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没有多问什么,而是看向叶绥,真心地道谢:“绥姐儿,这次辛苦你了,劳烦你照顾两位妹妹,二伯娘多谢了。”
叶绥弯了弯腰,摇头回道:“二伯娘客气了。侄女答应过二伯娘,当然会好好照顾两位妹妹。万幸一切顺利,总算不服二伯娘所托。”
略顿片刻,她便说道:“二伯娘,妹妹们去参加闺宴,想必也累了。二伯娘,我还得去映秀院去给母亲请安,就不打扰你们了。明儿再去给二伯娘请安,请二伯娘见谅。”
徐氏点点头,笑着说道:“出必告返必面,应该,应该。绥姐儿你也忙了大半天,快去吧。”
叶绮和叶绽也在一旁说道:“多谢姐姐的照顾和提点,妹妹心中感激不已。待姐姐有空了,妹妹定必去西棠院拜访,姐姐可不许不见我们。”
叶绥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便离开了这里,缓步朝映秀院而去。
叶绥离开后,叶绽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娘亲,我们快回院子,女儿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娘亲。娘亲快些!”
徐氏任由两个女儿撒娇着,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就是女儿们不这么说,她也想早点回到院子。她心中实在万分好奇:这场沈家闺宴的情况到底如何?
刚回到二房正院,叶绽便忍不住了,兴奋地说道:“娘亲不知道,这次沈家闺宴上,我们差点儿出事了,幸好有绥姐姐在,姐姐还得到了好多夫人的看重……”
她像倒豆子一样,急急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她说得有不详尽的地方,一旁的叶绮便加以补充。
想起沈家梅园的情况,两姐妹现在都觉得有种难以压抑的兴奋激动,连话音都高了不少。
最后,叶绮如此说道:“娘亲,这次许多夫人给了女儿很多珍贵的首饰,有户部侍郎的夫人,沈家老夫人还说欢迎经常去沈家玩,而且让她的孙女儿们跟我多多学习……”
说罢,她便示意丫鬟们打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的,正是这一次各位夫人送给她的首饰。
看到这些珠光熠熠的首饰,徐氏沉默了。
这些首饰,一看就知道极为贵重,这是女儿在沈家闺宴上所得?
一想到这些首饰是怎么得来的,徐氏心情便复杂不已,她既欣慰又心疼,还有一丝丝骄傲。
她没有想到,这一场沈家闺宴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难怪,刚才女儿们对绥姐儿如此尊敬感激。
回到院子之后,徐氏的心绪便随着女儿们的述说而起起落落。
在听到女儿备受刁难的时候,她眼里燃起了两簇怒火,恨不得去找那宋家姑娘拼命。
在听到叶绥及时出言维护时,她松了口气,心底涌起了深深感激。幸好有绥姐儿,幸好绥姐儿回得及时!
在听到户部侍郎夫人许氏对自己女儿的赞赏后,她脸上出现了一丝骄傲神色,为自己的女儿感到自豪。没错了,绮儿绽儿既孝顺又心善,当然是好的!
如此这般,她仿佛觉得自己也去了沈家闺宴,似乎亲眼见到了梅园上发生的事情,对一切都感同身受。
由是,对某些事情,她更不能忍了……
徐氏细细抚摸着这些首饰,它们被打磨得极好,除了钗脚尖锐之外,其他衔接都严密圆润,不知为何,她却觉得有些扎手。
沉默半响之后,她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话:“你们绅姐姐当时在梅园吧?她有没有说什么?”
叶绮想了想,开口回道:“当时绅姐姐对那许、宫两位姑娘说,这些小争执就让它过去吧,免得坏了大家兴致。”
叶绽咬着唇没有说话,只重重点头,表示胞姐说的话是事实。
叶绮和叶绽现在都记得,当时在梅园听到这句话时,心里是何等的惊讶和失望。
原本在她们心里,对大房的绅姐姐更为亲近,也更希望绅姐姐能维护她们。
可是,绅姐姐非但没有维护她们,还将许、宫二人的刁难说成小争执,希望息事宁人。
她们都知道,参加京兆的宴会,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在梅园那样的情况下,如果息事宁人,那就代表着她们要认下那些刁难侮辱,更要认下旁人对父亲的诽谤。
她们怎么能这么做?坏了兴致……到底是坏了谁的兴致?
是许、宫二人的,还是绅姐姐自己的?总之,不会是为了她们的!
绅姐姐自有绅姐姐的打算,然而作为堂妹的她们,心里只觉得一阵阵发寒。
在你受难时,这个人亲眼见到了都无动于衷,那么还能指望什么?
见微知著,这个人肯定不可靠了。哪怕叶绮叶绽是在松阳这种偏远多地方长大的,都有分辨人心善恶的本能。
绅姐姐说了这些话,而绥姐姐站了出来,将她们护在身后。孰好孰坏,她们岂能不知?
见娘亲仍旧沉默,叶绮继续说道:“娘亲,贵人们赏识女儿孝顺之心和不妄自菲薄之意。可是,她们不知道,正是因为有会有绥姐姐的维护,女儿才敢站出来。”
叶绽也想起了当时的情况,附和着说道:“是的,是的。娘亲,正好那些人在刁难我们的时候,随姐姐刚好回来了。如果没有绥姐姐,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勇气和信心这样的东西,虽然绥姐姐说存在她们的本心中,可是她们第一次参加京兆宴会,如果没有绥姐姐维护,怎么可能会激发出来?
听出女儿对叶绥发自内心的尊敬和感激,徐氏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女儿们年纪小,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正因为这一点,她们心中才没有那么多思忖计算,才能纯粹看破了人心的虚伪。
不过,她实在很难相信,绅姐儿会有那样的表现。毕竟,大房和二房向来交好……【本章节首发沧元图书网,请记住网址(https://Www.CangYuanTuShu.Com)】