,而且也不趁火打劫,危难帝弑天,而是按兵不动冷眼旁观。他这样做的目的,难不成就是单纯的为了看戏吗?
不过看看他刚才的所作所为,他确实像这样的人!
明知道君流风和帝弑天是死对头,还冒险来跟他借兵,虽然是下策,却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杨林现在的情形,必须尽快找到援军,否则估计还没等她的大军到,就已经无力挽回了。
而她这次来借兵,凭的是上次给君流风预言签的人情,毕竟他欠了自己一个人情。他说会还,就一定不会食言。尽管如此,可是灵儿的心里还是很没有底。帝弑天和君流风一直形同水火,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怨,要是真有的话,别说自己一个人情了,估计自己一条命都不一定能打动君流风让他同意借兵。
所以这一步不仅是下下策还是险招儿,成功与否全靠造化,不行的话,自己就出去拼了。不能共生但求共死。
“借兵?你觉得你借多少才能挽救杨林的危机?”百万雄师,那可不是几千几万,随便一点点兵力投进去,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就算你已经顺利的坐上了凤国女君的位置,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杨林已经被攻破了吧。”不然,你也不会如此着急,来找我借兵。当然,他只说了前面的,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
“一百,我只需要一百个人。你只要借给我就行,至于我怎么用,又能不能救得了帝弑天,这些就不劳君门主费心了。”灵儿始终没有坐下,心中的焦炉早已让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有坐下来的心情。朝着君流风作揖,表示她的诚意。她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不然绝不会来求他。
看着身子下弯的佳人,君流风含笑的嘴角染上了一抹苦涩。他知道小乖是一个恨骄傲的人,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低头的。可是今天,她却弯下了腰,只是为了帝弑天。
或许,这世上能让她做到如此的人,也只有帝弑天了。
呵呵!
老天爷似乎对那个男人特别的眷顾,总是把所有的好运气都给他一个人。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真的是让人恨嫉妒呢……
“好,我借。”爽快的话语,明亮的眼神。适才那抹苦涩在灵儿抬头的那一瞬间被完美的掩饰起来。也许还有蛛丝马迹的遗漏,可是对于心系帝弑天的灵儿来讲,她着实是看不出来。
一个人只有在将你完全放在心上的时候,才会能细心的发现你任意一点小小的变化。并不是变化太大了,而是你对他而言太大了,大到了好像整个世界。所以,你的任何一点小变化在他眼中,都是大大的不同。
“真的?”君流风的态度倒是让灵儿感觉十分的意外,不经没有推脱为难,还如此爽快的就答应了。这真是天佑帝弑天啊!
看着灵儿脸上那明媚的笑容,君流风也感觉很开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东西就偷偷的住到了他的心里生根发芽开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在意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只要她能开心,只要她想要的,他都能给她。哪怕,她想要他的敌人平安。
只是那可是百万大军,她就借一百个人?
“不过小…夏兄,你确定你就要一百个人?”
“没错,我就借一百个人。”
不是君流风不相信她的能力,而是他太过于担心她的安危。他真的很想问一问她究竟想怎么做,可是她已经说了不让他问。也对,军事机密嘛这毕竟关系到帝弑天的性命,她肯定要小心一点。况且自己还是帝弑天的头号敌人,自然的更加谨慎。
已经答应了也不能反悔,命令管事挑了一百名伸手好的手下,让他们跟随灵儿,并且下达死命令,一定要保护好这位小公子。
借了人灵儿说了声谢谢,赶忙就走。想必那边已经开始了,她已经片刻都耽误不得。
城门早就破了,可是敌军却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一波接这一波的不断进攻,对方的意图似乎不是想要将他们一击至死,而是慢慢的折磨,一点点的消耗他们的力体战斗力。
一波敌军来了,打了一会儿之后有退下了。士兵们还没用来得及休息,又一波敌军嚎叫着冲上来。就这样不断的循环着,折磨着他们的身心。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干脆一点儿,而是一波又一波的上来打消耗战?”领头的将军很是不明白,这敌军是几个意思。
“他们这是想累死我们啊,就像温水煮青蛙,他们明知道结果,可是却想要享受这个折磨我们的过程。”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柳民生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想必,这应该也是那位元帅的主意吧。
真是太狠了,也没听说过那位元帅和天泽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为什么却表现出来这般强烈的恨意。
“在这样下去,我们就算是不被杀死也会被累死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支千人的队伍突然加入其中。他们身上的服饰各异,手里的兵器千奇百怪。有锄头,有斧子,有铁锤,有铁锹。
“这是?”
“是百姓是百姓啊!”
看他们的服饰,并不像是杨林的人。想必,应该是附近村落的居民吧。
他们没有大刀长矛,没有盾牌盔甲,没有受过训练,更没有什么战场经验。就是这样一群人。他们却敢朝着那样的虎狼之师冲上来,靠着手里种田用得农具跟他们拼杀!这是怎样的勇气才能做到!
看着突然多出来的援军,敌兵也感到一阵疑惑。
不过同样都是穷苦人出生的,怎么会看不出来那些人的来历。
不过百姓始终就是百姓,尽管他们有着和将士们一样坚毅的心,可是在战场上还是无比的脆弱,就那样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全都倒下了。
没有经过训练的他们在这样残酷的战争中,就等于是活靶子。敌军踩踏着他们的鲜血淋漓的尸体,一遍又一遍的进攻。他们的死对于敌军来说不过是好笑的送死者,可却染红了天泽将士们的心。
战争是残酷的这一点他们始终都知道,可是在这一刻,在看着那些百姓冲出来保护他们的那一刻,他们真的怒了。
铁骨铮铮的汉子,全身淌血仍然可以坚毅不屈,可是这一刻他们却留下了泪。
夹杂着泥土和血腥,夹杂着愤怒与痛苦,好似被魔化的野兽,在一瞬间爆发出了最强悍的战斗力。
“特么的都疯了,一个个的都像疯狗似的。”
敌军撤退,他们疯了似的追赶绞杀,冒着被埋伏的危险也要将他们杀光殆尽。
那不是莽撞也不是疯了,而是心疼啊。看着那些白白牺牲的百姓,他们心疼啊!
“帝弑天,你看到了吗?你的臣民还真是爱戴你啊,为了你,他们都不怕死。真是可惜了…哈哈哈…哈哈哈…”他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是想要在帝弑天眼中看到痛苦。天泽被群起攻之的时候他没看到,帝弑天中埋伏被抓的时候他没看到,破城的时候他没看到,他以为帝弑天真的是没有感情的,不会有任何事情能影响他的心情。本来他还挺失望的,可是现在,他看到了,他看到了!
那一双丹凤眼中的哀痛…
“帝弑天,我一直以为你没有心。现在我才知道,你不是没有心,而是你把你的心隐藏的太深了。不过那又怎样,因为我的目的就是——一层一层的剥开你的心!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孤独痛苦的在折磨中死去…”
一边对战,近江牧野一边不断的说这些话刺激着帝弑天。本来已经占据上风的他,如今却被刺了两个严重的伤口,那刺目的颜色让本就几乎疯狂的近江牧野越发的变态了。
“帝弑天你看到了吗,你流血了。铁血战神也会有这么一天,哈哈哈…”
就在这时,敌军探子突然来报。
“启禀元帅,有紧急军情。”
“说。”
“可是…”当着帝弑天的面儿说军情真的好吗?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一个呵斥打断了。
“说啊,难道现在本帅还会怕他吗?”
“启禀元帅,我军后方突然出现了一支军队。”
“什么!”这个消息倒确实是近江牧野万万没想到的,不过这片大陆总共八个国家,七国联合攻打天泽,应该没有额外支持帝弑天的援军了才对。莫非是南宫天澜得知自己攻打天泽又派了援军过来?或者是凤女皇说服兵马大元帅出兵了?
总之不管是那个可能,他都不会往是帝弑天援军这个可能上想。
“派人接应一下,看看是哪路援军到了。”
“是,元帅。”
同样的帝弑天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预感,只有那个小东西才能给他的感觉。莫非是那个小东西来了?可是他明明吩咐过他身边的人,不要告诉她这个消息。她的身子,并不适合参战。但愿是他想多了,确实是敌方的援军才好。
只是不一会儿,又一名探子前来奏报,“启禀元帅,紧急军情。”因为近江牧野还在和帝弑天对战,所以根本顾不上看他,并没有看到来人脸上那诡异的神情。
“没完了是吧,没看见本帅正在忙着呢,不就是咱们援军到了吗,让他们休息等着本帅胜利的捷报就好了。”
“启禀元帅,不是援军,是敌军!”
“你说什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近江牧野重复询问了一遍。
“启禀元帅,不是援军,是敌军,是来支援天泽的。”
一个失神,被帝弑天一刀刺到了胳膊上。一个双踢后空翻,退出了与帝弑天的纠缠。将士们示意,立刻上前将帝弑天围住。
血顺着伤口流出,染红了战袍。
“元帅你受伤了。”
“本帅没事,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走进那个探子,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一脸阴郁的说道。
“启禀元帅,我军后方出现的那一支军队不是援军,是敌军,派出去相迎的将士都阵亡了。这个时候,恐怕…”说到这里,趁着近江牧野走神之际,一个旋身跳跃,跳到了近江牧野背后,与此同时,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雪白的脖颈处。
“近江牧野,命令他们停止进攻,否则我就杀了你。”声音已经不复刚才的阳刚,而是充满了轻灵之气。
“你是何人,竟敢孤身闯入百万军中。”听声音,像个女人。在注意到那纤细的手腕之后,他就更加确定了。
女人?
倒是还没听说过帝弑天身边有个这么厉害的女人呢。她是谁?
传言帝弑天这个人虽然是个战神,可是却不经女色。就连选个王后,还滑天下之大稽的选了一个不知品种的小兽。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在他说话间,脖子上的匕首,已经割破了他的皮肉,渗出血来。
“别废话,下命令。否则,我敢保证,让你死在他们前头!”
好狠的女人,手段也够凌厉。近江牧野心想着。
在近江牧野被劫持的一瞬间,他的周围已经围满了联军士兵。不过碍于元帅的性命,他们只是围着,并不敢上前。
“传本帅的命令,停战。”他不急,慢慢来。反正已经到这步田地了,难不成帝弑天还想凭借这么一个女人来翻盘不成?呵,可能吗。他早就说过,无论如何,帝弑天都再无机会了。
帅令不消片刻就传遍了三军,战争停了下来,可是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就挥散不去。那满地堆积的尸体,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灵儿前世是个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特工,尸体她见过的并不少,可是像这样堆积如山的,却是第一次。已经数不清楚死了多少人了,因为有的尸体已经残缺不全,还有的早就被石炮炸成了粉碎。看着这样的场面,灵儿真的很难以想象帝弑天该有多难过。
这些都是他的将士他的臣民啊,他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躺在这里。
熟悉的视线朝着她射过来,她知道,帝弑天现在已经发现她了,而且正在看着她。
“小姑娘,本帅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停战了。那你是不是也该放开本帅了。”虽然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可是他与别的君王不同,他不是那种有勇无谋贪生怕死之徒,所以此刻他依然能够镇定自若的和灵儿进行谈话。
“小姑娘,你要知道,本帅虽然是这次战役的总指挥,可是本帅的权利并没有多大,你也要知道,本帅的底限不允许本帅答应你更多的条件。小姑娘你竟然有胆子站在这里,那你也应该是个聪明人。想必本帅说的话,你都明白。”没错,近江牧野说得都是实话,他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性命,答应多么不平等的条件。毕竟,这是七国联军,七国的事情,并不能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这些,灵儿自然是知道的。
“我知道,我只要求你的人休战一个时辰,让天泽将士休息一会儿。”这也是灵儿没有选择直接杀了近江牧野的原因,他死了,七国大不了换一个元帅,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而她所要的,不过是时间而已,拖延时间!
“可以。”
“传本帅帅令,全军休整一个时辰,而后再一举拿下天泽。”帅令一出,不可更改。
“是,元帅。”
“小姑娘,如今可以放了本帅了吧。”
“过来。”低沉的嗓音,依旧是那般熟悉。语气明明一层不变,可是在这一刻听到的时候,泪水却不自觉的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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